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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舒小燦 車內的殺手一身血跡斑斑地倒立蜷縮在駕駛座內,八成是沒有系安全帶的結果! 俊逸和溫婉一起奔去察看,外加五、六名好奇的路人。 「小心!他有手槍!」俊逸向路人警告著。 路人紛紛撲倒在地。 俊逸要溫婉暫時別太靠近,然後小心翼翼地接近車旁,那把左輪手槍掉在車外的畦道裡,俊逸眼明手快地撿起來,然後指向戴著面罩的殺手,邊朝後喊道: 「他受了傷,還沒死就是!喂,我車上有行動電話,你們誰去報警一下。」 溫婉大膽地奔近前來,連聲說: 「俊逸,讓我來!我想我已經知道這人是誰!」 在一片碎玻璃和血跡之間,根本無法把這一切連貫起來,不料,這時一名嚼檳的司機朋友說道: 「嗄!在漏油喔!可能會爆炸咧!」 「快!把他拉出來!溫婉,你退遠一點!」 俊逸將手槍交給溫婉,然後和那名司機朋友合力將克君拖出車外,眾人拚命往四處逃散,才距離十餘公尺遠,一陣轟然爆炸聲震動四野,濃煙火舌竄向天際,眾人全應聲撲倒在地尋找掩護。 「咻——好險!溫婉你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我們得趕送克君去醫院!」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克君抬進俊逸的車後座,俊逸和溫婉同時坐入車內時,一面埋犯道: 「克君、克君!這種人也叫得那麼肉麻噁心!」 「快啦!救人要緊!」 俊逸賭氣似地把車飛奔上路。 這一折騰耽擱,當俊逸和溫婉馬不停蹄地趕回士林嚴家時,已是傍晚五點過後。 所幸楚克君只是斷了兩根肋骨、一些皮肉輕傷,加上腦震盪,並無生命危險,此刻在醫院加護病房內,警方也已經派員嚴加看守。 張組長和兒名警探已在嚴家等候多時,大廳內燈火通明,在座的尚有嚴太太、亞凡、文書、梅姨和小嚴,以及押送到案的沈濤。 溫婉和俊逸步入大廳時,張組長立刻起身迎上前去來。 「嚴小姐,大家都等著你,我可以說明一切了吧?」 溫婉謙遜的輕說: 「張組長,我只是看照片說故事而已,我不敢說是百分之百準確。 身為警方辦案人員卻被一名年輕女孩子給比下去,張組長雖然覺得有些顏面無光,但仍大表佩服地說: 「能逮捕一名盜用公款、而且又見到不救的罪犯,這已經足以證明你的聰明過人,但是你們在回台北的半途上遇到意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溫婉…臉五味雜陳地望向在座眾人,然後輕說: 「我要求另一邊的警方人員,暫時別說出事發經過,自有我的道理,因為我不希望再有其他枝節發生……」 張組長語重心長地說: 「我大概可以猜出你的用意,你就公開一切吧!另外,在你說明事情真相之前,我想補充一點,當然也許你已經知道了……,那把拆信刀在被列為證物時,有件事我故意沒說出來,是因為為怕在府上造成恐慌,但是事到如今……唉,那把刀曾被人刻意磨利過!」 此語一出,眾人的反應不一,有人感到驚訝,有人不明就裡,當然,還有人是在裝傻。 「不,組長,我並不知道這件事……不過照這樣說來,則更能支持我的推論,兇手並不是臨時起意的,而是事先經過了非常妙的設計安排,然後才付諸行動!」 眾人聞靜無聲,似乎連心跳也聽得一清二楚,張組長好整以暇地踱到一張沙發上坐下,微笑道: 「嚴小姐,請你從頭說起!」 溫婉和俊逸在中心的長沙發並肩而坐,她內心起了一陣掙扎,片刻後才娓娓輕訴: 「我以下所作的推論如果確實無誤,最痛心的人將會是我自己……,首先,是沈總盜用公款的事,我想稍早張組長應該說明過了,今天在翡翠灣時,他想殺我滅口,幸好小嚴救了我一命。」 兩手被扣上手銬的沈總,急急替自己辯護道: 「溫婉,我知道自己罪惡深重,但是我絕對沒有殺你二叔!」 張組長以詢問的眼光望向溫婉,她輕吁一聲說: 「是的!沈總跟我二叔的謀殺案,關鍵只在他見死不救而死,殺我二叔的另有其人,而且不止一個!」 座中人無聲無息地靜待著。 溫婉從皮包中取出那一袋照片,按次序全部攤開在茶同處,張組長興趣盎然地部在了一句: 「這些就是你用來破案的照片?」 