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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水漾 曲終人散,任段衛凡牽至角落站定,望著酒吧區仍自以為瀟灑的肥牛,廖采凝興致好的揚起嘴角。 「失手了?」 和她一同望過去,只見那肥胖身軀的腰間依然閃光的白金墜煉,段衛凡的眉頭輕輕皺起,不認為自己看花眼。 「哼!」 廖采凝挑眉望了他一眼,對他的質疑感到不屑。「失手」這個辭對她多年的功力而言,可是種侮辱!她緩緩地綻放手心,一隻白亮耀眼的懷表靜靜躺在其上,纖指彈開表殼,裡頭是意料中的鑲鑽款式,不枉費她髒了手去探那只流口水的豬。 段衛凡恍然大悟的悶笑出聲。沒想到他的小女賊還是高智商作案,這樣金蟬脫殼的手法,那李某人恐怕要等到回家脫衣服的時候,才會發現自己幸運的保留了一條金鏈子。 「那麼重的鏈子,我要它做什麼?不過……我得了個附送品。」 下巴得意的微微仰起,她分開拇指縫,遂見一顆瑪瑙在她虎口折射出血光般的紅。 他記得這是嵌在對方女伴腰煉上的墜子。原來她吃醋的程度,比自己想得還要猛烈呢!佩服的對她揚起一絲縱容的笑,段衛凡輕輕啟口。 「那我是不是也有一份附帶獎勵呢?」 廖采凝不屑的瞪了癡心妄想的他一眼,新仇舊恨頓時全部湧上,臉頰也跟著燒紅了起來。「你──」 「各位女士先生們,很榮幸今晚各位能夠賞光出席光集團和法國夏洛克家族的簽約儀式。」 舞台上,司儀恰好開始宣佈宴會正式開始,四周響起的掌聲,打斷了正想和段衛凡理論的她,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現在我們有請夏洛克.巴德爵登十世,前法國議會大臣夏洛克.巴德爵登.洛的繼承人夏洛克.巴德爵登.衛先生上台。」 這一長串頭銜聽得廖采凝霧煞煞,索性決定等會再和他算帳。 原來這場宴會是這個名堂,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竟然有這麼多名流商賈前來捧場,她好奇的左右張望,卻發現台上司儀邀請的手勢方向竟然是自己,而且眾人的目光也全部集中在他們身上,她怔怔地轉頭,對上他專注的目光,心中莫名的不安才終於找到了歸宿。 「等會不要慌,你知道後門在哪。」 勾起對她一貫的微笑,憐惜她眼中的驚愕,擁著怔忡中的她一同向舞台走去的同時,段衛凡俯首在她耳邊輕語,提醒適才進來時提醒過她的逃生門方向,不希望等會混亂的場面傷到她。 不告訴她的原因太多,礙於兩人的背景、之間的牽絆,還有他進行中的計畫,種種局面佈滿了危險,她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把她帶在身邊,一來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帶在身邊雖最危險卻也最安全,二來是因為他實在無法放心她不在他的視線內太久。 而至於廖采凝此時混亂的大腦裡在意的,全然不是這個。夏洛克.巴德爵登十世,夏洛克.巴德爵登.洛的繼承人──巴德爵登.衛,這一連串複雜的稱謂充斥著她的腦海,記憶如洪水般蜂擁而上,幾乎將她淹沒,是巧合還是…… 停步在台前,他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但是他的目光卻離不開身旁的佳人,她的目光渙散,被他握住得手冰冷得微微發顫、身軀僵硬,這種反應絕不僅僅是驚訝而已,他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拉她上台。 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試圖喚回她的注意力,望著她看向自己的茫然眼神,段衛凡的眉頭不由得緊皺,管不了那麼多的俯身便吻上她血色盡失的唇瓣。 唇上突兀的刺痛驚醒了她,瞬間集中的焦距對上他擔憂的眸子,廖采凝倒吸一口氣,望著他逕自上台。 周圍的掌聲熱烈得久久不落,卻再也無法讓她有半分撼動,唇上的刺痛一路攀爬到她心裡,他犀利的目光在眼前模糊。她早應該想到的,老東西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即使是投身地獄也要拉著她做墊背,怪不得即使斷氣的最後片刻,即使她拒絕的逃開,他依然不放棄,原來他留給自己的是這樣的噩耗。 