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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竹君 月月朝發出聲響的地方一看,雙腿不由得癱軟,跪了下來。「完……完了,那是大少爺的書房,這下我……我死定了。」哭泣的聲音從她打顫的嘴裹發出來。 自己怎麼這麼倒楣?大少爺的書房一向是莊裹的禁地,平時除了總管親自打掃之外,任何僕人、丫鬟都不能靠近,違者一律逐出齊莊,這下可好了,她雖沒有進去,可是卻讓小姐把球丟進去,而且還打破東西,少爺一定不會放過她,一定會把她逐出莊的,怎麼辦? 越想越是害怕,哭泣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了。 聽總管說,書房裹的東西都是名家之作,不是漢朝的骨董名玩,就是唐宋的詩詞名晝,而且都是價值連城的真跡。小姐不知打破了哪樣,少爺要是追究起來,要她賠償的話,那……那她怎麼辦啊! 月月敞開喉嚨,放聲大哭起來。 「不過是打破東西,你幹嘛哭得如喪考妣啊!」 月盈不明所以的蹙起秀眉,睜著明亮的美眸,不解的看著原奉站在四周看自己嬉戲的僕人們。怎麼個個都瞪大眼睛,苦著臉,然後紛紛逃開四散呢?彷彿此時的她突然變成了人人懼怕的女災星,或是他們想逃開一場大禍。 月盈快步的走往書房,那是一間自己從未見過的大書,它足足大了她繡房的兩倍不止。 書房的牆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畫,上面的署名,有些是她聽過的名家,有些是年代久遠、未曾聽聞的作者,其中還有不少是她大哥「無塵居士」的畫作。再瞧瞧另一面牆,從上到下都是各個朝代的名著史集,數目之多令月盈咋舌,她不由得懷疑這麼多書,大哥是否全看過? 除了牆上的書、畫之外,屋子裹還規畫成三個區域,除了中間一區擺設文房四寶,其餘一區都放置價值不菲的古玩,而她丟進來的球則靜靜的躺在右區一處翠玉白獅的碎片旁。 「啊!天啊!」身後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哀叫聲。月月不知何時也跟著她來到書房,她衝到玉獅旁,顫抖的拾起碎片。「是御賜玉獅,我這下真的沒救了,我……我死定了。」她哭得好不傷心。 這個玉獅是三個月前皇上御賜的,當時她在大廳裹見過一次,而今她照顧不周,讓小姐打碎了,恐怕難逃殺頭之罪。 可憐她才進莊四個月,上個月聽到要被派來伺候新來的小姐時,還高興的快飛了起來,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升格當貼身丫鬟,不必幹粗活了,誰知是自己的命不好還是怎麼著,這位期盼而來的小姐竟然刁鑽古怪,不是要她拿長梯陪著上屋頂練輕功,就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整她。 雖說有時她也樂在其中,玩得不亦樂乎,但還是被整倒了,就像前幾日,盈盈小姐硬逼她一起爬上圍牆,說是當她的丫鬟不能不會輕功,天啊!那怎叫輕功,趕人上牆再推人跳下,那簡直就是謀殺嘛!害她扭傷了腿,好幾天下不了床呢! 想來她當初太天真了,原先還挺樂觀的安慰自己,認為這位十八、九歲的美麗小姐,不過是頑皮一點罷了,絕不會如其他下人所說的一般,是位漂亮的「催命羅剎」。 可是,一連伺候幾天下來,她再也不敢如是想了,這位盈盈小姐不止是催命羅剎,依她看來還極有可能是閻羅王派來的討命鬼。瞧她不過才伺候她一個月,可憐的一頭烏黑秀髮就漸漸轉白,而且她可貴的生命也要毀在她手裹了。 「嗚……小姐,你知不知道打破御賜的東西會被殺頭的。」 「不會吧!這麼嚴重。」她現在終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難怪月月會哭得如此淒慘,圍觀的僕人也逃得那麼快。 她在月月的身邊蹲下來,學她拾起一塊碎片細看。「很普通的玉嘛!看不出來是什麼御賜聖品,月月,你不會搞錯了吧!我大哥不過是個小老百姓,哪會有什麼御賜的翠玉獅子。」 她太低估少爺的能耐了。說起齊秉禹,在京城裹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偏偏自家的妹妹不識。 