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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小林子 冷雁智在自己暫居的府邸外、小院中,沉思不語。 「你瘋了嗎!」一個男子憤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冷雁智只是一愣,立刻就轉頭四顧著。 幻覺……是幻覺!? 是幻覺嗎!他竟然聽見了……他的聲音? 「你怎敢答應?怎敢答應這種事情!」 「……師兄?是師兄嗎!?」聽見了如許嚴厲的斥責,冷雁智卻只是倉皇地找著聲音的源頭。 「三更出城來,我有話對你說,別讓其它人跟著。」 「冷公子?您要到哪裡去?」守著城門的士兵問著。 「我去走走。」冷雁智說著。 「好的,請等等,我請隊長派人跟著您去……」 「不用。」冷雁智有些不耐煩地說著。「我一個人去,還不開城門?」 「深夜城門沒有將軍手諭不能開啟。」衛兵說著。「軍令如山。」 「……好,我懂了。」冷雁智看著那個衛兵說著,接著便向上躍了起。 「啊,冷公子?」 即使是絕頂的輕功,也不可能越過如此高聳的城牆,於是,冷雁智出了刀。 一刀切入了石壁,借力使力,冷雁智空中一個翻身又向上躍了去。 上了城牆,冷雁智收起了刀,在一干將士的驚愣眼神中快步走到了城牆邊。 「等一等,冷公子……」 冷雁智輕輕一蹬,衣衫輕飄,有如天外飛仙一般躍下了高牆。 一般人只會跌得粉身碎骨,然而,冷雁智卻是回頭一掌擊在了牆上,減緩了向下的力道後,又再擊了一掌、又一掌。 就連城牆上的軍士都會感到搖撼的三掌過後,冷雁智輕輕躍到了地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還不與四位將軍通報去!」一個隊長喝著。 冷雁智只在城外走了不到一個時辰,那人就出現了。 月光下,遠處的身影有些模糊。 「你來了,你終於來了……我曉得的,你一定會來的。」冷雁智的語氣有些急切,他走近了那名男子,一步又一步。「你怎麼醒的,怎麼來的,身體要不要緊,夜風很涼,為什麼不進城裡?」 「我很失望,非常的失望。」那人卻只是冷冷說著。「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為什麼你擅自決定了,冷雁智,你說個明白。」 「……我……」冷雁智站定了腳步,手腳冰冷。 「我是怎麼說的,你都忘了嗎?」那人自己走了近,於是在月光下露出了一張滿是小疣的醜陋面容。看不清表情,然而,從那語氣來想,該也是憤怒異常的了。「你怎麼敢這麼做!你知不知道會害死多少人!」 「不是我!」冷雁智終於也喊著了,三分的恐懼加上七分的著急。「是察唯爾!他們耐不住,所以就先起兵了!」 「那你為何讓魯兒列一起,為何讓我方五萬的軍士也投入戰場。察唯爾……如果只有察唯爾,事情不會如此的難以收拾!」 「……你……師兄,你在怪我?」冷雁智走近了十幾步。「我……我只是……想要人幫我救你出來,然而,如果不與察唯爾合作,我是要如何下得了江南,回得去山莊?」 「借口,只是借口。」那人沉下了聲音。「你大可與朝廷合作,率領如今的十三萬大軍一同迎戰察唯爾。你之所以不如此做,是因為你的野心在作祟!」 「……你說什麼……我的野心?」冷雁智失聲喊著。「我哪來的野心!」 「帝位,君臨天下的帝位。你之所以無法拒絕他們的提議,就是因為你無法抵抗王位的誘惑。」 「不是!」冷雁智高聲喊著。 「你之所以為虎作倀,是為了自己,不是為了我,我……只是你的借口。」 「不是!」冷雁智高聲喊著。「你怎麼能如此說!你怎麼能都怪我……」冷雁智踉蹌一步,跪坐在了地上。「你怎麼能都怪我,我……我是為了你啊,如果你不是不醒,如今我也是心甘情願地守在你身邊……」情急下失言了一句,冷雁智讓自已的話語給嚇得連忙咬住了唇。抬起了頭,他有些驚慌失措地看向了眼前的男子。 「……現在,還來得及……」那人卻是平靜地說著。「走吧,雁智。回去山莊吧,一切都還來得及。明天他們見不到你,首先魯兒列就會回頭了。而他們……自然不會冒險孤軍奮戰。見不到魯兒列跟他們,察唯爾也會曉得的,而朝廷……只要給朝廷一點時間,一點喘息的機會,察唯爾是敵不過朝廷的。」 