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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朱拾夜 「我……我們回去吧。」看了那些人,她滿腦子全是不爭氣的念頭,想悄悄離開。 「來都來了,要回去總得吃個夠本後再說呀,走,我們進去。」巴駱遠氣定神閒的挽住她的手。 站在宴會入口處迎賓的禾國隆和李玫雅,遠遠的就見到巴駱遠牽著矜亞朝這兒走來。 禾國隆露出算計的笑容。矜亞,別怪我,誰叫你要跟那種人混在一起,所謂有仇不報非君子,很遺憾,看來今晚我得將你跟他一起轟出去了。 沒想到有個外國男人早他一步,在人口處外擋住了巴駱遠,令他目瞪口呆。 突然冒出來的法國男人給了巴駱遠一個大擁抱並互相貼臉親熱,矜亞還搞不清楚狀況時,他轉而熱情的將她抱滿懷,就在他準備給她一個熱吻時,巴駱遠及時摀住她的嘴,並說了幾句法文。 同樣蓄了落腮鬍的法國男人聽了哈哈大笑,回他幾句話,並曖昧的看了她幾眼。 「他說你嬌小可愛又漂亮。」巴駱遠翻譯法國男子的話。「他是皮耶·拉索,法國某家連鎖企業的總裁。」 他為她介紹,然後又跟皮耶介紹矜亞。 矜亞很訝異,這位皮耶先生看起來不超過四十歲,居然已是位總裁。 兩個男人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就站在入口處用法文聊起天來,直到皮耶帶來的女伴出聲抗議了,他們才往入口走去。 由於皮耶一路像大孩子似的跟巴駱遠打打鬧鬧,所以禾國隆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一行四人就進入會場了。 「不是要趕他們走嗎?」李玫雅低聲生氣的問,臉上像寫著「你這不中用的東西」。 「沒關係,他現在進得去,等一下我讓他用滾的出去。」禾國隆不甘心的誇下海口。 這時,一位日本青年企業家代表喜滋滋的走向前去跟巴駱遠握手寒暄。 「阿遠,什麼時候回來台灣的?」國見三郎既驚訝又欣喜,沒想到勉強來參加宴會,會遇到久未聯絡的好友。 「三郎!」巴駱遠心情亦同,給了他一個大擁抱。 「剛回來而已。公司最近怎樣?經營得還順利嗎?」他用日語回話。 「當然,你算是公司的大股東,我不小心謹慎點行嗎?」國見三郎笑容可掬的說。 「還是那麼客氣,難怪公司成長速度驚人呀。」巴駱遠一笑,然後介紹矜亞與國見三郎彼此認識。國見三郎會說國語,所以能跟矜亞溝通,兩人交談愉快。 接著來與巴駱遠打招呼的是一位南非駐台人員,再來是一位美國商人,接下來是一位英國貴婦,然後是一位韓國商人。矜亞被他們迅速轉換的語言搞得暈頭轉向,而巴駱遠似乎很習慣這種情形,不但能應付,還能翻譯彼此的談話。 看著巴駱遠談笑風生,矜亞更覺得他深不可測,經過了這十幾年,他到底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改變? 在鬧烘烘的大廳,雖然臉上掛著笑,但她心裡的落寞卻益發沉重。 突然,她感覺到有道視線射來,她好奇的望去,是一位身形與巴駱遠不相上下的男人,不過他滿頭銀髮,約六十開外的年紀,發現她察覺到他的目光,他並未將視線移開,反而更加凌厲。 她覺得害怕,拉拉巴駱遠,指指那老者。 巴駱遠隨她的手指望去,停頓幾秒後,舉手對老者打了個招呼,跟在場人士道聲歉後,挽著矜亞往他走去。 「嗨,老爸,好久不見。 巴駱遠給了一臉寒霜的父親一記擁抱。 「我不記得有個幾年沒下落,一回台灣就躲得不見人影的兒子。」巴鐵錚真想在這裡大罵他三聲不肖子,然後在他身上抽幾鞭。 「我沒有躲呀,只是來享受享受南台灣的陽光罷了,哪有老爸說的那麼嚴重。」巴駱遠又開始裝糊塗。 「順便誘騙未成年少女嗎?」巴鐵掙的目光看向矜亞。 「伯父好,我叫李矜亞,今年二十五歲了,是巴駱遠的鄰居,他沒有誘騙我。」矜亞連忙自我介紹。原來這老人是巴駱遠的父親,仔細一看,兩人還真有相同之處,言詞同樣犀利。 她一說完,巴鐵錚立刻拉起她的右手,看著她裸露的手臂。手臂上有個橄欖型咬痕,因年代久遠,所以不太明顯。 