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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芃羽 他鍥而不捨,不擇手段,為的只是成為她所想要的那種男人,然後,以人的姿態,重新回到她身邊。 流蘇,仙人的「飼官」,幾千年來長駐他心頭的少女啊,豈料她竟墜落凡塵,換了樣貌,以向宛青之名,出現在到他面前,與他重逢…… 向宛青被他如火焰般的眼神看得呼吸困難,心海翻攪,擔心了十多個小時的情緒不但沒鬆弛,反而更加緊繃。 這樣不行!該做個了斷…… 她知道他愛她,愛得又深又狂,但是,為了他好,她決定不回應他,決定和他劃清界線,親手斬斷他對她的這份依戀。 這是她在他身邊守了一夜所得到的結論。唯有讓他死心,唯有讓他絕望,他才會放棄,才會回去,才能免除被「封魂」的下場。 因此,她硬是壓下上前碰觸他的衝動,壓下內心幾乎溢出來的情愫,佯裝冷淡,強迫自己站在原處,沒有表情地詢問:「你感覺如何?背應該不痛了吧?」 「我好多了……」羅隱心思細密,他感覺得出她在迴避他,眉心一蹙,一顆心沉了下來。 「這傷不會痊癒,想要得救唯一的方法就是回到洞天別府,向仙人告罪,求他諒解,只有如此才能挽回你一條小命,明白嗎?」她以沒有平仄的音調勸著。 羅隱沒吭聲,只是直盯著她不放。 「你從以前就聰明非凡,應該能理解我說的話,就利用這幾天好好想個清楚,別再固執了,懂嗎?」她不太自在地別過頭,藉著整理自己的皮包閃躲他的注視。 他依然沉默不語,安靜深沉得讓人不安。 「好了,我該回去了,志宣應該在找我,福伯,請幫我叫輛車……」她轉向福伯,根本不看羅隱。 福伯還沒應聲,羅隱就忽然道:「福伯,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向宛青談談。」 「這……」福伯看看他,又看看向宛青。 「出去。」羅隱冷冷地命令。 福伯點點頭,走出房間。 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寂靜而僵硬,向宛青暗暗吸口氣,轉頭看著羅隱,「聽著,我沒時間和你談任何事……」 但她話才出口,羅隱就突然從床上躍下,閃到她面前,直接捧起她的臉,狂野地吻住她。 她驚愕得發了好幾秒的呆,才想到要推阻抗拒,然而他卻緊攫著她的雙唇,以一種讓人酥軟銷魂的方式細舔狂吮,不讓她有逃避的空間,吻得她心神俱醉,全身發顫,根本使不出力氣。 這和之前的侵略不一樣,她感覺得出,他這次的吻不再只有單純的挑逗,狂怒中挾著濃烈如酒的深情,霸氣裡藏著蕩人心弦的溫柔,她感到慌亂,卻又忍不住陷溺,陷得更加難以自拔。 他放肆地以舌尖與她糾纏,掬飲著她口裡的芳沫,撩撥著她的感官,直到她回應他,依偎他,向他臣服…… 纏吻了許久,他才放開她,抬起頭,仔仔細細地盯住她的臉。 「妳想躲開我嗎?為了逼我回去,所以故意無視我的感情嗎?」他瘖啞而痛苦地問。 他知道她也愛著他,那份感情,絕不比他的少。 她一怔,才發現自己竟被他的一個吻就徹底擊敗,頓時,一股羞惱和自我厭惡的情緒整個爆開,她憤然地掙開他,為自己守不住自己的心而生著悶氣。 「我是要躲開你,因為我的身份已經不是流蘇,我現在是向宛青,我有我的人生,我有我愛的男人,再兩星期我就要和劉志宣結婚了,他才是我這一生的伴侶,至於你……你在我眼裡依然只是一隻白狐!」她殘忍地戳中他的痛處。 「妳……」羅隱變了臉色,怒瞪著她。 「比起一隻畜生,我寧可要個正常的男人。」她再補上一刀。 她的話鋒利得刺傷他的心,他畏縮了一下,痛得喘不過氣來。 他的表情令她胸口一陣陣抽痛,那些傷人的字眼,明明是對著他說,但字字卻都割在她的心上。 她不忍,但她別無選擇,現在不狠下心,就救不了他了。 「你們四獸當年逃離,帶給我太多麻煩了,請你乖乖回去吧!別再闖禍了……」她說著推開他,拎起皮包就想離開。 「不准走!」他伸手扣住她,將她拉回來。 「放手!」她氣得怒斥。 「我不放!除非妳把話說清楚!」他吼道。 「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你還聽不懂嗎?我叫你滾回去--」她大喊。 「我不回去,在我變成人之前,我死都不會回去。」他比她喊得更大聲。 「要我說幾次你才明白?你根本不可能成為人的!」