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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路可可    


  「小凌乖……別哭啊……」尉遲勁衝到女兒面前,一把抱起她,哽咽地說道。

  何田田的離去讓他心酸、鼻酸、眼睛酸,而昨晚在陽台的纏綿則讓他背痛腰酸。

  嗚……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啦!

  「我要找媽媽。」小凌淚眼汪汪地說道。

  「我也要找她啊!」他對著天空咆哮出聲。

  「哇!」小凌再度被他嚇得大哭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你別哭,我帶你去找媽媽,我們去找媽媽……」

  尉遲勁抱著女兒衝進房間裡,無頭蒼蠅似地在原地轉了一圈後,他抓起電話撥給了白裕承——

  「田田到哪去了?」

  ☆ ☆ ☆ ☆ ☆ ☆ ☆ ☆ ☆ ☆ ☆ ☆ ☆ ☆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何田田仍然毫無消息。

  第四天,徵信社打電話給尉遲勁,因為他們查到了何田田出境到泰國的消息。

  尉遲勁掛上電話,目光茫然地瞪著眼前的白裕承。

  「她怎麼可以扔下我和小凌,一個人跑到泰國?」尉遲勁低聲道,不想吵醒好不容易才哭到睡著的小凌。

  白裕承苦笑地看著老友,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他。

  「我要帶小凌到泰國找她。」尉遲勁拿起電話,就要訂機票。

  「小凌還在這裡,田田不會去太久的。你這個時間帶小凌出國,萬一田田回來找不到人,她會怎麼想?」白裕承務實地說道,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尉遲勁瘦了一圈,雙頰微凹,原本有型的落腮鬍也因為沒有好好整理而凌亂得活像個山中野人。

  「她敢出國,難道就不怕我也把小孩帶出國,讓她回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嗎?」尉遲勁怒瞠著眼,用一種壓低的喉音咆吼著。

  「我想,你應該覺得開心。」白裕承低聲說道。

  「你瘋了?!」尉遲勁才暴喊一聲,馬上就又壓低了聲音。「老婆失蹤,我有神經病才會覺得開心。」

  「田田把孩子交給你,代表她信任你。」

  「真的信任我,就不該一聲不吭地拋下一張紙就走人。」尉遲勁瞪著她留下的那團紙,忍不住又把紙團抓到手裡,洩忿似地再揪擰成一團。

  「你能怪她嗎?這是你的報應。」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一槍槍斃四年前的我!但是,現在再來責難以前的我,是不是太不實際了?我知道錯了,也願意再為我們的關係付出更多,我和她難道不該更努力地發展未來的路嗎?」

  尉遲勁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心情煩躁地在房間裡拚命地走路,好發洩他的情緒。

  「你說得很理性,但感情這回事,終究還是沒法子用常理去規範。」白裕承愛莫能助地雙手一攤。

  「她真的什麼都沒告訴你嗎?」白裕承有過隱瞞人的前科,尉遲勁懷疑地瞥他一眼。

  「沒有,我對天發誓。」白裕承馬上表態,免得被尉遲勁飽以怒拳。「說說看你這幾天一個人帶孩子,有沒有什麼深切體認?」

  「我簡直想把我媽和何田田供到廟裡,早晚三灶香膜拜。小凌很可愛,但是怎麼會有那麼多雞毛蒜皮的小事啊?睡覺前要喝牛奶、講故事,上完廁所要幫忙擦屁股,玩石子家家酒,可以玩一個小時……上戰場打仗,可能還比陪她來得容易一點。」他呻吟了一聲,側頭看向女兒酣睡的小臉。

  「更可怕的是,我還是覺得小凌可愛到不行。」尉遲勁歎了口氣,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當然啦,小凌像……」白裕承的目光越過尉遲勁肩膀,和房門邊的那道水眸交會。「小凌像媽媽,當然可愛了。」

  何田田舉起食指放在唇邊,要白裕承噤聲。

  「那要不要再談談你等待何田田的感覺?」白裕承拍拍老友的肩膀,希望能逼出一些感人肺腑的句子。

  「等待的日子很不好受,毫無音訊的感覺更差,而完全不知道對方心裡正在想什麼的感覺,簡直生不如死!」尉遲勁重重地拍擊了下額頭,苦笑著。「我這幾年不聞不問的逃避,還真是讓人發指!」

  何田田無聲地往前走了一步,微擰的眉心代表她聽得非常專注。

  白裕承讚許地對尉遲勁點點頭,認為他這些話說得很有悔意,應該能達到一些加分效果。

  「但是,話又說回來,我其實沒有那麼悔不當初。」尉遲勁撫著下顎,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你說什麼?」白裕承結巴了起來,拚命地對尉遲勁使眼色。

