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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頁 予凡 「嗯。」趙心雅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接受他的建議，她十分信任他，相信他不會騙她。 在雷宇綸回泰國以後，趙心雅就一天一天地數著日子，滿心期待他的歸來，期待他帶來好消息。 她的等待很快就有了回音，一個多禮拜後，她在下班回家時，看見了雷宇綸出現在她的小套房裡。 「你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不告訴我？」以前他在搭機前來台北之前都會先打電話通知她，這次一定是要給她驚喜，所以才會什麼都沒說。 她開心地迎上前去，卻發現情況不對，他的臉上再也沒有過去的笑容，只是臉色鐵青地瞪著她。 「怎麼了？」她愣住了。 「為什麼要那麼做？」他握拳的雙手在發抖。 「我做了什麼？」她完全是一頭霧水。 「你以為我人在泰國就什麼也不知道嗎？」他憤怒地對她吼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越聽越迷糊。 「還在裝糊塗？」他冷笑了聲，「那好，我就教你心服口服。」 他把放在桌上的一疊照片丟向她，「看看這是什麼？看看你做的好事！」 趙心雅彎下腰，愣愣地撿起散落一地的照片，看了照片一眼，她的臉色不由得發白。 怎麼會…… 照片裡，她全裸地和一名陌生男子躺在床上！ 抖著手，她一張一張地翻看，直到再也看不下去為止。照片裡的男人她根本就不認識，怎麼會有他們親熱的照片？ 她滿腦子都是疑問，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你可別說這個女人不是你！」雷宇綸指著照片上的女人冷笑。 「這是……可、可是……」她已經語無倫次，不知所云。 他的手指幾乎要抵上她的鼻尖，「我還以為你是個天真純潔的女孩，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人盡可夫的賤女人！」 紅著眼，他咬牙切齒地怒罵，被欺騙的痛苦令他口不擇言。 「我、我沒有，我真的不知道……」她完全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偏偏又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會出現在照片上。 「或許……」她找到一線希望，「或許這只是合成照片，有人故意這麼做想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不必狡辯，我都已經查證過了。」一開始他也不相信趙心雅會背著他做出這種事，所以早已拿著底片向數名專家求證，他們每個人的答案全都一樣，這絕不是合成照片，底片也沒被動過手腳。 看著他凌厲的目光，她的心登時涼了半截。這個男人擺明了是來向她興師問罪，絕不是為了給她帶來好消息的。 「所以呢？」她呆呆地望著他。 他痛苦地悶哼一聲，沒有回答。 事已至此，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分手是注定的結局。 可是，她不想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去他！ 「你聽我說好嗎？」她啞著嗓子，試圖努力到最後，「我真的不清楚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能不能請你試著相信我……」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難道還抵不過這些來路不明的照片？ 「相信你？」他大聲笑了起來，語氣有著說不出的悲憤，「你要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相信你這種女人？」 他起身大步走向門邊，拉開門後回過頭道：「永遠都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可是我……」她好想告訴他自己已經懷孕的事，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既然他已經認定了她的背叛，又怎麼會相信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記住我的話。」在充滿警告意味的話語中，他砰的一聲用力關上門。 瞪著門板許久，趙心雅才流下眼淚。 夢碎，心也碎。 拿著那疊照片，她站在瓦斯爐前，將一張張破壞她幸福的元兇點上火，然後丟在水槽裡燒成了灰，最後消失在自來水的沖刷裡。 儘管幸福是那麼短暫，轉瞬間便從指縫裡溜走，但事情卻未隨著幸福離去而結束。 