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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莉·麥可 她試著將他擁得更近,然而他卻攫住她的手,開始以雙唇溫柔地探索她,在所掠過的每一寸肌膚上,源源不斷地注入他熱情四溢的溫柔…… 多年前他們第一次做愛時,她是個毫無經驗的女孩,一心只想取悅他。而現在她已由小女孩蛻變為一個女人,此刻的歡愉她依然不曾經驗過。透過他,她初次掌握住自己身體對愉悅的感應能力;也初次體驗了達到滿足的極致震撼。巨大的喜悅排山倒海而來,強烈得令她心痛、令她想要落淚…… 不一會兒,他坐起身子,伸手取了一根較小的木柴,卻沒有繼續的動作。他坐著不動,只靜靜地注視著爐火。 她突然無法忍受這樣的靜默,「你在想什麼?看起來心情很沉重的樣子。」她低聲說。其實她為的只是打破沉默,並不真的想從他那裡得到回答。 「是很沉重。」他陰鬱的聲音和嚴肅的神情令她駭異。 他在害怕,她想。害怕她可能會想要什麼,甚至會要求什麼?雖然她早已預知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仍不免為這反應來得如此之快感到悲哀——為自己,也為他。她決定不進一步接續這個話題,因為那無可避免地會引發一些解釋、警告、甚至沉重的攤牌,這些都是她極力想避免的。「我不知道你怎麼樣,可是我不能只吃覆盆子,我餓死了!」她極力使聲音聽起來輕快、自然,說完一躍而起,到廚房翻尋可吃的食物——這樣他就不會看見她濕濡濡的雙眼。 這頓晚餐吃得相當隨便。他們用長柄鍋熱一罐燉牛肉罐頭,以長叉穿過麵包直接在火上烤著。而凱琳,為了要能夠以平常心對待培恩、使聲音保持輕快,只觸及輕鬆的話題,她幾乎是使盡了全身的力量。 「我們就像是從前西部的拓荒者,駕著篷車穿過原野……」她拿起一片麵包將盤裡剩餘的肉醬一拭而淨,滿意地送進嘴裡。「不過他們可能不像我們這麼會吃。」 「他們不是不會吃,是沒得吃。」 她又打開一包香菇,穿了一朵在叉子上,「真可惜我們沒有巧克力棒和全麥餅乾。」她低聲自語。在火上烤著的香菇已變成金黃色,她細細品嚐著那柔軟鮮醇的美味。 「還說像拓荒者!」培恩哼著鼻子說,「人家哪有你這麼會享受!」細細光熒在他眼中閃動,令她不由得低下頭。她又串了兩朵香菇烤上,分不清此刻正糾結在她內心的,是對他的渴望還是想哭的衝動。 「我可以看看你設計的房子嗎?」她突然問起。 培恩皺起眉頭,一臉神色黯然,這使凱琳有些困惑,只讓她看看設計圖會令他這麼為難嗎?但她隨即想起這場暴風雨,「糟了!你的圖一一這雨……」,她睜大的眼中充滿憂慮。 他搖搖頭,「那些圖是放在裡間,也許還不致於泡湯 反正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她理解地點點頭。她知道在天明之前,他根本無法檢視屋子受損的程度。 她手上的香菇已烤得香味四溢,她心不在焉地同時咬著兩朵,吃完時頰上嘴邊到處沾著黏漬。培恩看著她擦拭一陣子,情不自禁上前幫忙 一把擁住她,半舔半吻…… 終於.他澆熄爐火,牽著她往閣樓上的臥房走去。在此之前,凱琳已全然忘記他不曾回答她的問題。 翌晨,凱琳在盈溢滿室的陽光中醒來,她望向陽台窗戶,只見燦爛的陽光如瀑布般由透明澄藍的天空傾瀉而下,灑遍大地。整個山谷被雨水洗滌沖刷得煥然一新,在陽光中更是出落得清新亮麗。 她沒有看到培恩。初時她並不以為意,因為時間已不早,他可能是回去檢查木屋了,而且,她想著,說不定他已經回來,人就在樓下。 她下樓,屋裡各處都不見他的人影,也毫無跡象顯示他曾在樓下待過。昨天夜裡電就來了,但他晨起後卻沒有煮咖啡。她告訴自己那兒也沒什麼,他一定是急於回去看他的屋子。她隨即前往培恩的木屋一探究竟,然而到那裡時,招呼她的只有樹上的小鳥。 小屋被樹幹牽連的部分坍塌得相當嚴重,她不禁暗暗心驚。她懷疑,培恩在看到這般光景後,便決定不值得再修復這棟屋子。或者,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暴風雨、木屋和小貨車的毀壞,以及昨晚他們爆發出的激情——讓他決定該是離開的時候?! 她的常識告訴她,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他的車還在——被倒下來的樹幹擋住出路。