她咬牙直道。 「誰說不可能?我已經快要變成人了!」他厲聲駁斥。 「變成人又如何?就算你變成了人,我也不可能愛你。」她冷聲道。 「妳說謊!妳是愛我的,早在幾千年之前……」他緊盯著她。 「我只是把你當成一隻寵物,如此而已。」她再三強調。 「我不信……」他手一扯,將她拉進懷裡,想再一次堵住她的唇。 她連忙躲開,揚手便賞他一記耳光。 「啪!」地一聲,把羅隱打得一愣。 「可惡的畜生!你真的以為你這身皮相人模人樣就算是個人了嗎?告訴你,你骨子裡根本還流著野獸的血,殘暴,血腥,你不懂憐憫,不懂自制,不懂禮數,你啊,現在只是只什麼都不是的四不像!」她毫不留情地大聲怒罵。 血色在羅隱臉上褪盡,他僵直地望著她,滿腔的愛火瞬間澆熄。 她心疼地看著他俊臉上的指痕,好半晌,才裝得出平靜而冷漠的聲音。 「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也請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她丟下這句話,移動沉重的雙腿,轉身走出房間。 羅隱背對著門,聽著她離去的腳步聲,久久無法平復內心的怒與痛。 她夠狠…… 她明知道她口中說出的話有多重,明知她是全世界唯一能傷他心的人,卻還是用最惡毒的話來激他…… 但,沒有用的。 她以為她這樣做就能逼他回去?以為他會為了她這幾句話就放棄他幾千年來的夢想嗎? 從她的微笑馴服他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開始奔馳了,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以一個男子的模樣靠近她,能以人的指尖輕撫她玫瑰般的紅唇,能被她所愛…… 她怎麼會懂他縈繞了千載的情思?怎麼會明白他以人的眼光追尋了她多少個春秋? 如果上蒼不允許一隻狐戀上一個女人,那麼,他就變成人。 即使只有一天,即使他將為此魂魄俱散,長困黑暗,他也永不後悔。 所以,她無法叫他停止,誰也無法叫他停止,因為,就連他自己也停不下來。 封魂針也許能封得了他的魂,卻禁不了他的愛。 不管她是流蘇,還是向宛青,他都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 隨著情思洶湧澎湃,背上針刺又扎得更深了,他痛得全身顫抖,不支倒地,卻猶然頑強不肯屈服,反而喘著氣狂笑出聲。 「妳等著,向宛青……我不會放棄的……絕對不會!」他用力嘶喊著,似乎要讓所有人聽見他的決心。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他蜷縮在地上,在封魂針的刺激下,身影漸漸從人形變回了白狐…… ☆ ☆ ☆ ☆ ☆ ☆ ☆ ☆ ☆ ☆ ☆ ☆ ☆ ☆ 向宛青帶著一臉倦容回到住處,心事重重地打開門,一進到屋內,就赫然看見劉志宣坐在她家小客廳的沙發上。 「妳終於回來啦!」他冷冷地盯著她。 「志宣?你……怎麼進來的?」她錯愕震驚地睜大雙眼,怎麼也想不到劉志宣會出現在她房裡。 「當然是拿鑰匙開門進來的。」他輕哼。 「鑰匙……?」她心中一凜。這房子雖然是他幫她租下的,但她記得她並沒有給他鑰匙…… 「妳搬進來時,我就叫房東多打一副給我了。」他微微一笑。 「你有我房子的鑰匙……」她有點震驚,心裡掠過一絲反感。 「妳是我的未婚妻,我有妳房子的鑰匙有什麼好奇怪的?再說,妳一天一夜沒聯絡,又徹夜未歸,手機也打不通,我太擔心了,總要來看看,不是嗎?」他揚揚眉,語氣又輕又客氣。 她看得出他在生氣,每當他愈生氣,語氣就愈輕柔。 「說吧!這二十四個小時三十五分零九秒,妳去了哪裡?」他瞥了一眼時鐘,輕聲問道。 又來了!她只要一分鐘沒報告她的去處,他就不高興。 以前,她一定會立刻解釋她的行蹤,但現在她身心俱疲,經過一夜的內心衝擊,她實在沒精神再去面對他的質詢。 「志宣,我今天好累,請你讓我休息一下,別再問了……」她歎口氣,只想進臥室好好睡個覺,把腦中充斥著的那些羅隱的眼神、憤怒、深情全都忘掉。 「累?為什麼會累?誰讓妳累?」劉志宣霍地站起,朝她走近,伸手從背後擁住她,看似溫柔,口氣卻節節逼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