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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玄小佛 「我不希罕那些東西,我要爸爸!」 秀玲氣得一巴掌打在萍萍臉上。 萍萍倔強的表情,堅持的望著秀玲。「打耳光也沒有用了!——他是我爸爸。」 秀玲望著萍萍,心疼又好氣,點了根煙,頹喪的坐在床沿,突然放聲痛哭,似覺肝腸寸斷。 萍萍倔強的神情消失了!撿起地上的玩具,慢慢走到母親面前,歉意而委屈的對著秀玲。「媽媽!我把玩具撿起來,如果你說爸爸死了……那就算……就算爸爸死了……那個人不是我爸爸,我爸爸……乾乾淨淨……那個人不是……。」 雖然母女間為著萍萍的爸爸鬧得不太快樂,可是親情卻是一道不止息的清流,在母女間流動著。 黃昏來了,秀玲忍著心疼把萍萍送回育幼院。 韓梅穿著睡衣,望了每個孩子都睡著了,關上燈,突然聽到輕泣聲。 「怎麼回事?誰在哭?」 念心小聲的回答著:「媽媽,是萍萍,為她爸爸的事。」 韓梅走到萍萍床邊,萍萍突然抱住韓梅,抽泣著說:「我爸爸好可憐,我媽媽也好可憐,他們都好可憐——。我媽她是為我活下去的。可——我也不能不理我爸爸。」 小強不以為然,口氣酸酸的:「我才可憐,已經念小學一年級了,還沒有人收養我。」 念中很有權威的叫了一聲:「寶兒!小強!回去睡覺!」 小強不甘願的躺了回去。 寶兒摸摸韓梅頭髮,笑嘻嘻的:「好香哦!我愛媽媽的頭髮。」 有說不出的滿足,慢慢走回床去。 韓梅擦拭著萍萍臉上的淚珠,憐惜地抱著萍萍,輕輕地撫拍她的背部。 秀玲扯了扯睡衣,摸了摸自己蓬亂的髮絲,未施脂粉,面容異樣的憔悴。「韓老師,請進!」秀玲不好意思的將椅子上的衣服挪開。「請坐!找一個人住,小套房房租便宜。」 她掀開水壺,倒了一杯水,遞給韓梅。 「我想和您說說萍萍的爸爸——」 韓梅話未講完,林秀玲就搶著道:「希望韓老師別介意,你是白跑這一趟了。跟他夫妻一場,我該做的全做到了,哼!他不該做的都做盡了。」 韓梅望著秀玲,並環視凌亂堆掛的衣鞋。 秀玲像藏著多少的怨氣,這時幽幽的吐露著: 「我在做什麼工作,你看看那堆不三不四的衣服、鞋子,也猜出八成了吧!」 韓梅望著秀玲,久久,輕聲的說:「她昨晚哭了一夜。」 此時秀玲猛吸著煙。 韓梅繼續說她未說完的話:「她答應你,那個邋遢的男人不是她爸爸,因為她怕你再哭第二次。」 韓梅諒解的望著秀玲。「林小姐!我帶了五個孩子,各有各的性格,最任性固執的就是萍萍,阻止對她來說只是暫時的,事情遲早要解決的——因為萍萍有一個爸爸。」 「不可能!」 秀玲咆哮道:「我苦撐到現在,我沒有逼瘋、逼死,就是為了萍萍!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我讓萍萍去認那個寡廉鮮恥的人是她的父親。」 「林小姐!我相信他給了你很大的苦受,但現在你把這份苦,給萍萍一個八歲孩子嘗……我走了!」 董家的客廳裡,羅平坐在沙發上,旁邊放了個小箱子,惠珍喜悅的端著食物。「下了班,又去搬行李,餓了吧?」 活潑可愛的小同穿著睡衣,興奮的繞著羅平,嘴裡甜甜的叫著:「哥哥!你害我很丟臉哩!我們幼稚園的小朋友問我,說我的巨人哥哥呢?我都不敢告訴他們你不見了。」 惠珍叫著:「小同,不准你再從被子裡爬起來,去睡覺,讓哥哥吃點東西,快去。」 小同躲開惠珍伸過來的手。「我要看哥哥吃東西,等一下哥哥會吐一個煙圈。」 董明昌走過來,一把抱起小同。「不去睡覺,哥哥就不吐大煙圈給你看。」 小同在明昌懷裡,回頭大聲說:「哥哥,我先去睡覺,我等一下再溜出來,幫你把行李扛上去。」 惠珍望著羅平,滿臉慈愛,並帶著微笑。「小方說你跟佩華分手了!」 羅平不語,低頭吃他的東西。 「如果你真喜歡她,媽媽也——也不會反對,明昌說她是苦命善良的好女孩。」 羅平放下食物,點了根煙,抬頭望著他媽。 「我最愛的人是你,天下任何事都會變,只有母愛不會變。」 惠珍感動得一顆心浸滿了喜悅。 羅平拍拍他媽。「以後我不會再叫你為難了,待會兒我去跟……」 羅平停頓了一會。「我去跟他道歉,以後我會好好的跟他相處。」 惠珍心裡有無限喜悅,感動的站起來。