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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涼玥 悶悶地吃了幾口菜後,她眼睛一亮,驚喜地看著桌上的菜餚,眉開眼笑地一樣樣的試吃,捧著鼓鼓的臉頰歎息,「好好吃喔,太幸福了,」 「開心了?」她的一舉一動就像個孩子,吃得歡喜,玩得盡興。段風舉著,不是先填飽自己,而是見她大眼溜向哪道菜,就幫她夾到碗中。 「謝謝。」上官凌朝他甜甜一笑,夾起一塊酥炸肉排到他碗中,催促道:「試試看,不油不膩,很好吃呢。」 段風依言夾起碗中的肉排,送入口中咀嚼。 進食對他而言,只是維持生命所需,沒有其他意義,但對她定不止於此吧,瞧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習慣她豪邁的吃相,看久了,真覺得再普通的菜色也是山珍海味。 他喜歡和她一起用膳,那是一種活著的感覺,一種真真正正過生活的感覺。 「我們的目的就是這兒嗎?要做什麼?」吃得心滿意足,上官凌拿起小碟裡的桂花糕送入口中,一雙大眼有些著迷地看著段風。 自從第一次和他吃飯就發現了,他的手指修長,執筷的手勢相當優美,坐姿挺直,舉手投足頗為風雅,看他用膳是種視覺的享受。 「不,咱們去京城。」他丟道選擇題給她。「行船一個半月,騎馬四個月,步行八個月,任你選擇。」 「你明明就是要搭船不是嗎?」不然做什麼來到有運河流經的城鎮,真是明知故問;他依舊只挑他願回的問題回答,代表他還不夠信任她,讓她有些小小的不快。 段風才想說些什麼,不遠處的驚呼和騷動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運河上有兩艘商船閃避不及撞個正著,一艘商船較大,搖晃幾下便驚險的穩住,另一艘較小的可沒這麼好的運氣,整艘翻覆過去。 「小姐!小姐,你在哪兒啊?」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被附近的船家救起後,朝一片混亂的水面呼喊著,急得掉下淚來。 眼尖的上官凌發現載浮載沉的船背附近,有一抹白色的纖影,原本還微微掙動,慢慢地沒有任何動靜了。 「糟!該不會是昏過去了吧?」她扯了扯段風的衣袖,要他看看。 「與我們無關。」段風淡道,收回視線,擺明沒有瞠渾水的打算。 沒時間和他爭辯,見白影緩緩沉入水中卻無人發現,上官凌丟下手中的桂花糕,迅速起身,只手撐住窗欞,翻身出去,一落地便在河堤疾奔了起來,跑到離落水者最近的地方即跳入水中,往白影的方向游去。 「凌!」段風伸手欲拉回她卻撲了個空。 「該死!」他跟著躍出,像支疾射而出的箭,追著上官凌跳入河中。 ☆ ☆ ☆ ☆ ☆ ☆ ☆ ☆ ☆ ☆ ☆ ☆ ☆ ☆ 「冷……冷死人了!」手裡捧著一碗熱薑湯,身上裹著厚厚的毛毯,上宮凌仍瑟縮地發抖。 她撈到那個昏過去的人後,就被隨後趕到的段風推上一旁的商船——就是剛才對撞事件中安然無恙的那艘——船主人趕緊命人煮鍋祛寒的薑湯,並找來御寒的毛毯給落水者。 三月天,大雪初融,結了幾個月冰的運河渡口幾日前才剛開放,河道雖可行船,可是那凍入骨子裡的寒冷真是教她刻骨銘心。幸好她憑著救人的勇氣,也幸好段風尾隨而來,不然可能不但人沒救到,反倒還賠上自己一條小命。 「像只落水的狗兒。」段風評論道,伸手撥著她的濕發,皺眉地瞪著她蒼白的臉色和不停顫抖的身子,見她連牙齒都猛打顫,惱怒的低語:「你做事前都不考慮後果的嗎?」 她小心的陪笑,「沒想那麼多嘛,反正人救到了,我也沒事啊。知道錯了,不要生氣啦。」拜託,她現在冷得要命,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真的關心她,她才不理他呢。 他輕哼,將她摟進懷中,暗暗以掌運氣幫她暖和身子。 見到其他人曖昧的眼神在兩人間兜轉,上官凌有些臉紅,仍是乖順地貼在他胸口,對他喜歡摟她入懷已有些習慣;習武之人不容許不熟識的人近身,何況是警戒心較常人多好幾倍的段風,對她能毫不在意的表現關懷和親暱,是有某種程度的認定吧。聆聽他有些急促的心跳,知道自己這次是太莽撞了,可是要她放任一條生命在眼前逝去而不管,她實在做不到。 