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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涼玥 「很痛哪。」上官凌疼得趕緊拍開他造孽的手,可惡,他一定是故意的。 段風笑著收回手,想到方才瞥見的那張臉,笑容一收,雙拳倏然握緊,咬牙道:「是沐天雲親自來接他的愛女。」 「你未來的丈人啊。」見他狠瞪她一眼,上官凌識相的不再調侃,吹了聲口哨,「銀葉是他的?」乖乖,真是大手筆,只是投射準頭不太夠,否則她「暗坎」的暗器就沒這麼多了。 段風搖首,眼中有抹深思。「沐天云『自稱』不會武功,暗器來自於他的隨身護衛。」 「一個護衛出手就用銀葉砸人?」好有錢啊!上官凌雙眼裡飛快地換上金錢的符號。「他的保鏢費一定給得很高喔。」否則受雇者恐怕應付不了龐大的開支。 他覬了她一眼,「保鏢費?或許吧,沐天雲除了有京城第一大善人的名號外,亦是京城第一大富人,素來與皇親國戚、鄉紳富豪、武林人士交好,據說家產直比高高在上的皇帝。」見她雙眸光亮的程度倍增,唉,這小妮子的腦中裝的不是食物就是金錢嗎? 「不知道沐大老闆那邊還欠不欠人手喔。」出手真大方,好像很好賺耶。 沐大老闆?她的意圖會不會太明顯?段風睨向躍躍欲試的上官凌,「想會會他嗎?」 水眸轉了轉,她點點頭,「想。」在屈指可數的談話中,她發現闕若煦對她義父有近乎神祇般的崇拜,船上的人對沐天雲也皆是讚歎之詞,讓她對這個京城第一大善人頗為好奇。 「是嗎?」段風淡漠地轉身走出房間。「希望你別太早對他失望。」 太早對他失望?什麼意思?他在暗示什麼嗎? ☆ ☆ ☆ ☆ ☆ ☆ ☆ ☆ ☆ ☆ ☆ ☆ ☆ ☆ 二十來個男人被捆成麻花狀在甲板上扭動的情景實在有些滑稽;粗布衣裳、黝黑的面孔、枯黃如稻草的亂髮,骨瘦如柴的體格……這些就是搶匪?看起來真的滿落魄的。 上官凌摸出一顆糖飴含咬著,看著二十來雙的眼睛飢渴的盯著她,嘴裡只差沒流出口水。 「喂!」有點罪惡地將糖飴嚥下,她頂了頂身邊的段風,「他們真的是搶匪?」 「嗯。」 「我覺得他們比較像災民,需要救濟耶……」拜託,行搶的武器竟都是菜刀、柴刀之類的家用刀,而且那些老舊的刀鈍得恐怕連菜葉都切不斷。「要將他們送官嗎?」 段風明白她的意思,譏諷的點頭。「沐天雲已經派人通知水巡,應該很快就到。」 「喔。」上官凌向前走了幾步,彎下身,雙手托腮,與搶匪平視。「你們的生意不太好哦?」不然怎會一窮二白,沒力到連刀都提不太起來。 被一個白白淨淨的年輕人羞辱,為首的搶匪瞬間面紅耳赤,低咆道:「不用你管。」 「我是不太想管啦!」她摸摸鼻子起身,看向段風道:「當真要送官嗎?你曾提過近幾年京畿周圍不太平靜,部分百姓因無法營生只好當起盜賊,這群恐怕是其中之一吧。」 「凌公子的意思是要放了他們?」柳蒼穹來到兩人身邊,打開折扇,不能苟同的搖頭,「一次不成,他們還會再搶,若無因應之策,豈能因一時的不忍而放任?」 「因應之策啊……」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上官凌思考著其他的可能性。 一道低沉男聲插入他們談話之中—— 「到沐家莊工作如何?」 「沐老。」柳蒼穹轉身面向來人,有禮地拱手,「闕姑娘好些了嗎?」 沐天雲笑道:「微受驚嚇而已,正在老夫船上歇息。」 沐老?這個人就是人稱京城第一大善人沐天雲?不像電視劇中的員外、善人長得圓胖福泰的模樣,沐天雲的身材碩長,斯文溫和的臉上雖蓄胡,但仍可看出年輕時的風采,穿著及佩飾雖未將財富形於外,但仍可看出所費不貲,一舉一動有種成功者的霸氣;與其說是善人,他的氣勢更像一個商場上的霸主。 見沐天雲將目光轉向她,上官凌收回打量的視線,問向柳蒼穹:「闕姑娘怎麼了嗎?」 瞥見上官凌和段風的面容,沐天雲眼中閃過一抹驚詫,但飛快隱去。 「這幫賊人以闕姑娘做為人質要脅,闕姑娘雖無皮肉傷,但受了極大的驚嚇。」柳蒼穹答道,正因此他不能依己之見處理擒住的搶匪。 「感謝柳公子及時搭救小女。」沐天雲朝他一揖。 柳蒼穹趕忙搖手,「蒼穹不敢居功。」他指向面無表情的段風,「若不是風公子發現得早,恐怕無法及時將闕姑娘毫髮無傷的救回。」 