  「我說的是實話啊。」尉遲勁理直氣壯地看著白裕承,愈說愈覺得有道理。「當年的葉蓮是個好女孩,但她不是個能和我相抗衡的伴侶。她對我的好,只會讓我肆無忌憚地欺壓她的善心,這樣的情況,總有一天會出樓子的。而我當年的出走,確實是讓她成長了不少,因此我才會遇到後來的何田田。所以嘍,我當年的決定其實並沒有那麼錯誤。」

  何田田站在尉遲勁身後,聞言瞇起了眼,雙手緊握成拳置於身側。他居然敢說得那麼理直氣壯,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我當然也知道,我的離開帶給她很大的痛苦。所以,我接下來的日子會對她加倍的好。不論她是離開幾天、幾個月、還是幾年,我都會等下去!因為我現在很清楚地知道我愛的人就是她,我不能沒有她!」尉遲勁說得慷慨激昂,雙手在空中揮舞著。

  何田田後退一步,免得被飛拳波及。

  白裕承則是鬆了口氣。

  「但是,等她一回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扭斷她的脖子!我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她居然還搞這種失蹤把戲,」尉遲勁又說。

  這一回,白裕承搗住臉龐,伸手往尉遲勁的身後一指。

  「你有膽就扭扭看啊!」何田田冷冷地說道。

  尉遲勁的心跳頓時中斷一拍,他跳起身回頭一看——

  曬了一身小麥色皮膚的何田田,正雙臂交叉在胸前,表情憤怒地瞪著他。

  「你回來了!」

  何田田還沒看清楚尉遲勁的身影,就被他牢牢地擁入了懷裡。他摟得那麼用力,緊到她連氣都喘不過來。

  「你見鬼的去泰國做什麼?」他的下顎緊抵著她的髮絲,唯恐一鬆手她就會變不見。

  「我去泰國料理學校上了三天課。」那可是她精心安排的課程哩。

  何田田的臉頰抵在他胸膛上,清楚地聽到他心跳如擂的聲音。

  這個金剛男人的身子居然在發抖!可見她的出走帶給他的驚慌程度確實不小嘛……何田田唇邊噙笑,雙手緩緩地環住了他的腰。

  「你想大鬧泰國皇宮,我都沒意見,但是你幹麼一聲不響地走掉?」尉遲勁低頭捧住她的臉,著急地直盯著她。

  「我一切比照你當年的模式辦理。不過,我沒你那麼沒良心,你離開四年,而我只是象徵性地離開四天,而且還留了紙條給你。你還有什麼不滿嗎?」她一挑眉,自認已經夠善良了。

  「你以後如果看我不順眼,或者未來有什麼新仇舊恨,想一併對付我的話,要殺要剮都隨便你,但是拜託你別再耍這一招了,我現在知道我的心臟很差,受不了這種驚嚇。」尉遲勁的額頭「叩」地一聲貼上她的,毫不猶豫地將他對她的在意全都表露無遺。「該死的,你嚇到我差點精神崩潰!」

  「難道你不該感受一下我當年的痛苦嗎?」她輕聲說道。

  尉遲勁耳根微紅,沒臉接話。

  「況且,我也想獨處好好思考一下我們的未來。」她側著頭看他。

  「你回來了,所以答案是『願意』嗎?」尉遲勁屏住呼吸,緊盯著她,等待著她的最終宣判。

  「她如果要離婚,也還是要回來的。」白裕承補充說明,很有看好戲的心情。

  「我們待會兒外頭見。」尉遲勁掄起拳頭,瞪了白裕承一眼後,又急忙地回頭問著何田田。「我們的婚姻會重新開始,對不對?」

  「裕承,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小凌,我和他到外面談。」

  何田田說完,轉過身,逕自走出了屋外,走向海邊。

  尉遲勁臉色灰白地尾隨在她身後,一顆心懸在他的腳底下,每走一步都要被踐踏一回。

  他嚥了口口水,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等著校長宣佈退學與否的孩子.

  何田田在沙灘上坐下,一語不發地看著前方的海洋.

  「我不離婚!」他擋在她的身前,決定先聲奪人。

  「我有詢問你任何關於離婚的事情嗎?」她瞄他一眼,好整以暇地看他橫眉豎目的樣子。

  「你居然一聲不響地就離開,你要我怎麼想嘛!我懊惱到想捶死我自己,我內疚到想直接答應你的離婚!這樣你滿意了嗎?」尉遲勁像只張牙舞爪的獅子,在她面前暴跳如雷著。

  只不過,這只怒獅氣憤的對象是他自己。

  「你認為離婚是最好的結局嗎?」何田田低頭掩住一抹笑意,她掬起一把金色細沙,讓沙子從指尖滑落。

  尉遲勁連忙閃躲開那片被風吹到他臉上的細沙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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