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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水漾 誰說看美人出浴是一種享受?說這話的男人一定有病,此刻看著被白色浴巾包裹得像水蜜桃一樣嬌艷欲滴的她,好不容易強抑下的慾火霎時又死灰復燃了。 侷促的望著他晶亮亮的瞳孔,廖采凝不禁呼吸困難,心跳加速。他怎麼又瞇起眼睛了?每次在他這種聚光的視線下,她都覺得不自在!現在自己這樣衣冠不整,而他胸前衣襟被水濺濕,黑色布料服貼在胸膛上,讓她不禁倒吞兩口口水,剛才腦海裡的擔憂全部消失,想起被他綁來的那個晚上,他就半躺在床頭,黑衣下露出性感的鎖骨……又想起了夜夜同眠的畫面,天啊!好羞人哪! 盯著她莫名燒紅的臉頰,還有被浴巾包裹下的肌膚,段衛凡不由得哼出一絲悶笑聲。她盯著自己胸前的眼光,想來和自己看著她的是一樣的吧! 「餓了?」憋住笑意,看她的目光依然沒挪開,他決定來個民主選擇。「選擇題,吃飯或者吃人?二選一。」 愣愣地從他的提問中抬頭,不經意對上了他含笑帶寵的目光,廖采凝癡迷的大腦根本不合作,從一個迷宮出來就又掉進了另一個。 該死!他笑起來傾國傾城,應該告訴他不要隨便對人笑,除了她以外。 看來自己的魅力不小,段衛凡不等她回答,直接一把抱起她走出浴室。以他的判斷,這個小傢伙對人的興趣比較大吧!呵呵……其實他也一樣。 直到陷入柔軟的床墊,廖采凝才回神,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火熱的唇搶在她開口前以吻封緘,週身立刻被他的氣息包圍。 「衛!我──」 身上一涼,只見剛才還裹在身上的浴巾已經被他拋在一邊,她喘息的低喃。其實她也想,但是……她肚子好餓,無奈眼前的男人比她還「餓」。 「我當你又默許了,你好香……」 一邊輕吻她的每一吋肌膚,段衛凡的目光從未離開她的眼眸,深情對視。 輕蹙眉頭,抵不住他火熱的擁抱,廖采凝的藕臂柔柔環上他寬闊的肩頭,任他將自己帶到充實的天堂。 他總是不給她充足的時間思考,思考自己的錯,思考他的在意,思考他們的將來。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她本來就甘於當逃避的鴕鳥,現在遇到這樣的他,就更拿不出坦誠的勇氣了。 算了,反正不管怎樣,她的主意已定,贖罪早在重生時就開始了。 第九章 月黑風高的夜,四處靜悄悄,高牆下一抹纖細的黑色身影,正無聲的踏過雜草叢生的小道。 停在院牆外的死角處,機警的左右張望後,身輕如燕的踏上牆壁,輕鬆的翻上牆頭,足尖點地的避開夜間帶電的鐵絲網,從身後的隨身包裡掏出一個絕緣夾,小心的將電網夾開一個一尺見方的口字,靈敏的側身進入。 就著下落的順勢小跳幾步以緩衝慣性,穩住身形後,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抬頭望了眼深藍的蒼穹中一彎皎潔的月牙,廖采凝微微凝眉。今夜的月亮太亮了,地上黑幽幽隨形的影子讓她的心莫名湧上不安。 微微甩頭,疾步向目標地點靠近。還有什麼比衛更能讓她不安的?今天的他更加體貼溫柔且豁達過度,小心翼翼又疼惜的吻,異常熱情得讓她隱約覺得不安,好在激情過後的他很快就睡熟了,她才得以偷偷溜出來。 夜晚的醫院靜得連一根針掉地都能清楚的聽到,這裡不像一般的醫院,半夜需要有護士值班,有精神疾病的病人,每天都會服用大量的鎮定劑,別說是晚上了,即使白天也都是昏昏沉沉的。 藉著從窗戶斜斜射進走廊的月光,廖采凝很快的摸到了十二樓最裡端的病房,從門上的小窗口向裡望去,病床上的人睡得很熟,呼吸均勻。 伸手從包包裡摸出一把長孔多齒的萬能鑰匙,說它萬能,關鍵還在於使用的主人技巧,是否能巧妙的對上鎖孔的齒韌。下午趁那個男醫生開門的時候,她已經注意過了,四個一高三低的齒韌,三道齒痕,向左轉一圈、右轉三圈,很簡單的鎖道設計,比她當年開的檔案室鎖要簡單多了,想來醫院設計房門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防盜這一層,不過,誰又會想來偷精神病患? 微微抿抿嘴角,廖采凝伸手摸上鎖孔。 雙瞳縮小在黑暗中,因手指底下的冰涼突起物頓感震驚。鑰匙竟然插在上頭! 