「我去——我去叫他出來。」 惠珍憐愛的望著兒子羅平,忍不住伸手理了理羅平的頭髮,才起身離去。 羅平又點燃一支煙,在那兒吐著圈圈,慢條斯理的抽著。 明昌自樓上輕步踱到客廳,羅平正要開口,明昌拍拍羅平,先開口,笑著說:「羅平!那天我說話太重了一點。以後生我氣,直接找我算帳,別整你媽!尤其是小同,非要說我把你藏起來了,早晚吵著向我要人,你一離開,我就得當罪人。」 一絲暖流在彼此心中漾開來。 羅平不耐煩的停住腳步。「間諜講話也不必這麼神秘嘛!好了啦,這裡可以講了吧!什麼天大的事?」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敏感,我覺得我對她…… 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小方有點窘迫,眼裡卻流瀉出粗獷中不曾表露過的愛戀神態。「你覺得莉奇怎麼樣?」 「莉奇?你不會告訴我你喜歡她吧?」 羅平的神態中有點惡作劇的促狹。 小方拍拍腦袋。「他媽的!連我自己都奇怪!那個瘋瘋癲癲的女孩,我怎麼會喜歡上她呢?可是這幾天滿腦海都是她的影子卻一點不假。」 「傻小子,既然這樣就快追呀!現在她正放寒假,時間有得是,白天上班,晚上都是空閒的。」 羅平滔滔不絕,又曖昧的撞撞小方。「前兩天我還在育幼院碰到莉奇,看她對你好像也亂有反應的。交個女朋友,日子就不會這麼乏味,整天管別人的事了!」 聽羅平這麼說,小方倒真有點陶醉了!「好吧,既然你這麼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哦,差點忘了,你曉不曉得,佩華昨天遞了辭呈,她離開報館了。」 「你以為我為你辭職的嗎?」 「希望不是,否則我心裡頭扛個內疚的負擔不好受,找到新工作了嗎?」 「一家婦女雜誌的總編輯,條件、待遇都比報館好。」 「佩華,我們——」 羅平有些說不下去:「——我們是真的處不來,並不是為了韓梅,對不對?」 佩華不否認的點根煙。「韓梅只是個導火線,遲早我們兩個要分手的。」 羅平心裡有份獲得寬恕的感覺。「你心裡對我——沒有怨恨吧?」 「怨恨什麼?一雙不合腳的鞋,當然要換。」 佩華飲了咖啡。「我們兩個都穿錯鞋子了,一穿穿了七、八年,大家腳都痛了,再不換,腳底要起泡了。」 「我們還是朋友吧,有任何事需要人幫忙,希望你第一個想到的是我。」 「韓梅跟你最近怎麼樣?」 羅平輕鬆的神情轉為困惑。「我自己是不是愛上她我也搞不清楚,還是那句老話,一有空我就往她那兒窩,我就是忍不住要去關心她。」 「別說我唱高調,看自己或許我不清楚,分析別人,我的觀察力八、九不離十的,好好去愛韓梅吧,能愛上一個人是件幸運的事!這次保證你不會穿錯鞋。」 「可是我——我真的愛上韓梅了嗎?」 「你煩不煩呀?還好出現個韓梅,否則跟你再拖下去,我都快變你媽了。你還真像個孩子呀!不愛一個人,你會去關心她嗎?不要拿那麼愚蠢的問題來浪費我的智慧好不好!」 愛情雖在他們之間終止,然而另一種不同凡俗全新風貌的友誼,已在他們心中滋長。 韓梅坐在床尾的椅子上,老金喂完余正農藥,順手帶上門,走了出去。 韓梅柔聲的:「我得走了,太晚了,我不放心孩子。」 半臥在床上的余正農,不滿地冷諷:「死掉的女兒,你都沒有這麼關心。」 「你是病人,我不想跟你爭辯,我回去了。」 「誰留你了?你心裡居然沒有一點愧疚,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害我好好的一個人,癱在輪椅上。」 正農越說越理直氣壯:「你實在夠狠!我那根脊髓骨——現在從輪椅癱到床上了!老金三請四請才露面!要滾你滾!」 韓梅委屈地叫起來:「你要我怎麼樣!我沒有對不起你,你要離婚的時候,我都跪下求你了!你趕狗似的趕我走!你恩斷義絕!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我能怎麼樣?」 正農自怨自艾地:「我是個廢老頭,但外邊發生的事,我腦子還沒廢,你跟董明昌老婆的兒子搞在一塊,我清楚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