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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寄秋 相信有過童年的人都一定有養蠶的經驗,也就是一條條蠕動的白色身軀,拚命吃桑葉的蠶寶寶。 暑假前,秋仔家的笨蛋外甥不知跟誰買了十二隻小小、小小的蠶寶寶,興匆匆的嚷著要養,還到處找桑葉要喂蠶寶寶。 當下秋仔就很反對,因為蠶寶寶的繁衍很驚人,而小孩子又沒什麼耐性,養到最後的責任不曉得會推到誰的頭上,所以希望他們退回去給原先養的人。 可是禁不起小鬼們的一再要求,只好讓他們試著養看看,反正「只有」十二隻嘛!很簡單,幾片桑葉就解決了。 一開始,他們還真的很認真的養蠶寶寶,由小喂到大,再看著它們吐絲、結繭,到破蛹而出成為一隻隻白色粉蛾。 從那時候起,蠶寶寶改名為蛾媽媽,經由交配後生下一粒粒黑色的蛋。 在蛋孵化以前是一段平靜期,什麼也不用的等著它們變成蠶寶寶,可是…… 惡夢來了。 十二隻蛾媽媽、蛾爸爸一共生了七、八百顆蛋,這一孵化有多驚人呀! 小鬼們這時已進入可以大玩特玩的暑假,根本不管蠶寶寶的死活,這份重責大任成了秋仔可怕的黑暗期。 當蠶寶寶還小時,秋仔將它們裝在三十公分左右的小盒子,一天換一次穢物和幹掉的桑葉,讓它們有個乾乾淨淨的窩,吃起新鮮桑葉。 而後它們越長越大,小盒子變成小臉盆,然後又換成大臉盆,最後兩個大瞼盆幾乎要容不下它們,而且要大量桑葉,一天三次餵食。 天吶!那真是非人的折磨,尤其是桑葉的採摘工作。 幸好秋仔住的是鄉下,路邊有不少人家栽種的桑樹,每次一出門都得采上好幾百片,把原本不黑的皮膚曬出一層黑色。 嗚……真想哭!為什麼是秋仔?人家剛做好美白保養耶,怎麼又黑了! 所以秋仔決定當個壞人,當二代蠶寶寶又開始吐絲時,心腸惡毒的命令兩個外甥「親手」將蠶寶寶丟掉,順便告誡他們想養就要有責任心,因為來不及變蛾的蠶寶寶是他們害死的。 吁!當個壞人的感覺真好,不用天天日曬雨淋的摘桑葉,又能避免被曬黑,真是愉快呀! 星期天晚上,吹冷氣中,心情非常High。 楔子 開元混沌之初,非人非物之神祇由此誕生。 或天空,或地面,或海洋。 天有天祖、地有地母、海有龍王、河有河神,八方廣漠漸生綠意與生命。 人景仰之,敬畏之,築廟修牆以為祭祀,香火不斷綿延數千年,以神之名為善或為惡,開啟世人是非之眼,回歸智慧之始。 龍門,不是一扇門,更非龍行魚躍的大門,與任何神祇都扯不上關係,它單純就是一個名為龍門的幫派組織。 經過代代相傳,直到民國初年才漸漸浮上檯面,成為近代史上最龐大的黑暗帝國,由華人一手掌控,其觸角遍及全世界。 有陽光的地方就有華人的存在,這一句話說明龍門力量無遠弗屆,就像野生的雜草,即使是在危峻的巖壁夾縫,或是最枯瘠的沙漠地帶,更甚者冰天雪地的南極、北極,他們都能一一滲透扎根,繁榮壯大。 現在甚至更誇張了,因一時興起,現任門主龍青妮居然放任女兒的驕縱,以自創的時光機器帶回白髮如霜的古人,給她的寶貝心肝當「玩具」。 時光荏苒,比閃電擊中101大樓還要快速,一群小蘿蔔頭像十日速成的豆芽菜般抽長身子,由五行使者長成五行戰將。 他們分別是—— 金:夏侯淳,五行戰將之首,年二十七歲,性別男,愛財如命,外號「鬼算盤」,隨身攜帶一隻金算盤,擅於用算盤珠子奪取人命,具有隱身能力。 木:皇甫冰影,排行第二,年二十三歲,性別女,生性淡泊不多語,日見人,夜見鬼,擁有一雙異於常人的陰陽眼。 水:司徒五月,年二十五歲,性別男,溫柔如水,個性被動,愛看書,天生白髮,能預知未來的事,他的出身較為特別,來自過去。 火:南宮焰,五行之四,年二十六歲,性別男,個性衝動又好鬥,操控火的力量無人能及,並能隔空取物。 土:西門艷色,沉穩的二十一歲女子,她能透視人心,並進入其深層記憶加以竊取或控制意志力,使其為己所用。 不過這五人還不算恐怖,真正可怕的是他們守護的小主人龍涵玉,年僅十七的她才是最令人忌憚的頭疼人物,既危險又…… 防不勝防。 第一章 這是一場葬禮,莊嚴而慎重。 這是一場葬禮,冷凝而肅穆。 