做鬼也不放過她!果然,現在還沒到十二點,美麗的咒語就自動解除了。 恍惚的聽著耳邊傳來他慵懶磁性的嗓音,焦距渙散的抓不到他的身影,眼前晃過一張已經不存在的面孔,表情猙獰,耳裡儘是老東西斷斷續續的彌留片段。 呵呵……不會放過你的,他們不會放過你的,現在只有你知道…… 廖采凝覺得天旋地轉,眼前只剩一片黑暗── 砰!震人心弦的一聲悶響,令她失去焦距的視線瞬間凝聚,聚集在台上直直倒下的黑色人影,恍惚的聽到一片尖叫聲驚起,身旁的人開始推擠竄逃。 但是,她根本動不了身子,他稍早的提醒在她耳邊徘徊──不要慌,你知道後門在哪。 但是她完全動不了,只能瞠目的瞪著倒地的人,只能任失控擁擠的人群將自己推來移去,只能對上那雙望著自己的眸子。不,不是他,不是他……中槍的人不是他! 她的視線頓時模糊一片,渙散的焦距最終停留在被火光包圍的黑色人影上,漸漸模糊……直到知覺完全消失在耳畔的驚聲尖叫中。 ☆ ☆ ☆ ☆ ☆ ☆ ☆ ☆ ☆ ☆ ☆ ☆ ☆ ☆ 「不──」 直直坐起身,靜靜的房間裡迴盪著自己剛才的尖叫聲,視線梭巡著室內的一景一物,她的床、床頭的電腦、她的房間、房間外黑漆漆的客廳,一切都是熟悉的。 「呼!是夢。」 伸手拭去額頭上的汗,依然回不了神的瞪著前方,大腦緩緩遲鈍的開始運作。是夢,爆炸是夢、中槍是夢、懷表是夢、宴會是夢、酒店是夢、被囚是夢,那……他也是夢。 搖搖刺痛的腦袋,廖采凝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好長的夢,逼真得讓她以為是真的呢!還好是夢,不然她真的要以為是老東西做鬼也不放過她。 大大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下來。身體好酸好痛,這一覺她到底睡了多久,怎麼全身都酸痛得厲害? 揉著肩膀踱進廁所,半閉著眼,伸手向洗臉台上的牙刷,倏然,動作硬生生地停住。 鏡子裡的廖采凝,一頭亂髮、表情怔愣,視線集中在纖細的脖頸,只見一顆圓潤的珍珠靜靜窩在她的鎖骨,淡淡地釋放著粉紫柔光,一閃一閃的,和順著下巴滴落的水珠交相輝映。 她撫握住手心的珍珠,想驗證它是否真實。那抹圓潤是真的!那不是夢!爆炸是真、中槍是真、他也是真的?! 無力的跌坐在馬桶蓋上,緊握住手中的珍珠,腦中的記憶浮現,他是夏洛克.巴德爵登.衛,他叫她別慌,然後他中槍倒地,被爆炸的火光包圍…… 指尖扣得手心生疼,她突然驚跳起來,飛奔向客廳,手腳顫抖的試了幾次才按中遙控器的開關,轉向新聞頻道。 「日前警方已經全面封鎖會場,直至目前為止,確定一人死亡,十人輕重傷,由於都是社會名流人士,傷者名單目前仍封鎖中,根據警方初步懷疑,這是一樁由黑道內訌引起的預謀殺人案件。 「經調查,死者身份證明為夏洛克.巴德爵登.衛,原法國議會大臣夏洛克.巴德爵登.洛之子,同時也是法國一個古老的黑道家族,夏洛克.巴德爵登家族的第十世繼承人,具相關人士透露,早先警方已經懷疑該家族與國內某集團進行販毒及走私槍火等多項違法交易,具體情況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死了……」 遙控器直直跌落地面,摔碎的板面散裂一地,眼淚同時滴落。 一室的黑暗中,電視螢光幕閃爍不停,映著廖采凝蒼白臉頰上的兩道淚痕,好空洞、好刺眼。 ☆ ☆ ☆ ☆ ☆ ☆ ☆ ☆ ☆ ☆ ☆ ☆ ☆ ☆ 「小姐,這裡已經被封鎖了,最好不要靠得太近,燒燬的大廳隨時有倒塌的可能。」一名正欲離開的員警對著站立在警戒線旁的廖采凝喊道。 從一片狼籍的會場挪開視線,她對上員警的注視,輕輕一點頭。「死了的人還在裡面嗎?」 「不在,法醫帶走了。」走近身著黑衣的她,員警奇怪的打量著。這個瘦弱的女孩看上去很憔悴。 「你要走了嗎?」對他輕輕一笑,目光盯著他胸前的掛牌,廖采凝幽幽地開了口。 「是的,你還是趕快離開吧!沒什麼好看的。」 雖然覺得她問題問得奇怪,但是好心的員警還是盡責的提醒,她的臉色蒼白得好像下一秒就會暈倒。 「謝謝,嗯──」 「你怎麼了?小姐?」見她腳步不穩的晃動一下,員警立刻扶住她擔心的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