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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廷宇 「撲——」他一踏出小溫室,眼前馬上飛來一坨爛泥巴,不偏不倚貼上他的臉!而發射這坨爛泥巴給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顧謙萩。就見她站在小溫室門外一缸養著荷花的大陶甕邊,笑得前撲後仰,直拍手叫好。 馮玩是抹去臉上散發著惡臭的爛泥巴,沒有顧謙萩預期的破口大罵,反而是一抹透露著寒氣的詭笑。 馮玩是看到顧謙萩戒備地倒退一步,嘴角的弧度又高了幾度。「你在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顧謙萩本能地又大退數步,「你也想拿泥巴丟我,對不對?」 他回應一笑。「你——猜——對——了!」他一字一字說得清楚分明,但這時他要報復的人已經拔腿跑掉了。 不過最後下場嘛…… 這麼分析好了,一個只有一百六十公分、沒什麼運動細胞;一個是一百七十八公分,曾經是田徑校隊,這樣一解說就不難知道顧謙蔌的下場如何了吧? * * * 炎熱的考季到了,一向聰慧的孔寒寧,輕而易舉地考上她理想的目標;可是顧謙萩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因為過度懶散,結果撈個名落孫山的份。 不過幸運的她,爭取至荷蘭留學的機會,暫別生養她的土地,踏人異鄉實踐她的夢想。 * * * 四年後—— 一名衣著輕便的女子,紮著一頭利落的馬尾,背著繪有鬱金香圖樣的背包,一雙活潑轉動的眼眸,小巧的櫻唇綴著一抹狡黠的笑,搜尋著處在白淨環境的每個人。突地,她的視線終止搜尋,唇角的笑痕加深了—層,她加速尾隨上——名穿著白衣制服的男子。 「前面那個姓馮的呆瓜給我站住!」出言便是不遜。 莫名其妙被羞辱的馮玩是,聞言立即回頭,他要瞧瞧到底是誰的嘴巴那麼沒教養!只見他眼睛—睜—— 「謙萩!」擁有那個沒教養的嘴巴的主人,竟然是四年不見的顧謙萩;看來外國的教育並沒好好導正她那張老是喜歡出言不遜的小嘴。 「你什麼時候回台灣的?」他昨天才接到她的信,今天就接著見到她的人,讓他驚訝極了。 「剛到。有空嗎?」顧謙萩雙手背剪在後,直衝著他猛笑。 深解她個性的馮玩是,一見地過度燦爛的笑顏,就曉得她有事相求。「別笑得那麼詭異,有何事相求,速速報上,反正我已經下班了,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顧謙萩摸摸自己的臉:「我真的笑得那麼明顯嗎?」 「明顯到連小孩子一眼就能看透你一肚子的壞水。」噘著嘴不信地問道:「是嗎?那你必定猜得到我的目的為何嘍?」 「我不是用猜的,是用分析的。你是不是要我當你的司機啊?」因為他已經看到矗立在不遠處牆邊的三隻大行李箱。 「哇!好厲害,你答對了!你是怎麼猜到的?」她眼裡閃著崇拜。 他指了指後方牆邊的行李箱。 她順著他的手勢望去——行李箱。原來是她的行李箱露了餡,害她還以為他會讀心術咧!「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咧!」 「這樣就很厲害了。」 「好了,不跟你鬥了,怎麼樣?你方便送我回家嗎?我不想提著那幾隻大行李箱去跟人家擠火車,或坐計程車,我怕有計程車之狼。」聽說近年來台灣的治安愈來愈差,凡事小心為上。 「放心!現在的色狼很挑嘴的,像你這種幼兒體型的,那些色狼老兄們是絕對看不上眼的。」嘲弄著。 「你太過分丁哦!」噘著嘴,奮力戳了下他結實的胸膛。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他捉住她接下來的攻擊,突然被手中的份量感給嚇住。「你在那裡是不是被人虐待啊?不然怎麼比以前還要瘦?」他用手掂了掂、量了量。 她抽回手,吐著舌,做錯事似的垂著頭。「沒人虐待我,是我三餐不定時又不定量,才會變成這樣。」 「我每次寫信不是都提醒你一定要多吃點飯嗎?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氣忿地捏了下她的鼻尖, 揉著遭處罰的鼻子嘟嚷著:「你沒聽過一句話——天高皇帝遠,管也管不著。」 