撇開齊大少爺的文韜武略不說,光是他的潘安之貌,就不知迷煞了北京城裹多少富家千金,還被冠上「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稱號。 不過對於這個稱號,齊秉禹非常討厭,識相的別在他面前叫出來,不然鐵定招來一頓好打。別看他外表斯文,功夫可是一流哦!聽說還是拜過名師下過功夫的少林俗家弟子,不過「少林」這兩個字從就雍正開始就很敏感,因此是不是真的也沒有人敢去求證。 人怕出名豬怕肥,就因為齊秉禹的俊帥和功夫底子好,總有些人三不五時走往他的布莊,想與他攀親帶故,結成好友,沾染一下他的名氣,這中間還不乏頗有名望的王公貴族,但是冷傲的齊秉禹總是維持一貫有禮的態度,拒人於千里之外。 其中有一位是頗受皇帝重視的大將軍貝勒,在一次班師回朝時聽聞了齊秉禹的名聲,特地紆尊降貴的前往齊家布莊,想與他結交。誰知這位齊大公子對待的態度,仍是冷漠,讓這位貝勒爺大感不滿,立即與他動起手來,這一架上驚乾隆、下驚百姓,兩人打了一天一夜,齊秉禹才以一招險勝。 據說乾隆皇帝還為此特召兩人進宮,玉獅就是那時御賜的。 從此之後,這位貝勒只要一有空就上齊家布莊,不過呢?總是換來一張冷板凳就是了,並且還被人冠上「斷袖貝勒」之名,沒辦法,誰教他有事沒事老愛往齊莊串門子呢? 總而言之,出名的齊秉禹是大家矚目的焦點,也是京城裹茶餘飯後談論的傳奇人物。 月月見月盈像沒事人,哭得更是傷心。「你小姐本事大,又是少爺的親妹子,但我是個小丫鬟,命不值錢,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也是由我去頂罪,落不到小姐你頭上,嗚……嗚……都怪我生得不好……」 月盈被月月的哭聲弄得心亂,她挺有義氣的拍胸脯保證道:「算了,你別哭了,我向你保證就是了,萬一我大哥或是皇上怪罪下來,我一定說是自個兒打破的,絕不連累你。」 月月大喜,說:「小姐是說真的?」 這個死沒良心的丫鬟,見有人要替她死就高興了。「是,是真的,這樣你可以不用哭了吧!」 月月揚起左右兩隻袖子,快速的抹去臉上的淚水道:「當然,沒我的事,我當然就不用哭了。」她破涕為笑。 「你的淚水還真是收放自如啊!」月盈見她如此沒心肝,忍不住冷諷。 月月見月盈的臉板了起來,擔心的問:「小……小姐莫非反悔了?」說著又要哭了。 「不許哭!」一聲嬌斥,嚇阻了欲來的滂沱大雨。 月月趕忙停止哭泣。「那小姐不反悔了。」臉上的希望之光重現。 月盈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相處了一個月,她才知道月月竟有這種變臉的絕技。「是,我絕不後悔。」 不曉得這丫鬟死後下了地府會不會被判對她不忠? 當天下午,月盈打包好簡單的行囊,將打碎玉獅的罪過一肩扛起之後,趁著後院四下無人時,跳上紅磚矮牆,準備蹺頭回老家去了。 雖然她答應月月要獨攬過錯,不連累她,但可沒傻得答應乖乖的留在這裹,等上山三天的大哥回來打她。聰明如她,當然知道要逃回老家找靠山了。 嬌麗的臉龐回首朝齊莊露出笑顏,揚了揚手,她跳下矮牆,將紅艷的身軀埋入外面的雪白街道之中,消失於盡頭。 ★★★ 日暮時分,在通往京城的東郊山道上出現了一人一馬,鐵蹄奔騰的巨響打破寧靜,驚駭住雨旁來往的稀落商客。 棕色巨馬從他們面前呼嘯而過,高大的體型讓他們情不自禁的退避兩旁,深怕一個走避不及就成為駿馬蹄下的亡魂。 奕翔已經狂奔好幾天了,眼見城門在望,心裹的期待就更濃厚了。 這次他充滿希望回來,如果得不到瑞親王的諒解和祝福,也要尋求一個公平的了斷,最起碼他不能再讓柔名過著遮遮掩掩的日子,他要讓心愛的女人光明正大的活在陽光下。 齊月盈順利的溜出了齊莊,開心的遊逛京城,鮮少出來的她被外界迷炫住了,一會兒開心的看人唱戲、雜耍,一會又擠入人群中吃豆腐腦看熱鬧,一直玩到傍晚時分才意猶未盡的隨著人潮出了城門,四處的閒逛看風景。 景色越看越荒蕪,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少時,這才驚覺到自己因為一時貪玩而忘了趕路找夜宿的客棧,以致走在人煙稀少的山道上。 「怎麼辦?」她站在山道中央發呆。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是要繼續走下去呢?還是乖乖的回齊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