當趙心雅腹中的小生命一天一天地成長，所有知道這件事的親朋好友都要她打掉孩子，雖然未婚生子在現在的社會早已見怪不怪，不過誰都無法忽略養孩子是件辛苦又昂貴的事。 為此，她猶豫、躊躇、痛苦、徬徨，最後還是決定生下孩子。 一向柔弱的她，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勇氣，竟然不顧父母反對地把孩子生下來，保守的父親在一怒之下將她逐出家門，並和她斷絕父女關係；母親雖然心疼她，卻什麼話也不敢說，只能趁她父親不注意，偷偷跑來看她和幼小的孩子。 沒有任何支援和幫助，這五年來她就靠著微薄的薪水養活自己和孩子，不論遇到了什麼事，她都咬著牙一一撐了過來。 每當夜闌人靜、午夜夢迴時，她總會問自己為什麼要生下孩子？為什麼要這麼辛苦自己？ 是不是因為她還放不下他、還愛著他，所以才會想保住這個他唯一留給她的孩子？ 難道她還在期待他回頭？ 在他甩門離去的那一剎那，她就該明白，他永遠不會回頭，她的期待只是奢望罷了！ 第3章(1) 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將趙心雅從過往的回憶中拉回現實。 她急忙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伸手拿起話筒，話筒裡頭隨即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媽咪！」 聽見這個聲音，趙心雅不由得破涕為笑。 這是她的兒子小傑，今年已經五歲了，這些年來他們母子相依為命，孩子已成了她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和寄托。 「小傑，你怎麼知道媽咪在這裡？」她略帶興奮地問道。 「是呂阿姨幫我打的！」 一個五歲大的孩子自然不懂得如何撥打國際電話，必定是孩子吵著要和她說話，呂麗婷才會利用她留下來的住宿資料，打電話到她今夜投宿的飯店，再請總機轉接。 「那麼你乖乖聽話，媽咪就帶玩具回去給你好不好？」 「好啊！我一定會聽話，媽咪你要快點回來，我很想你！」小傑不但長得可愛，嘴巴也很甜。 「媽咪後天就回去，到時候你就會看見媽咪了！」 哄完小傑，掛上電話，趙心雅的淚水也干了大半。 今晚和雷宇綸無預警的邂逅就當成是惡夢一場，只要回到台灣，他們之間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她依然可以和可愛的兒子過著平靜的日子。 話雖如此，她心中依然透著不安。 她並沒有忘記雷宇綸離開前的那番警告，他說他不會放過她的。 他都已經佔有了她，也侮辱了她，究竟還想怎麼樣？ 本來她還在為何耀元的提議而心煩，但現在她早已忘了那回事，腦海裡全都是雷宇綸的怒氣和威脅。 為了避免被室友發現情況有異，趙心雅開始整理凌亂的房間。 瞪著滿地的鈔票，她拿起一隻紙袋，將鈔票全數塞進去，然後恨恨地將紙袋丟入垃圾桶。 如果不是怕馬桶阻塞，她一定會把它們全部用水沖走！ 在房間恢復原狀後，她才拿出換洗衣物走進浴室，將蓮蓬頭的開關扭到最大，讓水傾瀉而下。站在噴灑的溫水中，她用力搓洗全身，像是想洗去身上的污穢一般。 她再也不要和雷宇綸沾上關係，她要跟他劃清界線！ 多年後，他依然霸道如昔，甚至不分青紅皂白地污蔑她、羞辱她，她一定要將他的氣味徹底地從自己身上抹去。 在往後的兩天行程裡，趙心雅已無心玩耍，只是整日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無論是上廁所或吃飯，她一定會乖乖地跟著大家，不敢私自行動，就怕自己落單會碰上什麼不可預知的危險。 畢竟這裡是泰國，是屬於雷宇綸的地盤，她不得不正視他的威脅，如果他有心為難她，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屆時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或許是她夠小心，也或許一切都是她的心理作用，這兩天什麼事也沒發生，她再也不曾見到雷宇綸。 幸好，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當導遊帶著他們到機場時，趙心雅總算鬆了口氣，因為她的酷刑即將結束。 只要上了飛機離開泰國，她就安心了，因為以後再也不會碰上那個可怕的男人，也不用再受他威脅，更不必整天提心吊膽。 當然，她早已下定決心，從今以後再也不踏進泰國一步。 通過護照的檢驗關卡後，她的心情放鬆了下來，當他們一群人排隊等候檢查行李的同時，她也恢復了笑容，正開心地和同事打屁聊天。 看見她的笑容，何耀元總算放下心頭的大石頭。這兩天目睹她心神不寧、食慾不振，他不禁暗暗擔心，生怕她水土不服或染上疾病，偏偏在同事面前又不好表現得太過熱心，只能點到為止地噓寒問暖，現在看她恢復了元氣，他的心情也立刻跟著好了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