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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水漾 「如果你現在大叫著開門衝出去,他們可能會捉住你,查清你的底細,然後會把你再次鎖進來,逼著你對我下手。」 像在講故事一樣,望著她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恐懼,段衛凡幽幽地轉過身,走向書房。 「所以你還是乖乖地留下來吧!這總統套房還算舒適,不是嗎?」 望著他消失在雕花大門後,一室的空寂迅速染上了她的心房,使她不由得輕輕打了個顫慄。 底細?難道他知道自己受雇於人?還有他剛才說什麼對他下手,難道門外那些人非但不保護他,還想加害於他? 再次搔搔頭髮,任未干的小水滴飛濺一臉,她坐在窗台上,望著窗外沉悶灰暗的夜幕,她的煩躁顯而易見。 走不出這裡,還要每天面對怪裡怪氣、摸不透情緒的他,讓她煩躁不已。 但是就算他放她離開,留下這顆惹禍的珍珠,對那邊的惡勢力也無從交代,難保他們不會把她綁了去,結果說不定比現在的下場更悲慘。 唉!她到底是怎麼跌進這片爛沼澤的?! 伸手握住脖子上的罪魁禍首,拇指輕輕摩挲著,一股熱氣倏然從指尖滲透,襲上她的臉頰,好像隱約聽過一個聲音說:這東西跟了我二十六年! 「停停停停停──」 她猛搖頭,將滿腦子的曖昧和臉上莫名其妙的紅潮全掃出門,整個人呈大字的跌入寬大的床鋪。 廖采凝!有點骨氣好不好?好歹你也活了二十二年了,怎麼就這麼不長進,區區美男關都過不了呢?! 「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難過英雄關……」 喃喃不成句的呢喃最終消失在枕頭間,累了一天的身心,還有那顆快要爆炸的腦袋,終於在沉睡中解放。 只是,這機靈有餘、戒心不足的小女賊,根本忽略了她此時正和一個宣稱想要她的男人同處一室。 當段衛凡再次踏入臥房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面。 她一頭黑髮披散在白色床單上,嬌軀半蜷半弓的沉浸在夢鄉,長長的白色浴袍下,露出一雙白皙勻稱的玉腿。 緩緩地輕踱到床邊,他癡癡地望著她染上淡淡緋紅的睡顏,以及吐納著平穩呼吸的朱唇,還有滑落衣領的那條紅線。在經歷了二十六年的黑白世界以後,她是他唯一的一抹亮彩。 手指輕輕佻開散落她頸側的髮絲,悠悠地點上那淡淡的紅痕,他心中的呢喃彙集成一道暖流。 「你注定是屬於我的。」 ☆ ☆ ☆ ☆ ☆ ☆ ☆ ☆ ☆ ☆ ☆ ☆ ☆ ☆ 幾點了?她得趕快起來──不對,他已經不在了! 大腦裡自動重複著每天早上半夢半醒間的掙扎,廖采凝咕噥一聲翻了個身,拉高被子掩住耳朵準備繼續睡,手裡的感覺卻很詭異。 咦?被子怎麼拉不動?她沒有睜眼,輕輕地皺了皺眉頭,放棄的鬆手繼續睡。 在下一秒她突然睜大眼睛,動作緩慢的轉過僵硬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瞪著身後的那個人物,一把火立時竄了上來。 這個無恥的登徒子,竟然半夜偷偷爬上她的床!奪走她的被子不說,居然還敢大搖大擺的給她睡得這麼香! 正欲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打斷他的美夢,卻被他的笑容硬生生堵住了嘴。 瞪著他睡夢中綻放的笑容,廖采凝幾乎被自己倒流的口水嗆住。這個白癡一定是作了黃粱春夢吧? 大眼瞪著那沉睡中的俊容,她不得不承認,這傢伙長得實在好看,而且睡著的時候比醒著時好看,不說話時比說話時好看,笑時比不笑好看,死著應該也比活著要好看吧? 吐吐舌頭,廖采凝為自己的壞心腸感到好笑與得意。誰叫他要綁架她! 輕手輕腳的掀被下床,彎腰將自己的衣服拾在手中,望著落單的高跟鞋,不滿的瞪了床上的罪魁禍首一眼。這可是她排行第二的心愛鞋子,居然給她搞丟一隻,真想用它猛擊某人,為它失散的情侶報仇! 不過算了!她還不想做殺人通緝犯。赤腳尋出路去也,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在客廳匆忙的將衣服換上,輕手輕腳的將雕花大門打開一條縫。嘿嘿!一丁點聲音都沒有,想她小女賊的功夫了得,開門這點彫蟲小技哪真難得倒她?