大腦裡立刻湧上千萬個疑問,記憶回溯下午時,醫生說過的話── 除非她不用再待在裡面,那時我可能就會把它隨手插在門上。 就著月光,廖采凝瞇起眼睛,望著手指間被握得微微溫熱的匙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醫生究竟是什麼人?是巧合,還是陷阱,又或者是他故意的? 額頭細細滲出一層濕意,她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難題,從業以來她還沒遇到不敢下手的時候,那是因為她孑然一身,即使被抓也無所謂,有時候她甚至希望自己被抓,這樣就可以脫離老東西的控制,但是這次不一樣,現在她已然有了牽掛,如果…… 不敢細想後果會如何,她用力搖頭,咬牙扭動著鑰匙,鎖孔輕輕轉動的聲音在她緊繃的聽覺裡格外刺耳,左一、右三,然後鐺的一聲,鐵門乍開一條縫。 不管是巧合、是陷阱,又或者是有人故意,她顧不了那麼多了,反正都已經來了,今晚她是一定要將人帶走。 躡足閃進幽幽暗暗的病房,今夜的月光真的好亮,把床上的人安然的睡顏照得好清晰,她愣愣地望著熟睡中的段靈飛,無聲的吐出一口氣。她睡得好安詳,彷彿一點塵事都不染般的,只是,在親生兒子被偷走後,在被人當病入膏肓的精神病人送進這樣的鬼地方待了七年後,她怎麼還能睡得如此安然? 想不透的輕輕皺起眉,廖采凝伸手將熟睡中的人從床上扶起。下午那個醫生說她很安靜,即使被人帶走也不會出聲,而她選擇相信,就算是冒險吧!畢竟如果是陷阱的話,從她轉動那把鑰匙的時候,就已經踏入圈套了。 其實她可以用麻醉針,提煉的麻醉藥沒有副作用,注射微量就足以讓她昏迷幾個小時,但是她不願意那樣做,她選擇冒險,就讓命運決定結果吧! 將段靈飛的胳膊拉上肩膀,兩手一拖的拉她起身,廖采凝輕抿起嘴角。還好不算重,下午她就知道她很瘦小,不然背著她爬上爬下,多少還是有些困難。 輕微的推門聲在身後響起,她迅速回頭望向門口的黑影,懊惱自己居然大意的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從身形來看,是下午的那個醫生!廖采凝暗暗咬牙、心生無措。如果只是她一個人的話,要逃走不是不可能,但是如今背上還有一個人,正好人贓俱獲!難道這是老天在懲罰她?懲罰她曾經錯過,連彌補的機會都不給她。 「還有更好的辦法。」 望著黑影慢慢走近,她警戒的後退一步。他沒有出聲喊人,沒有按響警報器,還跟她說有更好的辦法,如果她猜得沒錯,鑰匙也是他留下的。 這個人到底是誰?難道是夏洛克家族的人?又或者是段衛凡的敵人? 「你想做什麼?」輕聲開口質問來人,廖采凝的目光是絲毫不卻步的凌厲,雖然她的心微微在打顫。 「噓!難道你想驚動所有人?」何潤傑小聲的比畫著。 真是的,他早說有更好的辦法了,偏偏某人不聽,說什麼任她去,簡直就是色令智昏嘛!任她去還不是一樣要他來收爛攤子,這個女人未免也想得太簡單了,雖然他承認她的技術了得,但這樣背著一個人奔來走去不累嗎?下午他都已經暗示得那麼明顯了,衛的女人怎麼就不開竅呢? 唉!選個大白天,賄賂賄賂他這個醫生,光明正大把人從側門推走不就好了,反正在這裡沒人知道靈飛就是段靈飛,那些外國老怪物更不知道他們滿世界找不到的人,就在自己家後院裡,嗚……好想睡喔! 聽他的話和他打噤聲的動作,廖采凝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相信他。 「你有什麼目的?」 就著月光,看他從床下拿出一個輪椅,她更加困惑了。難道他真的想幫她?可是難道他看不出她是來偷人的嗎?哪有醫生眼見自己的病人被偷走不攔著,反而還一副拱手讓人的樣子? 「目的?你就當我良心發現做善事好了。」 「做善事?」廖采凝狐疑的看著他,眼中的防備一點也不少,顯然這樣的回答不能讓她接受。 「對呀!我崇尚自由、愛好和平,見不得人被關在監獄裡,所以支持你救她脫離苦海,嘿嘿。」乾笑兩聲,何潤傑發愁的滿口胡謅。 果然是物以類聚呀!一個衛就夠難搞的了,沒想到他找的女人更難搞!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有人幫忙安心接受不就好了,幹啥還打破砂鍋的追問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