「原來如此,你就是當年被小晶咬了一口的小女孩呀,都長這麼大了。」巴鐵錚放下她的手,目光變得慈藹。「別那麼驚訝小晶闖的禍裡,除了阿循的仍是現在進行式外,就屬你的讓我印象最深刻了。」 矜亞紅了臉。沒想到當年一件單純的吃醋事件,會讓他記到現在。 當年巴駱遠帶巴晶南下度假,所以她認識了他們兄妹,只是巴晶對同年的她竟不怎麼友善,有一回,巴晶將巴駱遠的手臂當鞦韆蕩,她覺得有趣,於是巴駱遠舉起另一隻手讓她玩,沒想到巴晶醋勁大發,二話不說的衝到她身邊,舉起她的手就咬,還咬出了血。 幾天後,巴家夫婦還為此事特地登門道歉。 其實這不是什麼大事,只能說小時候的巴晶被寵壞了,才會造成她手上留下這個疤,她也不怪巴晶,因為他們,那個夏天是她小時候最快樂的時光。 「你這樣說,人家會以為你是個色老頭。」巴駱遠毫不留情的吐槽。 「我來這裡不是來跟你哈拉的。」巴鐵錚的目光回到他身上。「看到坐在最裡面的那個阿拉伯人嗎?」 巴駱遠望了望。「看到了,怎樣?」 「我知道你認識他,而且他還欠你一個人情,你去跟他說說話,套套交情。」 「幹麼?」他老爸以為他是男公關嗎? 「巴氏要插手經營石油事業,他家院子生產石油。」 「我知道他是石油大亨,但為什麼你自己不去跟他套交情,而要我去?我記得你的阿拉伯語說得比我還溜。」 「你沒看到他身邊那幾個保鏢嗎?而且從他進門到現在就沒給人好臉色看過,更別說接近他了。」 「說出個我該幫你的理由。」他又不插手巴氏企業,對方有沒有石油當然也不關他的事。 巴鐵錚斜眼盯著兒子。「因為你救了他的狗,要我說出你怎麼救的嗎?」 巴駱遠乖乖的去了,但他非常不甘心與不解,老爸是怎麼知道那件事的? 矜亞站在巴鐵錚身邊,看著遠方的石油大亨激動的不停擁抱巴駱遠。 「伯父,可以告訴我他怎麼救了那隻狗嗎?」她很好奇。 「他用狗餅乾誘出了那隻狗。」 「是阿拉伯的狗餅於比較吸引狗兒嗎?」 「不是阿拉伯的狗餅乾,是駱遠帶在身邊的狗餅乾。」 「他帶著狗去旅行?」 「他沒帶狗,不,應該說他就是那隻狗,狗餅乾是他要吃的。」看著巴駱遠與石油大亨相談甚歡,巴鐵錚滿意的揚起嘴角。 矜亞頓了頓,想起前幾天那件神秘的狗餅乾失蹤事件。 「他喜歡吃狗餅乾?」 「他只喜歡吃他喜歡的狗餅乾。」就算是狗餅乾,他兒子也是很挑的。 那她買的那包狗餅乾是他愛吃的了。矜亞想。 於是,矜亞無意間找到了神秘的狗餅乾失蹤事件的始作湧者,背了黑鍋的小黑終於洗刷清白,而巴鐵錚也順利的取得了他想要的石油。 而且這晚禾國隆的大話也沒了著落,因為巴駱遠跟矜亞是在一群熱情的外國朋友不捨的道別聲中離開豪宅的。 「你會說幾國語言呀?」石油大亨堅持送他們回家,坐在他的勞斯萊斯上,矜亞忍不住問出口。 「沒算過,大概十幾種吧,不過會讀寫的只有七、八種。」巴駱遠答道。 「難怪你還沒結婚,一定是找不到足以和你匹配的女人。」矜亞幽幽的說。而她,更是差到十萬八千里了。 巴駱遠皺起眉。「我爸跟你說了什麼?」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什麼,除了你的事業跟財產遍及全球,去年美國雜誌選出的黃金單身漢榜上有名,還有伯父介紹的女孩你都看不上眼外。」矜亞把聽到的說出來,盼望能消弭些兩人之間的鴻溝,結果適得其反,說出來後她絕望的感覺到這道鴻溝更寬了。 「不是我看不上眼!」他的表情忽然變得悲哀。「這是我埋藏了很久的秘密,其實我是個同性戀。」他低聲說,淒涼的歎了口氣。「總不能叫我誤了那些女孩一生吧。」 「難怪今晚跟你打招呼的都是男的。」雖然膚色不同,但高矮胖瘦都有。 巴駱遠猶疑的瞄了她一眼。怎麼她的語氣還這麼平靜?她不會尖叫並試圖跳車嗎? 「你相信我說的話?」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當然不信,伯父說你在意大利沒實產,是因為你跟一個黑手黨老大有過節,聽說你跟他的女人有一腿。」她像在說故事。 有一腿?!老爸對他可真是好呀!他不禁咬牙切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