從門縫裡露出半隻眼睛,先左右、後上下打量四周後,確定沒有半點動靜,她輕輕地探出半隻蓮足,準備拔腿就跑。 「你需要一雙好鞋。」 聲音自耳後傳來,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吐氣在自己耳上的熱度,霎時嚇了一大跳,終於將剛才沒有吐出來的驚訝釋放。 「嚇!」 僵硬的轉動脖子,她看到靠在門板上的男人,正帶著剛睡醒的慵懶恍惚,卻笑得好不得意。 「你你你──」 瞪大眼睛望著突然冒出來的他。這人簡直就是陰魂不散、走路都沒聲的鬼嘛!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剛才走路也沒發出聲音,廖采凝隨即洩氣的翻翻白眼,垂下香肩的同時,用力的將門關上。 「我一向睡得淺。」 對上她的憤怒,段衛凡無辜的聳聳雙肩。不知道如果告訴她,自己比她醒得還要早,她會是什麼表情?說不定會延續剛才未完成的心願,用高跟鞋狠狠敲他的腦袋呢!思及此,他眼中的笑意更濃了。 望著他笑得燦爛的陽光嘴臉,廖采凝真的很後悔自己方纔的婦人之仁。想必高跟鞋一定喜歡親吻他的額頭,而她竟然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 「喂!你到底要關我到什麼時候?擺一個大活人佔地方,你看得不煩哪!」 無力的翻翻白眼,廖采凝忿忿地坐進沙發,幻想被狠狠坐在自己屁股底下的不是沙發,而是某人。 「不會,我反而覺得充實多了。」 皮皮地笑著,段衛凡一點也不把佳人的怒視放在眼裡,反而踱步靠近沙發,坐在她身邊,自然而然的和她肩並肩、肘挨肘。 「而且,我也沒有關你,你的出入還是自由的。」 這話讓廖采凝驚訝的轉頭望向他,不可置信和懷疑語句還沒出口,他又用一盆冷水幫她解了惑。 「只是要和我同進同出就是了。」 不看也知道她此時臉上的表情,段衛凡低下頭,微微地笑出聲來。 瞪著他笑得柔和的側面,廖采凝連生氣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早知道他陰險狡詐不可信,偏偏自己就是善良得學不乖,她真該問問他的生辰八字,是不是跟那老傢伙很麻吉,才會不放過她。 第四章 他的同出同進還真是說到做到。看著走在身前的男人,廖采凝真不知道自己此時和他是什麼關係。如果她是賊,那他就是受害者;如果他是綁架者,那她就是受害者!但不管是哪種關係,都犯不著這樣牽扯吧? 望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她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印象之中她沒有這樣被人牽著走過,一向只有她牽別人的份。 他掌心裡的熱度微微刺燙著她,順著掌紋一路攀爬到她心裡,輕輕地晃動手,望著逕自走在前面的他,她有些不自在的開口。 「我不會當街逃跑,所以你不用這樣。」 「我不怕你逃跑,而是怕你被搶跑。」 沒有回頭,段衛凡輕輕扯動嘴角冷笑,無視那些隨扈的驚訝,逕自打開車門,紳士的一彎腰,對她做了個女士優先的動作。 「我可不想和你一起進入瞄準器的範圍。」雖是這麼說,但她仍是低頭鑽進車裡。 廖采凝撇撇嘴,從後視鏡中望著後頭長長的車陣。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如此大費周章的擺譜,明著防的是暗槍,暗著是想引人注目。 「所以我才把你帶在身邊,這麼好的擋箭牌,不用豈不可惜?」 她驚訝的轉過臉,表情不齒又猙獰,再次讓段衛凡笑得開懷。 雖然知道他開玩笑的成份大,但還是忍不住想一腳踹上他的嘴臉。廖采凝望著自己腳上那雙總統套房的室內拖鞋,忍了又忍。 「肉盾總有權知道她的葬身之地吧?」扭頭望向窗外,她決定留點氣力給自己苟延殘喘。「喂!你究竟要帶我去哪?」 半天沒聽到他的回答,她忿忿地向他咆哮。長這麼大,即使是面對老傢伙她也沒這麼失控過。 「以後就這麼叫我,不過字面上請用衛,衛斯理的衛。」 彷彿沒聽到她的問題,只糾正她喊他的錯誤,段衛凡笑開懷的眸子明顯表現他的好心情。 我管你是衛生紙的衛,還是餵豬的喂!廖采凝幾乎想破窗跳車,最後還是深深地做了個深呼吸嚥下這口氣。她決定再也不和他交談半句,不!不應該是交談,是自找苦吃。 「去你家,你需要一雙合腳的鞋子,還有更合適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