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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金萱 就是這種感覺,除了在執行任務時腎上腺激增時的刺激感,以及在達成任務時的成就感之外,讓他無法捨棄當一名警察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他在這個地方所感受到友情與溫暖。 衛沃嚳微笑的看著圍繞在他身邊與他打哈哈或虧他的同事,感覺心情暢快無比。雖然他只不過才三個星期沒踏進局裡而已,但是天知道他卻感覺像是過了三年一樣,他還真的是好想念這種感覺。 「衛警官,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熱鬧而吵雜的辦公室因突如其來的嚴肅聲音瞬間變得安靜無聲,眾人連轉頭的時間都不敢浪費,一溜煙便全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做出一臉認真工作的表情。 局長大人要發飆了,聰明的人最好閃得遠一點。 身為局裡的一員,衛沃嚳當然也知道威廉局長發飆時的可怕,但是局裡最皮的一員,他卻一點也不怕這個舅舅局長。相反的,他總覺得舅舅好像比較怕他。哈哈。 嘴角微揚,他帶著淡淡的微笑在同事保重的目光下緩慢地走進了局長辦公室,然後反手將門關上。 「嗨,舅舅。」 「叫我局長。」 「喔,局長。」他從善如流的改口叫道,「我來了。」 「你來做什麼?你的任務完成了嗎?」威廉局長蹙眉問道。 「還沒。」 「還沒你來做什麼?」他的眉頭又皺得更緊了些。 「來看你呀。半個多月不見,難道你一點都不想我嗎?」衛沃嚳皮皮的笑道。 「不想。」 「還是真無情的答案耶。」他立刻做出捧心狀,一副身心受了重傷的表情。 「沃嚳。」威廉局長忍不住發出警告的聲音,「你到底來做什麼的?我們重要的關係人呢?我記得你幫她取名叫小潔對不對?你今天來這裡,不是為了要告訴我你讓人跑走了吧?」 「事實上呢,正好相反。」衛沃嚳長歎了一口氣,之前調皮的神色瞬間被無奈和頹然給取代。「我是來告訴你她壓根兒就沒有任何想逃走的念頭,因為除了第一天我曾防過她之外,過去每一天我都在放牛吃草,而這頭牛不管總得多遠,最後總會乖乖地回到柵欄裡,連一天都不曾走失過。舅舅,你看我們要不要乾脆放棄這條線索,重新找別的線索比較快?」 「我沒想到會從你口中聽見這樣的話。」威廉局長沈默而嚴肅的看了他一會兒後,突然沉聲說道。 「為什麼沒想到?」衛沃嚳不以為然的問道。 「鍥而不捨不是你向來引以為傲辦案的精神嗎?你不是說過在你的字典裡沒有放棄這兩個字嗎?」 衛沃嚳突然無話可說。 「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沉靜的辦公室裡突然響起這麼一句話,把蹙眉反省中的衛沃嚳給嚇了一大跳。 「你說什麼?你說我喜歡上她了?你在開什麼玩笑,舅舅!」他雙眼圓瞠的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瞪著威廉局長大叫道。 「如果你不是對她有了好感、產生了感情,為什麼你會要我放她一馬?」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放她一馬的話?」 「放棄這條線索的意思不就是叫我不要再對她追根究底,放她一條生路嗎?」 衛沃嚳猛然一窒,不由自主的變得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他無法否認自己的確是有這個意思,但是…… 「舅舅——」 「叫我局長。」 「局長。」他立即改口道,「我不否認經過半個多月的相處,我對我們重要的關係有了好感,但是這個好感並是你口中所說男女之間感情的好感,而是單純對她的性格和為人有了好感。她並不是一個壞人,相反的喪失記憶後的她為人溫柔善良、善解人意又富同情心。既然上帝安排她失去記憶給了她一個重生的機會,為什麼我們順天而為呢?」 「因為這是一個法治的社會,而我們是執法的警務人員。」 「情、理、法。法律仍需排在情字之後。」 「衛沃嚳,不要忘了你是什麼身份!」 「我從沒忘記自己是個警察的身份,但是就因為我是個警察,我更應該明辨事非,清楚地分辨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小潔她不是一個壞人,舅舅。」 「夠了!