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彤樂 > 爆烈睡仙撞鐵牆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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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彤樂 「邵小姐。」金明松幹啞的嗓音喚住了她。 她深吸口氣,轉身面對那張干皺的臉,努力做出恭敬的表情,「金董事。」 自從晉尚闕因他露出嘲諷的神色後,她便對他起了戒心,此刻,那張揚著笑容的干臉,看上去竟還真有幾分陰險。奇怪,她以前怎麼都沒發現到他眼底的奸邪? 「尚闕的狀況還好吧?適應了嗎?」慈祥的口吻像是望子成龍的父親。 「總經理適應得不錯。」最適應那間休息室。 金明松臉上浮現關心和擔憂,「昨天的晨間會議怎麼沒看到他?」 「總經理昨天身體不舒服,晚到了點,趕不上開會。」這倒是真的,他還是被歐陽凌攙進辦公室的,一副快暈倒的虛弱樣。 金明松感慨萬千地歎口氣,「年輕人啊!身體要顧好,不然怎麼接掌這麼大的公司?麻煩你多照顧他了。」 語重心長、情深意厚的一番話,聽得一旁觀看他倆對話的眾多員工頻頻點頭,一方面感動他的仁心善性,一方面擔憂身體不好的總經理當了總裁以後,會帶領他們走向什麼樣的悲慘境地。 悲喜交雜的低聲交談以金明松為中心點,逐漸擴散到整個樓面,聽得邵絮眼兒直冒火——這就是他的目的?! 「是。」邵絮忍下罵他虛情假意的衝動,拘謹地回笞。 這招夠高明、夠狠!提高他的聲望兼中傷晉尚闕,那些竊竊私語不正順了他的意?他哪裡不挑,偏在人最多的地方搞這等把戲,要是自己沒先對他有了戒心,還真會加入感激他的行列咧! 說不定那些難聽的傳言正是他的傑作……一個大膽的揣測漸漸在心中成形,連帶點燃她刻意壓抑的壞脾氣。 金明松滿臉慈藹地點點頭,「你去吧,我不耽誤你了。」 邵絮頭一點,快速轉身,狂風似的捲出眾人感佩金明松心慈德厚的餐廳。 方允濰跟在她身後,心中大叫不妙。瞧那雙拳頭握得多緊! 「絮,快敲!」她不得不出聲提醒了。 邵絮環視四周,確定沒人之後,陡地停下腳步,咬牙切齒、兩眼發紅,小嘴迸出一串怒罵,「去他的老狐狸!他媽的高招!殺人不見血呀!就不要被老娘——」 方允濰暗暗呻吟,拉起她緊握的拳頭,「快敲!」不然她要幫她敲了。 邵絮躲開好友伸來的手,「我自己來。」 她握著拳,猛敲眉心,力道之大,讓方允濰不禁擔心她會變成黑面媽祖,「就算火燒腦門,用這種方法真能熄火?你可不可以用其他方法呀?我真擔心你會把自己敲成白癡。」相識十幾年來,她不知把這話說了幾次。 邵絮咬牙說道:「越痛越能抓住理智。」對她而言,要壓下火氣,這就是最有效、最方便的方法。 方允濰不解地問:「有這麼氣?」 她知道邵絮在公司裡一向是以冷靜、幹練出名的,但她更知道那是她花了極大的心力才營造出來的假象,事實上,她是個脾氣很差的女人,很容易因為別人的冒犯而生氣,但,這回被冒犯的人可不是她,她跟人家生什麼氣? 「呼!等等。」接連幾個深呼吸後,邵絮才停下施暴的拳頭,再深呼吸幾回,終於找回冷靜,恢復平時的沉穩秘書態勢。 「你不老說我是忠犬?主人被咬了,忠犬卻連吠都不能吠,還能不生氣嗎?」 「呃……」方允濰尷尬地別開眼。她覺得金董事沒說錯呀!身體不好,的確要好好照顧……要當忠犬,也不是這樣護短的吧? 似是看穿她的想法,邵絮輕聲說道:「你知道那些惡毒的謠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嗎?」 方允濰一愣,隨即會意,遲疑地說:「你是說……金董事?」他在公司裡的評價不壞、聲望也頗高,會做這種事嗎? 「八成是那只賤狐狸!」邵絮用力點頭,怒火又悄悄點燃,「雖然總經理真的毫無建樹,也不用被說成這樣吧!何況才一個星期,五個上班天,這麼快就判他死刑,未免太不公平,也太詭異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地裡搞鬼!」 她想了想,倏地握住好友的肩頭,直直看進她眼裡,「幫我一個忙,找出散播謠言的人和證據。」