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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琴情 「他們怎樣了?」宋皇儀看見天的醫師群從手術房出來,立刻上前問道。 主治醫師冷傲疲累的拿下口罩,揉了揉眉心。 他是在大半夜被緊急召喚過來的。直升機直接將他載到台中的醫院,還來不及喘一口氣,就直接進入了手術室。 第一眼見到他的傷患,他根本認不出來是誰,雖然醫院的醫師先行清洗過,患者一身的狼狽與傷痕,但仍是讓人不忍卒睹。 兩名傷患,一男一女,男人的傷勢明顯的嚴重許多,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女人就比較好了,除了後腦的重創之外,其他的都看得出是皮肉外傷。但是經過他初步的檢查,男人的生命力卻強過女人太多,所以他將兩個送入同一個手術室,先替女人動腦部的手術,之後再替男人動手術。 冷傲對宋皇儀搖頭,他第一次覺得有心無力,他賽華佗的神醫稱號將在今日成為歷史了。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宋皇儀失去了他慣有的嬉戲調調,沉著聲問。 「浚麒目前是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那個女孩……她可毀了我賽華佗的稱號。」冷傲無奈的說。第一次他賽華佗想救一個人卻救不回來。「她腦部的傷太重,我已經盡力維持住她的生命,不過我想……維持不了幾日。她可能會醒來,也可能就這樣永遠不再醒來;不過,不管有沒有醒,她的生命都即將結束。」 「怎麼會這樣!?」宋皇儀不敢相信,她先是遭強暴,如今又……這麼一個美好的女孩,竟然就這樣…… 「你知道那個女孩是誰嗎?」冷傲問。 「那個女孩是浚麒的……小情人,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罷了。我不知道在出事的那一刻,他有沒有醒悟過來。」宋皇儀說。 「浚麒的身份……」冷傲疑惑的看著宋皇儀。他的身份,是不容他自由選妻的呀!連皇儀也是。他直到現在才真正領會巫浚麒的能力真是深不可測,之所以有此感覺,是因為他從沒碰過像巫浚麒這麼可怕的人!整個人傷成了那樣,竟然還能背著一個人爬上崖頂!那是需要多大的意志力和忍耐力!以巫浚麒平常給人俊秀書生的印象,實在讓人難以想像。 「那又如何?我們並沒有當日、月的慾望。」 好吧!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他還說什麼? 「如果你認得女孩的家屬,就趕快通知人家吧!」冷傲打了個呵欠。「至於巫浚麒,我已經聯絡過他的家人,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趕過來。現在我要去睡一覺,不要來吵我!」 宋皇儀沒有留他,他知道他累了,日後還有需要他盡心盡力的地方,現在不讓他休息,接下的仗要怎麼打? 他現在擔心的是,該怎麼對鄺昕瑜的母親開口。 巫浚麒猛力掙脫黑暗,他告訴自己:別睡,快醒來,快醒來! 費力的張開眼睛後,他環顧四周,這是醫院的病房,這麼說,他們被送來醫院了。 身旁的人一見他張開眼睛,立刻圍攏過來。 「哥哥?你醒了?覺得怎樣?」巫浚琪啞著聲音焦急的問。 巫浚麒看著圍著他的人,爸爸、媽媽,還有小妹和皇儀。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很痛?」巫母焦急的問。 「老婆,浚麒可能還沒清醒,你忘了,冷傲說他至少還要再過六小時麻醉才會退。」巫父安慰她,不忍再看她哭了。瞧她從得知消息之後就一直哭,哭到現在聲音都啞了。 「是這樣嗎?」巫母懷疑的問。 巫浚麒微張口,想說話,一時之間卻無法使力。 「哥哥,你想說什麼?」巫浚琪眼尖的看見巫浚麒的動作。 「昕瑜……」巫浚麒費力的說出口。 「哦,你是指那個和你在一起的女孩,那個隔壁的女孩?」巫浚琪不安的問。該告訴他嗎?她用眼神詢問宋皇儀。 「昕瑜呢?昕瑜在哪裡!?」巫浚麒追問。他看到小妹不安的眼神,不會的,昕瑜不會有事的!她不可能……不可以有事! 「她在另一間病房。」宋皇儀簡單的說。 另一間病房?巫浚麒鬆了口氣,這麼說她沒事。 巫浚琪難過的摀住嘴,不敢哭出聲,生怕讓哥哥察覺到什麼。她不想哭,但是她忍不住啊!他一定很愛、很愛她,否則怎會拼了命的將她從崖底背上來,又在麻醉還沒退去就強迫自己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她?