但她心中的某個角落依然有揮之不去的恐懼。他曾經離開過她,而她知道那份椎心之痛遲早還要再經歷一遍。儘管她立意無怨無悔的接受,但現實的殘酷和痛苦卻不會因而稍稍減少。 她聽到一聲口哨傳來,土豆也在同時發出幾聲愉快的吠叫。培恩正沿路走來,手七架一把鏈鋸。「我向鄰居借了這個。」他邊解釋著,「樹幹擋在路上,我們哪裡也去不了。」 她試著以平靜心情對他,「有什麼事這麼重要,非出去不可?」她說著還聳聳肩。 他笑意盈盈地輕輕吻了吻她,「你忘記了?我今天要去找邁克談談——」 她體內似乎有什麼突然碎裂。「對!」她面無表情地附和。「清楚地告訴他。從以前到現在,我對你從來不具有任何一丁點意義——」 她看到他一臉震驚——和十年前那個夜晚如出一轍…… 自找的,駱凱琳!她冷冷地告訴自己。她原就很清楚不可能從培恩那裡得到任何承諾——至少不是她所要的那一種。她曾一再告訴自己,沒有承諾她一樣能夠過下去,而不論是真是假,現在都沒有什麼不同。因為一一旦他知道她對他有所求,她所要求的超過他所能給於的範圍,他必然只有離開,一走了之。 事已至此,她再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一言不發,她轉過身,大步走回自己的住處。 「凱琳!」尾隨進屋的培恩重重摔上門。「我真的受夠了!」 也好!反正不會再有更壞的狀況了,她想,何須再繼續忍耐?不妨就把話說清楚—— 「你受夠了?」她喊著,「培恩!你只想到你自己,從來不會替別人想!你不用再告訴我你是怎麼看我的,你曾經說的那些話我通通記得——」 見到他臉上顯現退縮的神色,她馬上感到後悔,畢竟傷害他並不會使她好過些。她的火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沮喪和絕望。「要走就走吧!」她低語,「那是遲早的事。」她百般無奈地擺了擺手。 「我哪裡也不去,凱琳。」他的聲音極平靜而堅定。「迪蘭尼那塊地我已經得手了。」 那又怎樣?他會留下來在迪蘭尼蓋一棟房子,然後呢?「很好。」她冷淡地說。「突然間,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培恩,那對我沒有用,我要的是承諾,但是你沒有辦法給……」 她原以為他會馬上奪門而逃,但他只是冷靜地說:「什麼樣的承諾,凱琳?」 他的反應完全不在她設想範圍內,這使得她的思維運作突然陷入混亂,只能迷惑地看著他…… 他走上前抓住她肩膀,「回答我,」他厲聲說,「就一次,你能不能睜開眼睛看清事實,而不要只被自己的想法牽著鼻子走!」 她眨著眼看他,目光愈發迷惑。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那塊地?我可以在任何地方蓋房子,不必一定要在春崗。」 「我不知道……」她喃喃地說。 他臉上的俊美消失,只剩下粗刻的線條和稜角,「因為當我再一次看幾尢你,我馬上就明白,過去卜年來我的生活裡失去了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會回來參加安琪的婚禮,也許是突發的鄉愁吧!但是那天我在教堂看見你,我就知道你已不再是小女孩,而且一」 他放開手,她只覺得身子一軟便倒向背後的沙發。「你應該早說一」她低語著。 「不,凱琳,不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再相信我,不是嗎?十年前我利用了你,傷害ˍr你,但是我絕對不是故意要那樣做∼我發誓絕對不是!是我親手毀了你對我的信任。」 她知道他的歉意是發自內心深處,而且在很久以前便已萌發。她雙手掩面,雙頰因激動而像是要燃燒了起來。 「我知道我應該耐心地等你重新建立對我的信任,我想遲早你會明白我有心要在這裡安定下來。所以我買下迪蘭尼那塊地——好讓我在等待期間有些事做——」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又說:「昨天晚上我不願意自己想太多,因為我不想再等待、不想再忍受煎熬。當我看見你冒著風雨出來找我,我相信你是真的關心我,你用你的方式讓我知道你已經原諒我了。所以我告訴自己,我可以不必再等,因為你已經瞭解現在的我和十年前的我迥然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