這種事找大八卦台準沒錯,而且,在這一片撻伐聲中,她不知道還可以相信誰——歐陽凌和段延瑞?或許…… 方允濰望著她堅定中帶懇求的眼,心裡暗暗叫苦,這傢伙拗起來可不得了,現在又扯上了上司,瞧她那副護主心切的神情,只怕是不容自己說聲不了。 她壓下即將脫口而出的歎息,伸手搭上肩頭的那隻手,慎重地點了頭,「好。」 「反中傷聯盟」經老狐狸催生,在兩個女人交疊的手中成立。 第三章 「叩!」 熟悉的聲音像根針,刺得專心工作中的邵絮抖了下。 他明明在辦公,怎麼會有這種聲音? 按捺不住滿腔的疑惑和不安,她離開座位,輕敲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然而,敲了再敲,卻久久得不到回應,她不安地將門開了道小縫,探頭入內查看。 「噢!怎麼——」伴隨氣惱的低呼,她推開門,大步走向辦公桌。 文件雜亂堆放的桌面擱著一顆頭顱,後腦勺正對著天花板,均勻而深沉的呼吸聲顯示這人正睡得香甜,連旁人走到自己身邊三步都沒發覺。 這是在辦公嗎?他是怎麼跟她說的?!她會被他氣死! 邵絮吸口氣,敲敲眉心,壓下怒焰後,才伸手搭住他的肩頭輕輕搖晃,「總經理。」 晉尚闕一驚,身體一彈,正襟危坐,裝出最正經的表情,隨手抓個東西,在紙上胡亂畫著,「什麼事?」嗓音乾澀粗啞,還帶著濃濃的睡意。 「流鼻血了。」邵絮忍著笑抽張衛生紙給他。 他這樣硬撐是在做給誰看?瞧著他費力撐起的眼皮、強裝清醒的臉龐,不知怎的,一抹突如其來的憐惜悄悄地爬過她的心坎。 「答!答答——」 血珠墜落,在文件上擊出幾個豆大紅點。 很顯然,爭口氣計畫——失敗! 晉尚闕頹喪地接過衛生紙,搗住鼻子,不敢看她,「幾點開會?」 「十點半。」笑意混著憐惜,使她的聲音略顯不穩,不若平時的一板一眼。 可惜困窘至極的晉尚闕低著頭,異常認真地研讀濺上鼻血的文件,右手還抓著東西亂畫個沒完,壓根沒發覺「工作機器」多了點人味。 「那是釘書機。」不行!她快笑出來了,他要到何時才會發現? 今天是他正常上班的第一天,然而看樣子,跟之前差不多嘛! 上星期五的傷口還沒結痂,剛剛又撞傷了鼻子,她真好奇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晉尚闕一愣,幾乎快被困窘淹沒,他悶悶地放下釘書機,頭垂得更低了,「你——」聲音陡地消失在喉間,他滑了滑喉結,艱難地說道:「可以出去了。」 該死!他從沒這麼糗過,怎麼一碰上她,他就特別容易出狀況?更該死的是,他該死的在乎她對自己的觀感,該死的不想讓她看輕! 自小,他就是大人們眼中的佼佼者,習慣了旁人對自己的讚譽眼神,長大後,更是成為女人投射仰慕目光的標的物,然而面對她像在照顧孩子般的舉動,不僅重挫他的自尊,更讓他恨起自己現在所扮演的角色! 「是。」邵絮輕應一聲,轉身往門邊走,一脫離他的視線範圍,滿腔的笑意便大剌剌地飄上臉蛋,形成一張大大的笑臉。 晉尚闕見她出了辦公室,才敢抬起頭,忍不住一臉的懊惱,嘴裡叨叨唸唸,「該死!說要爭口氣,頭一天就出了糗,不行不行!」 他揉揉隱隱作痛的鼻子,動動肩頸,努力驅走睡意,振作精神,「撐一撐就過去了,振作!」惺忪的睡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精眸銳利。 他快速掃過文件,一頁接著一頁,不到五分鐘就看完了十幾頁。 「呼!看完了。」他喘了口氣,灼亮的厲眼瞬間半闔成睡眼,瞟向牆上的鐘,喃喃自語,「還有時間,再睡一下。」大手掃開文件,身子一趴,又呼呼大睡去了。 「叩叩。」短促的敲門聲,兩秒後,急促的敲門聲,「叩叩叩叩!」 似是早有覺悟,敲門的人不再等待,逕自推門而入,走向又和桌面玩親親的人,手一伸,「叩叩!」纖指用力叩擊桌面。 「喝!要上台了?」睡臉猛然抬起,神情緊張、眸光犀利,一股狂野的氣息自他身上輻射而出。 邵絮沒料到他會有如此大的反應,眼睛直直對上他眸光凌厲的眼,心頭猛地一揪,似被什麼東西抓住。 她下意識地回應,「是的。」上台?好像哪裡怪怪的。 晉尚闕見是她,慢慢放鬆緊繃的情緒,眼一眨,又是精神不濟的睡仙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