如果那個女孩真的沒救了,那哥哥會變成什麼模樣? 小妹為什麼哭?為什麼要迴避他?她在為他難過,他知道,但是……他沒事啊!不是嗎?那她為什麼……難道…… 「我要去看她。」巫浚麒撐起身子,一定是昕瑜出事了!他們是騙他的嗎? 「你給我躺下!都傷成這樣了還逞強!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傷得多嚴重啊?」巫父強勢的命令。「讓我去看她!沒有看到她我是不會乖乖養傷的。」 「我不准!」巫父不妥協。 「你們是要幫我推輪椅過來,還是要讓我用爬的?就算要用爬的,我也非見到她不可!」巫浚麒的表情霎時變得冷酷。 第一次看到巫浚麒的臉上出現這種表情,眾人面面相覷。 「看來你們是要我用爬的。」巫浚麒說完立刻扯掉點滴,打算翻身下床。他們越是阻止,他就越懷疑,非得親眼看見她不可。 「我們推輪椅過來。」無奈,巫父妥協了,轉身去推輪椅。 巫母跟在他身邊,不贊同的說:「你怎麼答應他了?難道你要讓他去見那個女孩?你不怕他會太激動嗎?」 「那你要我怎樣?他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就算現在阻止了他,難保他不會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自己去找。他是認真的,用爬的他都會爬去,我第一次看到他那種神情,彷彿眼前的我們如果不是他的親人,他就會乾脆殺掉阻擋他的人……」巫父說出自己的感覺。 「可是我們是他的父母、親人啊!」巫母仍有些不捨。 「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吧!不這樣他不會乖乖養傷的。」巫父推著輪椅走回床邊。 「我擔心的是,讓他看了之後,他連養傷都省了。」巫母在他身後擔憂的呢喃。 拒絕眾人的陪伴,巫浚麒只要宋皇儀推他。 「她在哪裡?」看宋皇儀推著他進電梯,按了樓層,他的心不安的跳動著。宋皇儀所按的樓層是屬於加護病房的樓層,難道…… 「你好像猜到了,她是在加護病房裡。」 「她傷得很重嗎?冷傲怎麼說?」 「浚麒……」宋皇儀不知如何啟口。 「告訴我,我必須知道。」巫浚麒堅持。 「好吧!不過你不要太過激動。」 「我不會,你何時看我激動過?」巫浚麒說著,握緊輪椅把手的雙手企圖壓下心裡毀滅一切的衝動。 「冷傲說他會盡力維持住她的生命,可是就算如此,她最多也只剩幾天的生命了。」 噹的一聲!電梯的門開啟。 輪椅的把手瞬間凹陷,包著紗布的手臂噴出血來,頃刻間染紅了白色的紗布。 「浚麒!」宋皇儀震驚的看著,「我先帶你去……」 「不!我要去見她!」巫浚麒堅持。傷口不過是因而過度使力而裂開,和即將失去生命的昕瑜一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可是你的手……」 巫浚麒不等他說完,自己轉著輪子快速的前進。 「浚麒!」宋皇儀跟在後面跑著,看著他的行為不免感到心驚,他的手不痛嗎?還是他已經不知道痛是什麼了? 「鄺昕瑜!我要見鄺昕瑜!」巫浚麒在護理站喊著。 「對不起,加護病房的探病時間已經過了,請晚上再過來。」基於職責,護士們只好拒絕。 「我現在就要見她。」巫浚麒冷聲的說,無情冷酷的眼神讓護士嚇退了一步。 「對不起,這是醫院的規定,請不要為難我們。」 「浚麒,不要這樣。」宋皇儀趕了過來。「對不起,他只是太過於擔心。」 「醫院的規定?」巫浚麒冷冷的低語。「皇儀,手機給我。」 宋皇儀將手機遞給他。「你要打電話給誰?」 巫浚麒沒有回答,按下一組號碼。 「立刻把台中靜心醫院買下來。」接通後他只冷冷的說了一句話。 「浚麒?」在這一刻,宋皇儀不禁懷疑,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那個一向溫和、一副好好先生樣子的巫浚麒嗎? 他們還來不及反應,沒多久便有一群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院長!?」護士們驚訝的喊。 「巫先生,對不起,請高抬貴手吧!我是不是曾得罪過您,否則……」 「沒有,我只是想改改醫院的規定罷了。」巫浚麒冷酷的看著他們。 「哦?」 「我要進去探視一個人,不過卻不得其門而入。」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讓巫先生進去!?」院長一聽是這麼簡單的事,立刻轉頭斥責那群倒霉的護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