「你呀!」他無力地搖頭,實在拿她沒辦法。「走吧,我送你回家。不過在這之前,我先帶你去增點肉,回去才不至於太難看。」 「你不覺得現在補,太晚丁點?」 馮玩是咧齒一笑,「你沒聽過一句成語是這麼說的嗎?不無小補?」 「你學我,」她指著他的鼻尖指控道。 「怎麼樣?我就是學你,你能拿我怎麼辦?」他仰高下巴囂張地回覆。 是啊!她能拿他怎麼辦?她雙肩一垂,認輸了。「是是是!算你厲害,說不過你。」 馮玩是得意地搭上她的肩,這回的唇槍舌劍他獲得一勝,高興地哼起歌:「來去,來去,咱來去補肉去……」 * * * 用完一頓愉快的晚餐後,馮玩是依約開車送顧謙萩回家。 「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問你,每次我寫信問你,你在那裡的生活好不好,你總是沒回答,你現在可以回答了吧?」 「你想,孤零零的一個人在異鄉異地,加上語言不通、生活習慣不同的情形下,會過得如何好?」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多少可以分擔一些你的壓力。」他有些不快。 「我怕你擔心。」他這人就是喜歡瞎操心。 他揉揉她的頭。「傻孩子,你不說,我反而會更擔心。」 一想到她初踏上荷蘭那塊全然陌生的土地時,她每到午夜夢迴就會特別想念台灣的一切,尤其是馮玩是,倘若這四年來沒有他不間斷的書信關心,她早就潛逃回台灣了。 「現在你不用再擔心了,我已經媳婦熬成婆了!」從她的背包中亮出她熬丁四年所得到的戰利品——畢業證書。 「現在你有何打算?」他方向盤——旋,輕鬆閃過迎而而來的車輛。 「將自己學了四年的知識,運用在我家的事業上,開發蘭花多元化的銷售管道——我們可以換個話題聊嗎?這個話題讓我肅然起敬,渾身不對勁。」 「當然可以。那我們來聊你在那裡有沒有外國男孩子追你。」 「有啊!整整一筐籮,可是全被我回絕了、」她別有深意地望著他。 「為什麼?外國的男孩子不是比較體貼、紳士嗎?」他替她感到惋惜。 「但是我對他們沒有感覺,而且我總有一天會回來台灣,我不想一開始談戀愛就曉得結局如何,這樣的感情太苦了。」她也想對他們有感覺,只是她的感覺早被身旁的他左右了。 「有道理,」 「那你呢?有女朋友丁嗎?」她屏住呼吸等著他的答覆。他們通了四年的信,她一直沒勇氣問他這個問題,她怕問了,答案是她所無法接受的,會進而影響她的學業,便將這問題一直深藏心底,遲遲不問。如今她學業完成,已經沒什麼後顧之憂。 「嗯。」他輕應了聲,眸底躍動著甜蜜的光芒。 聞訊,她的心如遭雷擊,撼得她腦袋一片空白,萬萬沒想到她的另一假設實現了,滿心的歡喜頓時化為沉沉的傷悲…… 她遲緩地轉頭望向車窗外黑壓壓的景色,喉嚨梗著酸澀的痛楚,淚珠在眼眶裡滾動著。 她嚥下梗在喉嚨的酸澀,穩住波動的語調。「你們認識多久了?」 他認真地想了下:「快一年了。」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為什麼連提都沒對她提過?他們之間不是沒有任何秘密的嗎? 「我們之間的熟識起因於她被她前任男友推下車,受傷送醫急救而開始的。」他的眼中閃著疼惜。 「她為什麼會被推下車?」 「她前任男友認識了個女孩,他為了跟那個女孩在一起,就約她出來跟她談分手的事;她不想分手,她那個喪盡天良的男友一氣之下,狠心地將她從急駛的車中推下,害她因此斷了條腿。她摔下車後,他完全不予理會,逕自油門一踩,火箭似的逃離現場,放任奄奄一息的她,拖著變形的腿叫了輛計程車到醫院急救。」他每每想到這兒,就讓他的心緒掀起難以平撫的巨濤。 「真是個可惡的人。」她平平淡淡地回應,視線恍惚地停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 馮玩是全然未注意到她的變化,自顧自地滔滔說道:「最可惡的還不只這些,他還厚顏無恥地帶著他新交的女友到醫院示威,硬逼旖旎跟他分手,旖旎扯著他的手臂哀求他不要跟她分手,卻得到不堪的穢言,和一記辣麻的巴掌。」 「她一定恨死了那個男人了。」回答聲依舊懶懶無力。 「她沒有,反而不計前嫌原涼了那個男人,並順他的意還他自由。」他淨是欽佩。 她盯著他眼裡那抹炫目的依戀,是她前所未見的。看來她是該死了這份癡心妄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