這是一場葬禮,哀戚而悲愴。 這是一場葬禮,嚴肅而佈滿一股肅殺之氣。 這是一場葬禮,同時也滑稽可笑,像一場慘不忍睹的鬧劇。 人自從誕生以來,便隨著個人經歷而體驗生、老、病、死四階段,而死亡是生命的終結,任何一個人也逃不開死神召喚。 漢民族傳統習俗中,自出生、成年到結婚都有不同的生命禮儀來協助人通過這些過渡儀式,當然,生命的終結也是其一。 死亡,等於喪禮,不可免俗的告別方式,需要某些特定人士協助家屬接受逝者已離開人世的事實,合禮與否全在於心意表達是否虔敬,而非競相鋪張,以極盡奢華為榮。 「駕鶴瑤池」、「賢淑典範」、「端儀永存」等輓聯挽幛掛滿一室,花環、花圈成排佔據整條巷道,誦經聲不斷的要亡者一路好走。 夏侯媽陳玉鶯老夫人七十大壽拍的大照高掛靈堂上方,享年七十三,卒於西元二00六年六月六日,大凶之日,以西洋人的說法是撒旦日——六六六。 有人說她是被氣死的,有人則稱其子孫不肖謀財害命,更有人指證歷歷她是討「客兄」被人發現,羞於見人而死於血管爆裂。 死因眾說紛紜,儘是道聽途說,一隻鵝掉了一根鵝毛,傳至最後死了一窩子大鵝小鵝。 其實,陳老夫人只是太貪吃了。一家子老小怕她血糖高,又有高血壓毛病,不准她吃含糖量、高脂肪的奶油蛋糕,她躲起來偷吃才一時貪快而噎死,死時左手拿著叉子,右手還有吃了三分之二的殘屑,含笑而終。 雖是叫人哭笑不得的結果,但是,龐大的家族中,確實有不少覬覦家產的子侄輩巴不得她早死,好趁機分得一席地位和權力。 「……我今握筆對天庭,二十四山作聖靈,孔子賜我文章筆,萬事由我能做成,點天天清,點地地靈,點人人長生,點主主有靈……王字頭上加一點,子孫興旺萬年享,一筆舉起指東方,孝眷人等大吉昌,王字頭上加一點,一筆舉起指上天,孝門富貴子孫賢……」 黃袍道士吹起響螺,口中唸唸有詞,而且還多事的諂媚事主一家個個是將才,貴氣逼人,生男是國家棟樑,育女則為絕色姬,嫁得如意郎一生好命。 可仔細一瞧,這黏上兩撇鬍子的道士可真年輕,左看右看不過二十歲,稚嫩得很,還生得俊俏有型,讓一干女眷看得有些失神。 接著孝女白琴上場,那震耳欲聾的哭聲還真是淒涼,令聞者鼻酸,忍不住跟著紅了眼眶,淅瀝嘩啦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會場有西式葬禮的隆重,以及中式風格的熱鬧場面,禮儀師高聲唱名,孝子孝孫一一上前,一旁則是搔首弄姿的花鼓女郎搖擺著腰肢。 平時高高在上的富商巨賈、龍子鳳女們,在這一刻的姿態比誰都低,或跪或屈身的假意盡孝,眼中不時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嘀咕著葬禮何時結束。 開滿白花的油桐樹下,佇立了一位神情難測的黑衣男子,他望著香煙裊繞的靈堂,飛舞的幡布多次遮住慈祥長者的面容。 他前進一步卻又停滯,目光如暗夜裡的黑鑽,閃動著比石墨還深暗的顏色。 但他的眉頭微微挑了一下,在看到那兩座三層樓高的罐頭塔,以及比門還寬大的花籃後。 不孝孫夏侯淳 見鬼了,是誰自作主張題上他的名字,他和夏侯家早就沒了任何關係,居然有人膽大包天冒他的名大做文章,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裡。 「站著幹什麼,還不過去給你奶奶上香。」 上香? 夏侯淳冷誚的盯著眼前頭髮花白的男人。「據說」這個人是他的父親,一生風流又多情的娶了三個老婆,盡享左擁右抱的美人恩。 而他的母親是這個男人的第二個妻子,生性懦弱又不懂爭權奪利,恪守傳統禮教只為丈夫而活,即使與人共夫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夏侯家在中部地區算是大戶人家,早年擁有田產甚多,是一方富裕的大地主,故而成為地方上的望族,妻妾成群乃屬平常事。 「等你這群孝順的子女做完戲後,我自會送她一程。」那三炷染了市儈的香,恐怕收的人也會不安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