尷尬的輕咳聲在兩人身後響起,上官凌轉了個身,看到是剛才在船上呼喊的丫鬟。 「兩位恩人,請先隨小婢換下濕衣吧。」她看清上官凌的容貌後,不禁一愣。 上官凌飛快地點頭,沒注意到女子怪異的表情,因為濕掉的衣服不僅寒冷,黏著身體也很難過,段風則是擔心她受到風寒,兩個人沒多說什麼便隨那名丫鬟走入船艙。 來到艙尾的房間,丫鬟歉然道:「一時找不到空房,請恩人將就。」她打開房門,看得出原本是用來儲物,只是臨時騰出空間供人使用,房內的木桌上放有兩套乾爽的男裝。 上官凌搖手笑道:「不會,謝謝你了。」 丫鬟點下頭,再次瞄了眼上官凌,福了福身即離去。 上官凌有點尷尬地看著這個沒什麼屏障的房間,以指刮著臉乾笑,「呃……」要命,因為她著男裝,人家就理所當然地把她當成是男人,她是很冷、很想換下身上濕透的衣服沒錯,但要她在段風面前大方的寬衣解帶?畫面怎麼想怎麼讓她臉紅。「你先換吧。」 段風一手勾回要步出房門的她,另一手合上門,將她身上的毛毯掀開,無視她瞪大的美目,將乾淨的衣裳塞入她懷中,轉過身,催促道:「快換上。」 他知道若要維護她的名節,理應君子的退出門外,但以外人的眼光而言,同是男人的兩人為何不能一同更衣?為顧慮她周全,一舉一動皆要小心,尤其不能讓人生疑。 「好吧,」上官凌摸摸鼻子,好心情地瞧著他的背影。基本上段風的思想是個傳統的老爹,她深信他不會偷看,她呢,則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絕對會趁他更衣時好好欣賞一番。 待兩人換上衣物並將自己打理得清爽暖和後,才步出房間,一出房門,那名丫鬟已在門外恭候。 「小姐和船主人想謝謝兩位恩人。」 上官凌揮揮手,「舉手之勞,大恩不言謝,送我們上岸就可以了。」雖然段風一臉的平靜無波,但她就是知道他還在為她不顧自己去救人的舉動生氣,如今之計就是快快離開,然後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不,請恩人別這麼說。」丫鬟立刻跪下身,「小姐能及時被救起,幸兩位恩人的仗義相肋,若兩位恩人不和梅兒前往船廳,梅兒絕不起身。」 「被人感謝還有強迫的喔。」上官凌咕噥,惹得段風低笑。 他以指輕扣她的頭,「去吧,看看你救的人是否安好也好。」 她是不興什麼施恩不忘報那套啦,但心中莫名浮起的不安是怎麼回事?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的,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嗎?又不能不管跪在地上不起身的丫鬟拍拍屁股走人。 「帶路吧。」去就去嘍。 ☆ ☆ ☆ ☆ ☆ ☆ ☆ ☆ ☆ ☆ ☆ ☆ ☆ ☆ 像她! 上官凌揉揉眼,呆愕地瞪著眼前的女子。見鬼了,莫非她真的是大眾臉? 她看著端坐在船廳裡的兩個人,一個是坐在首位身著鵝黃色錦袍,年約二十出頭,相貌斯文俊秀的男子,首位右手邊客座裡坐的則是一名身著宮裝嬌柔纖弱的女子。廳中四個人同時一愣的原因是,客座上的女子除了眉宇間惹人愛憐的輕愁、身形小她一號外,兩個人可說是一模一樣!她可以感覺到站在她身後的段風身形大大一震,這一瞬間她真有抓著他離開的衝動。 女子很快便收起驚訝的神情,漾出一抹出塵的笑,盈盈起身一福。「若煦見過兩位恩人。」 「大家坐下聊。」首位的男子起身招呼道,招來僕人送上茶點及茶湯。 「謝謝。」上官凌勉強牽起一抹笑,落坐在左側的客座。 容貌相仿,氣質卻大不相同。段風坐在上官凌身側,眸光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對面一舉一動皆有大家閨秀儀態的女子。 若煦?好熟的名字,熟到有點令人膽寒。上官凌瞥向身旁的段風,他深黝的眼直勾勾地注視著對面的女子,雖仍是面無表情,但緊握的雙拳洩漏出他的秘密。 深吸一口氣,上官凌找回營業用的笑容,朗聲朝另外兩人一拱手,「在下上官凌。」 闕若煦微笑頷首,看向進廳後就一直以複雜的眼神看著她的男人,「這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