溫婉自謙的答道: 「算不算答案,得出張組長來定奪,我說過了,我只是看圖說話,還好這是一幅『連環圖』,我根據的就是這個簡單原理,在照片中出現不連慣的地方,就是疑點所在!」 溫婉拿起倒數第二張照片解說道: 「像這一張是我第一個發現,小嚴目擊沈總走出書房,而我則是以沈總衣袖上少了一粒鈕扣來推斷——張組長,對不起,這也是我怕打草驚蛇沒有告訴你的一件事,我們現在算是扯來平了?」 溫婉小幽一默,組長意味深長地微笑點頭;溫婉從皮包中取出那粒精緻的鈕扣,舉向沈總問道: 「沈總,你應該無話可說吧?當然,你只是進去過書房而已,另外這兩張照片,是在宴會開始不久後所拍的,我觀察了很久才發現漏了一個重要線索——二嬸,您要看看這張兩照片中有什麼異樣螞?」 嚴太太突地豎目橫眉起來,冷啐道: 「幹嘛要我看!」 溫婉帶著一切不忍地輕說: 「二嬸,很對不起……,您本來戴長手套的,但是後來脫掉了,我想如果張組長現在上樓去搜索,您那雙白手套上應該沾到香檳酒,而且還能測得出鎮定劑的成分!」 嚴太太滿面通紅地一味辯駁: 「你……你憑什麼含血噴人?我哪來什麼鎮定劑?」 溫婉不慌不忙的說: 「鎮定劑的成分是一樣的,只是用途、用量不同而已。二嬸,您年輕時曾立志想當獸醫,現在家中的小動物不都是您在照料?您應該非常非常如何使用動物用的鎮定劑吧?」 溫婉心神谷碎地望向低頭不語的文書,她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但她實在迫不得已! 嚴太太自知已無法再瞞下去,眼圈一紅,抽抽噎噎地哭嚷起來: 「好!我承認是我下套的,但是根本沒害死嚴仲吧?他的死不能算在我頭上!法醫不也說了?」 張組長一瞼凜然正氣地怒斥道: 「嚴太太,你雖然沒害死你丈夫,但是殺人未遂的罪名還是成立的,當然,嚴先生現在無法告你了,這一點還得由法官來判決——另外,在巧克力裡面下毒的,應該也是你吧?」 嚴太太張皇措地瞪眼嚷道: 「不!不是!你們不能全賴在我頭上明!」 溫婉連忙向張組長說道: 「那件事跟二嬸無關——送巧克力想毒害我的人,也就是今天下午在回台北路上追殺的人,他就是外人都認為在追求我的楚克君,他現在受點了傷在醫院裡……」 眾人的反應不一,溫婉把目光落在亞凡文風不動的臉,語音微顫地說: 「克君也就是殺二叔的直接兇手,而我的親堂姐是他的共犯!這也是我怕堂姐出事,暫時不說的原因……」 亞凡只是冷冷一笑,張組長則叫出聲來: 「嚴小姐!這種事可不能亂推理,照你這麼說,涉及嚴先生謀殺案的人,就有四個人!」 亞凡將眉毛微微一揚,只問了句: 「你有什麼證據?」 溫婉拿起那張失敗的模糊照片,一字一句說道: 「證據都在這一張照片裡!當然,還有這只裝照片的牛皮紙信封,這個信封是楚克君交給我的,他算是夠小心,原本設計也是想用這些照片來證明他不在犯罪現場,但是他卻百密一疏,當他冒俊逸的名義寄巧克力想毒害我時,用的也是同一種信封,連筆跡都一樣廠 亞凡有恃無恐地挑釁道: 「那個包巧克力的信封,你應該已經丟掉了吧?那你又如何證明?」 溫婉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說過了,都在這張照片裡——因為這一張照片並不是克君的拍的,而是你!你們早巳有所預謀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克君真正愛的人是亞凡,他追求我只是一種障眼法,而這張照片用的也是障眼法,可惜還是露出了破綻!」 張組長整個人聚精會神起來,溫婉拿著照片踱到他面前說: 「張組長,克君和我堂姐都事先知道晚宴上要施放煙火,這個時候大部分客人都在前庭外,也是最混亂、最不引人的注意的時候,而克君便是利用這個時機將照相機交給亞凡來拍,克君則繞過屋後從後門進來,再進去書房殺我二叔,因為他也聽見我二叔要去書房。不管二叔有沒有昏迷,因為下毒的人另有其人,他們並不知道,不過他們是決定在宴會上行兇,時間、地點不一定,但是凶器早已決定好了,就是那把拆信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