「風公子?」沐天雲瞇細一雙鳳目,笑道:「老夫先謝下了。」 段風淡漠地應道:「不敢。」 上官凌瞪了段風一眼,輕哼。果然闕若煦還是排名第一位! 柳蒼穹接著向沐天雲介紹道:「風公子和上官公子是蒼穹在芙蓉城結交的朋友,上官公子在那次意外中救了闕小姐一命。」 「芙蓉城之事小女已以飛鴿傳書告知老夫。」沐天雲撫鬚呵呵笑道:「兩位不僅是小女的恩人,更是老夫的恩人,連番兩次救小女性命著實是……不知以何為報啊。」 上官凌下意識的搓搓手臂,沐天雲明明是充滿感激的笑,卻讓她莫名的發毛。 「方纔沐老提到,要讓這些人到沐家莊工作?」瞥見遠處的船隻飄著京畿水巡的旗幟,柳蒼穹狀似不經意地提起。 沐天雲撫鬚點頭,「如上官公子所言,近幾年百姓的日子著實不好過,他們若願意從此金盆洗手,倒是可以依資質安插在我名下的產業工作,薪餉雖不多,但應勉強溫飽。」 若真的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又要通知水巡來抓人?很矛盾喔,大叔。不過,首先要讓水巡無法逮人才行。上官凌順水推舟的說:「以德報怨,沐老不愧為京城第一大善人啊。」 沐天雲撫鬚而笑,一雙眼別有深意地看著她,「老夫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您謙虛了。」咧著營業用笑容,上官凌雙手在背後搓著雞皮疙瘩。 見水巡已到船邊,沐天雲朝兩人拱手道:「老夫這就跟他們說說,看在老夫薄面上,此事應該不難,改日再帶小女登門致謝。」 柳蒼穹回以拱手,「沐老太客氣了。」 「屆時請風公子和上官公子務必讓老夫盡點心意。」沐天雲慇勤地看著上官凌。 老實說,她不想再見到沐天雲,他的目光讓她極不舒服,但她仍有禮地拱手笑道:「一定,一定。」一定不會去啦。 得到首肯,沐天雲深深地再瞧了眼段風和上官凌方才離去。 看著沐天雲遠去的背影,上官凌喃道:「沐天雲真是京城第一大善人?」 耳力極好的段風薄唇一抿,拍拍她的肩,指向依稀可見的陸地,「咱們快到了。」 「是嗎?」伸伸懶腰,她踱步至船首,眺望著那片極為陌生的土地。 夕陽的紅霞映紅了河水和大地,似乎預告了即將到來的未來。 ☆ ☆ ☆ ☆ ☆ ☆ ☆ ☆ ☆ ☆ ☆ ☆ ☆ ☆ 拗不過柳蒼穹的堅持,兩人住進柳家位於京城的別院「臨月莊」。 用完晚膳,上官凌即稱累告退。段風在她房中找不到人,才步出屋外想找人,便聽到一個女聲吟道:「對酒當歌,為歡幾何?」 瞥見月光映照在地的人影,安心的同時他提氣躍上屋頂。 「你心裡有事?」 上官凌懶懶的拍拍身邊位置要他坐下。「沒,看星星,賞月。」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油紙包遞給她,撲鼻而來的香氣讓上官凌柳眉微挑。 「剛出爐的芝麻大餅,我知道你沒吃飽。」柳家的飲食相當清淡,瞧她應付地扒了幾口飯菜即告退的模樣,就知道這個重口味的小妮子恐怕是吃不慣。 她伸出一指糾正他的話,「是沒食慾。」做客有做客的道理,沒必要為她麻煩大廚。 好笑地瞧她迅速打開油紙包,不顧餅燙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段風打趣的開口,「沒食慾?」 半張小臉埋在油紙袋中,上官凌口齒不清的申明,「夜消和正餐不一樣。」 「是嗎?」他再從懷中掏出兩個油紙袋。 喜孜孜地接過,看清紙袋內的食物後,上官凌感激地奉上一記香吻當謝禮。「謝啦。」 段風愣愣地撫著她吻過的頰,望著她大塊朵頤的模樣,胸口一陣激盪,他倏地將她擁進懷中,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側首印上她的唇,炙熱地與她交纏。 「等——」上官凌瞪大一雙眼,纖手努力推抵他的肩,感覺口中的餅被他分食了去,他的舌取代了餅進一步地采進,她有些驚嚇的輕喘,螓首往後仰,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好避開這足以焚燒她的烈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