「……師兄……可是……可是就差那麼一點……」冷雁智低聲吶喊著。「就只差一步了。」 「……走吧,雁智……走吧……趁著現在還來得及……」男子伸出了手。 令冷雁智在瞬間屏住氣息的,是從男子右眼角流下的一滴晶瑩的淚滴。 所以,在這個剎那,冷雁智幾乎無法思考地,就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讓男子握了住。 「……好的……我跟你走……」冷雁智的唇劇烈地顫著,幾乎要說不清楚話了。「帶我走……」 然而,男子卻只是靜靜看著他,很久很久,最後,閉起了眼睛。 「……傻瓜!」突然地,那男子甩了脫冷雁智的手,轉過頭走了幾步,掩面痛哭著。 在男子嘶啞的哭聲中,卻是挾帶著幾聲女子的嗓音。 冷雁智的全身在瞬間僵硬。 「笨蛋!笨傢伙!」那人哭到了最後,從臉上撕下面具,憤恨地朝著地上扔著。「混帳東西!混帳!」 「謝玉!」想到了一個故人,冷雁智站了起身,啞聲喊著。 「……混帳東西!」那人卻是只有一愣,然後就是氣憤地不斷踢著腳下的黃土。「混帳!混帳!」 「謝玉!」冷雁智氣極怒極,大步走上了前去,一把將那人拉扯了過來。 在月光下十分清晰的,是一個女子的面容。兩行清淚凝在臉頰上,本也是個絕世佳人。 「妳……」劇烈喘著氣,冷雁智甚至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語。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女子哭著。 「妳……妳……」冷雁智的手抓得死緊。「妳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妳 就這麼想看我的笑話是不是!妳說啊!」 「……因為,你不肯見我……」謝玉哽咽地說著。「我三次求見,你都不肯見我……」 「……走!」冷雁智從喉裡擠出了一個字後,將謝玉扔在了地上。「走!現在走!否則,我不敢保證我不會殺妳……走,立刻走!」 「冷雁智!」謝玉啞聲喊著。「我剛剛說的話沒有錯,飛英他確實是說過的,沒有他的決定,你怎麼能擅自作主!」 「……我說過了,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冷雁智還是背對著她,冷冷說著。 「冷雁智,你這樣一來,會萬劫不復的!」 「是!萬劫不復!可是,我現在難道就不是嗎!」冷雁智回過了頭,對著謝玉冷冷說著。「不然,你說該怎麼辦?啊?好,叫我等,我也等了兩年。然後呢,什麼都沒有!而山莊……趁著這兩年躲了起來,躲到了我不曉得的地方,這就是山莊對我做的事情!」 「冷雁智!」 「……我會的……會停止的……」一陣激動過後,冷雁智微斂了眼眸,看著地上的謝玉。「妳去……叫她們把師兄還給我,我就住手。」 「……冷雁智,你聽我說……」 「我、已、經、聽、得、太、多、了!」冷雁智喊著。「現在除了他以外,誰的話我都不想聽!叫他來!叫他自己來跟我說!」 第二十七章 聲東擊西 這一天,京城裡,玄武帝御駕親征的大軍佈署在城外,軍容壯盛。 武威關的戰事在幾天內便平定了,等到回報的軍士陳述魯兒列知難而退後,玄武帝本正暗自慶幸。誰知,前些天接到另一件消息,察唯爾傾全軍之力改攻西南武定關。 武定關若陷落,黃河一帶疆土便將不保。玄武沉思一晚,還是決定御駕親征。 杜揚跪於殿下,受命留守京師。 「給你一萬兵力,杜將軍。」玄武低聲說著。「寧守勿攻,太子安危為重。」 「臣下曉得。」杜揚朗聲說著。 「有勞杜將軍了。」 「謝皇上。」 「咳……咳……」 深夜的武威關中,將軍府內,斷斷續續地有著淺咳的聲音傳了出來。 前些天的夜裡讓謝玉一鬧,寒夜裡情緒的激烈起伏讓風寒又染上了冷雁智的身體。 眼見翻來覆去再也無法成眠,反正天邊已經微微亮了,冷雁智輕歎一聲,還是起了身。 梳發、穿衣,披上斗篷一件,冷雁智推門而出。 冰涼的晨風吹進衣衫的縫隙,本來半睡半醒的頭腦在一瞬間回復了清醒。 有些冷……手臂甚至還有些顫了起來。 然而,冷雁智已經不想再回頭穿衣。 只是拉上了斗篷,然後便一步步走出了將軍府。腳步踩在結了薄冰的地面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