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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潘妮·喬登 他急促而沉重的心跳聲、耳邊呢喃的細語聲,不停地觸撥著她的心弦。 四唇再次相接,猛烈的舌尖正在進行熱情的探索,傑姆不安的手自她後背游移至胸前,沿著胸部緩緩上移,喜悅、興奮的呼吸聲陣陣感染著她,震顫即一波波湧向她。 他放開停留在她胸部的手,俯視著她的軀體,雙眼散發著如火似的光芒,嘴裡再度呼著她的名字,隨著一陣猛烈的心跳,他突然彎腰抱起驚惶失措的她走進他的臥房—一間他們曾經共度快樂時光的房間,也是勾起他傷心往事的房間。 文黛再次振作精神,希望在未鑄成大錯前恢復理智,但他一放下她的身子,立刻毫不猶豫地繼續輕吻著她柔軟的胸部,不再急躁,也不再探索,專注得像個一心一意要達成某個目標的男人。 文黛幾乎無法相信會身處目前的處境,努力試圖抗拒。窗外的燈光正柔柔地照在傑姆身上,閃著如天鵝絨般的微光,而黑暗中隱隱傳來一股熟悉又挑逗的男人體味,她失控地將臉埋在他身上,忘情地嗅聞著。輕輕地觸摸著他的每一寸肌膚,探索那似曾相識的曲線。她的反應有如節食者突然縱慾似地享受眼前美食,一陣罪惡感也接踵而至,但傑姆卻已開始他另一波的輕撫,激情的喜悅不斷地撕扯著他的內心,理智再度退卻。 她溫柔地感受著手掌下的肌膚觸感,她不斷地顫抖著,心弦為之繃緊,期待著他更狂熱的愛撫。 這樣的感覺已離她多遠?與湯瑪在一起,她完全無法感受到內心的激情,即使…… 文黛內心的熱情一波波高漲,她知道接下來將發生的事,但迷惑而失望的情緒迷漫心頭,這一切根本不應該發生,難道她還要錯誤地重蹈覆轍、再嘗苦果? 微弱的示警不斷在她腦海裡迴旋,但心靈與身體此時卻已背道而馳,深藏內心多年的秘密也一步步地洩露。 她仍然愛傑姆。 無法抗拒的事實使文黛幾乎毫無鬥志,只能隨著軀體的需要而浮游其中,傑姆正在她耳邊熱情的輕聲細語。 新婚時,他也是如此地在她耳邊呢喃。她全身散發的魅力使他內心湧起一股熱望,而完美的胸部則激起一波波的情慾,玫瑰色的乳峰在他的嘴唇下如花朵般地綻放,這些挑逗的甜言蜜語仍歷歷在耳,但他是否已意識到她已不再是當年無知的小女孩。 隨著他輕柔的親吻,狂烈的戰慄感又自內心深處傳遍全身,耳邊傳來一陣輕柔的笑聲。眼中映入他滿懷笑意的臉龐及熱切的目光。 她全身肌肉漸漸繃緊,幾乎無法思想,軀體不由自主地抗拒著隨之而來的甜蜜刺痛感。 但抗拒緩緩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口中發出的喜悅及需求,傑姆嘶啞地低語:「噢,上帝,你仍是如此可人,有如蜜糖般地甜美。」 她再次感受到他的親吻,又再一次崩潰瓦解。 文黛溫柔地躺在他懷中,對方才發生的一切仍恍若夢中。 「現在,」傑姆輕吻著她濕透的頸間,「你還要嫁給別人,讓兒子有個新繼父嗎?他根本不要那個飯店老闆當他的父親,文,你知道的,不是嗎?」 她不可置信地被這一席話嚇住了,全身冰冷地僵在原處。 剛才的一切並非發自他的內心情感,她竟如此愚笨無知地受制於一時的情慾,並陷溺於因查理的悲痛而帶來的情緒影響,而他不過正在利用她的弱點,在這一場爭奪戰中取得優勢。 一剎那間,她竟不由自主地想著,或許嫁給湯瑪才是正確的決定、不停翻攪的胃部讓她覺得一陣陣噁心,自我鄙視的心頭陰影揮之不去。她離開傑姆的懷抱,將盤踞心底的溫存輕撫及情慾喜悅都拋諸腦後。 剛才的一幕,赤裸裸地暴露了她真實的內心,無需隻字片語,從她熱情急切的舉止,他已一清二楚。 她竟毫無戒備地委身於他,方才溫存的耳語、祈求、情不自禁哭喊及差點脫口而出的示愛,現在只有令她更覺羞愧不安。 突然陷入如此屈辱的困境中,她無法如同少女般地哭泣或退卻,但至少目前她必須予以反擊。 「傑姆,我知道你的企圖,」她在地板上摸索著睡袍,並很快地穿上,「但你是在浪費時間!」 在微光中,他跟在她後頭起身下床,聽到此言,他溫熱的臉頰彷彿遭到重重的打擊立刻轉白,神情似乎充滿震驚與痛苦。 