出去!」 「舅舅……」 「我叫你出去聽見沒有?出去!」威廉局長怒聲吼道。 衛沃嚳沉著臉,倏然轉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門外的辦公室裡,每一個聽見局長怒吼的人都以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嚳,你又做了什麼事惹火了我們的局長大人?」同事安迪以一臉同情的表情關心的問道。 「我曾做過哪件事讓他看順眼,不發火的?」衛沃嚳撇了撇唇,輕描淡寫的反問他道。 安迪呆楞了一下,隨即咧嘴一笑。「也對。」 「有沒有可以讓我活動筋骨的事,安迪?」他忽然開口問道。他現在一肚子怒氣,不找個方式發洩一下不行。 「你上回受的傷都好了嗎?」安迪瞬間收起臉上的笑容,改以認真的表情將他從頭看到腳問道。 「你要不要和我打一場試試看?」衛沃嚳挑眉道。 「謝了,這個我敬謝不敏。」安迪立刻退後一步的搖頭說。 凡是和嚳挑戰過單打獨鬥的人,沒有一個人不後悔自己的「年少無知」,所以他在很早以前就逼自己「早熟」了。 「所以有事情讓我做嗎?」 「你是指活動筋骨的事?」 「嗯。」 「等一下,我看看。」他坐回座位上,動手將計算機裡的檔案叫出來看。 「怎麼樣,有嗎?」 「有。這個案件你覺得怎樣?」安迪將計算機屏幕轉向他問道。 衛沃嚳迅速地瀏覽了一下屏幕上的資料,然後輕點了一下頭。 「把相關資料完整的印一份給我。」他說。 「OK。」 第四章 牆上的鍾不疾不徐的敲了十下,窗外一片漆黑,小潔一個人坐在點著燈的客廳裡發呆,打開的電視機正在播放著CNN的整點新聞。 答、答、答…… 雖然電視音量響亮,卻似乎還能聽見牆上的鐘,傳來秒針走動的聲音,答、答、答……一秒一秒的走,一分一分的過。 已經超過十點了,看樣子衛沃嚳今天和昨天一樣,大概不會回來了。 昨天中午吃過午餐後,他突然說要去局裡一趟,但出了門之後就沒再回來了。 他並沒有搞失蹤,因為這段期間他曾打過一通電話回來,說他要去辦案,所以不會這麼早回家,要她不必準備他的晚餐,之後便音訊全無。 她並不是在擔心他,因為過去相處這半個多月來,已經讓她知道他有多頑強剛硬了,並不是一般普通案件就可以將他難倒,或者讓他負傷。 就拿上回他背傷迸裂發炎的事來說,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她根本就不相信當天晚上他還有餘力可以在聽見鄰居屋裡傳來驚叫時,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出家門,並在她隨後趕到時,將企圖闖空門的兩名竊賊制伏在地上。 他是她見過最威猛強悍的警察,但卻又擁有一顆溫柔且多情的心。 看見他對前女友念念不忘的深情,她覺得好羨慕。 聽見他對她說出只有她繼續住在這裡他才能放心,她覺得好感動,感動到忍不住熱淚盈眶。因為這輩子第一次有人明白的表示出對她的關心,即使她明知道他的關心是出自於任務,但她還是覺得好開心、好開心。 對,她並沒有失去記憶。 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她曾經患過短暫的失憶症,但是大概經過三天之後,她的記憶便像泉水般一點一滴地湧現出來,從一小滴、一小灘、一小池,最後終究凝聚成記憶的湖泊,搬也搬不走,移也移不開,想無視它的存在更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選擇喪失記憶一輩子,永遠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潔。 林雪顏是她的名字。在殺手組織裡的代號是雪,有些同伴習慣喚她小雪。 身為殺手組織裡的成員,雖然她沒有真正動手殺過人,但是因她助紂為虐而害死的人卻也數不清。 她有罪,這是無法抹滅的事實,如果她還有一點良知的話,就應該主動向警方認罪。 可是問題在於,如果她背負的只有她一個人的未來的話,她不會逃避。但是她所背負的卻還包括了在組織裡那些曾經幫助過她、照顧過她的人。所以幾經掙扎猶豫,她最後還是選擇繼續假裝失憶的生活著。 她輕歎一口氣,甩開這些煩人的思緒,忽然想起她必須將放在烤箱裡,留給他的食物拿出來冷卻,睡前再放進冰箱裡,否則那些東西到了明天肯定會壞掉。 她關掉電視從沙發上站起來,正打算走向廚房時,突然聽見大門外好像有什麼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