或許只是幻覺吧!她思忖著——她接著轉身出去,卻突然又回過頭來說。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回來,還有你真正的意圖,你不會成功的!」 「那今晚呢?」他重濁的聲音迴響在室內,幾乎使她不寒而慄。 「不會再發生今天晚上的事了。」她生氣地緊握雙拳,等著他下一波的攻擊。但他只是盯著她,毫無聲息。 第九章 「那今晚呢?」 「不會再發生今天晚上的事了。」 腦中迴盪的這兩句話,整晚如同喪鐘般地敲擊著文黛的心靈。又是一夜無眠。沉重的眼皮、睏倦的身體使她幾乎無法靈活的思考。 文黛走到查理房間叫醒兒子,看著他蒼白的臉孔及無神的雙眼,心裡不禁交戰著是否該讓他請假一天。 她在廚房忙著的時候,傑姆走了進來,文黛頭也不回,而心裡極力壓抑的刺痛感卻如影隨形,身體的痛楚及椎心的傷懷,也使昨夜的經歷始終揮之不去。 這些年來,她居然仍深愛著他,而自己卻毫無所覺?她徹夜思考這個問題,牽強地自圓其說—她之所以愛他,全然是因他們在性方面的投合。但她完全無法說服自己,因為她已非小女孩,如果純粹只為肉體的享樂,她不應如現在般地萌生罪惡感。 天啊!如果傑姆不曾再度走入她的生命,帶來如狂焰般地破壞力,那該多好! 吃過早餐,查理一反平常地低聲對她說著話—而非對著傑姆,文黛對這突來的改變並無所覺,但他接著竟然要求她帶他去上學,文黛不禁擔心地皺起眉頭,此刻她已無心去享受她得來不易的勝利。 「我們可以走了嗎?」他推開幾乎未曾動過的麥片,「我……我想走路去。」 走路去?但他一向憎惡走路上學。文黛差點脫口而出地提醒他。 傑姆無言地看著他們,對眼前的難題只能無助地旁觀。如果她堅持開車去,事情會更糟嗎?目睹一件悲劇的發生對心靈造成的創傷可想而知,但她應如何協助他去調適?在路上,她應該裝作若無其事,還是應該詢問他今天不願坐車上學的原因? 「好啊,我們可以走路去。」她盡量平和地應著,但傑姆的目光卻毫不放鬆盯著他們。 她瞥他一眼,一剎那,昨夜的回憶立刻縈繞心頭,文黛全身如同火焰般地熾熱。只見他雙眉緊皺,顯然對她的處理頗不以為然。 「查理,你媽媽還沒喝完咖啡,」她聽到傑姆平靜地說:「為什麼你不跟我——」 「不,我要媽媽帶我去。」看到查理的嘴唇不停地顫抖著,文黛只能以驚惶失措來形容她目前的感受。 「沒關係,」她很快地接口:「我……我不想再喝了。查理,上樓去刷牙,我也得去拿外套。」 這是自傑姆進門後,絕無僅有的情況。查理一離開,傑姆立刻如文黛所預料地說:「你不應該這樣縱容他,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他也無法更快地恢復平靜的生活。」 「那我該怎麼做?強迫他坐車去?」文黛氣得大叫。不過他說的並沒有錯,但另一方面文黛則又出自本能地想保護兒子。 「你這樣做會讓他更依賴你,更會讓他有不正確觀念,以為女人只是為了滿足他人的需要而存在,你至少應讓他等你喝完咖啡。你的教育方式對他不會有任何幫助,文,你這樣做,對將來要與他共度一生的伴侶毫無助益,還是你根本不想讓查理結婚?」 對如此偏頗的指控,文黛幾乎窒息。「你不過是嫉妒罷了。」她激動地說:「一定是這樣,你一定是嫉妒!」 一抹陰影霎時掠過他的臉孔,文黛心頭為之一震,而他也證實了文黛的揣測,滿懷痛苦地說:「曉得!我的確如此。但我打賭那個飯店老闆一定也是如此,難怪他不要查理。」 查理走回來時,傑姆即飛快地衝出廚房,看到兒子如此蒼白而緊張,文黛不由自主地將他剛才的嘲弄置諸一旁。 從學校回來,文黛只能趕快衝進屋裡,抓起車鑰匙及皮包,飛快地開車上班。 一星期來,文黛真是心力交瘁;查理更加依賴他,而傑姆則有意疏遠。 在韻律操課上,她疲憊地向荷姿坦承,面對現在的局面,她只有選擇繼續留在家裡受苦,或者乾脆離開。 「查理知道我要出門時,大發了一頓脾氣,」她皺著眉望著荷姿,「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