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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煓梓 成語字典裡包羅萬象,什麼困難的語句都有,看得她眼睛都快抽筋。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啊,有了。」她的眼睛為之一亮。 原來這句話,是這個意思啊! 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方思睿總算能體會古人的智慧。於是急忙將字典放回書架,匆匆忙忙的下樓,翻箱倒櫃地找出大鐵錘。 找到鐵錘以後,她接著從垃圾桶裡面拿出馬丁.維其大師創作的花瓶,將它「鏘鏘鏘」分成好幾次打成碎片,然後抱著這些殘骸上樓。 「喀喀喀。」她興奮地敲夏宇希的房門,等待他前來開門,好讓他明白她有多聽話。 「又有什麼事?」夏宇希足足過了一分鐘才來開門,不過情緒已緩和許多,舉止亦回復到平日的優雅。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已經辦好了。」方思睿將花瓶的殘骸拿給他看,證明自己把他的每一句話都當成聖旨,是個再稱職不過的女傭。 夏宇希看著他出了好幾次國才拿到的大師作品,完全說不出話。 溫和、文明、優雅。 這些做人的原則他都懂,但真的很難維持。 「主人──」 「砰!」 夏宇希當著方思睿的面重重地把門甩上,她始終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是他自己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啊! 難道她聽錯了??? ☆ ☆ ☆ ☆ ☆ ☆ ☆ ☆ ☆ ☆ ☆ ☆ ☆ ☆ 頭痛…… 夏宇希抱著不停鬧革命的頭發愁,不知道該先去掛神經科或是精神科,反正發音都相同,差別只在筆劃。 「喀喀喀。」 「進來。」 他不怎麼有力氣地回應敲門者,感覺自己好像日薄西山的老人,渾身沒有力氣。 「總經理,這是最新一批應徵者的履歷表,請您過目。」人事主任同樣快累死,今天一整天都在面試,就是沒有一個應徵者能令他的上司滿意。 「放著吧,我有空再看。」夏宇希習慣今日事今日畢,但自從遇見方思睿以後,他便赫然明白這只是奢求。 「那麼我先回去了。」人事主任放下履歷表後便落跑,夏宇希一點也不怪人事主任,他也忙一天了。 身為老闆的好處是只要有需要,隨時都可以走,壞處是加班沒有時限,動不動就要弄到半夜。 因為身邊少了人幫忙,夏宇希只得凡事靠自己。等事情做到一個段落,看看表,已是晚上十一點,大多數的人都睡了。 合上檔案,收拾好桌面。 夏宇希決定也回家休息,雖然家裡還有個令人頭痛的人物在。 在開車回家的路上,他不停在考慮開除方思睿的可能性。等到車子停妥,他已經決定要開除方思睿,就算她再怎麼哭鬧也一定要她走路。 低沈怒吼的引擎反應出他的心情,夏宇希回想這些日子她所做過的事:吃光他的冰箱,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著他哭鬧,把肉燥面錯當肉醬面,私自關掉他的高科技掛鐘,打壞大師級的工藝作品,每一件都罪不可赦。 他向來是個有耐心的人,但這次他的耐心已經用盡,該是壯士斷腕的時候。 夏宇希帶著無比的決心打開大門,然而迎面而來的卻是明亮的燈光,隱隱透露出暖意。 「……我回來了。」他不知不覺說出這句話。以前無論他多早回家,客廳的燈光一定是暗的,只有櫃子的探照燈會發出光芒,現在卻燈火通明。 你回來了! 而無論他再多晚回家,她也一定會守在客廳開心的跟他打招呼,讓他忘卻外面的寒冷。 夏宇希悄悄的關上門,感覺這一室暖意。燈光雖亮,但少了方思睿的笑靨就是不一樣,今天她並沒有在客廳等他。 奇怪。 夏宇希將公事包放在沙發上,脫下大衣,四下尋找方思睿。才不過一個禮拜的時間,他就已經習慣她的身影,習慣她在他身邊走來走去,但他自己並沒有發覺。 他從樓上找到樓下,幾乎每個房間都去查看過,就是沒有看見她的蹤影,難道她── 以為方思睿突然良心發現,提著行李走人,夏宇希飛也似地衝到她的房間用力打開門,直到看見她的大衣依舊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他才放下心來。 他就說嘛! 夏宇希的臉上不自覺地泛起微笑。 她怎麼可能良心發現放棄折磨他?她還要在這裡留五年呢! 確定她並沒有離開,夏宇希手握門把就要把門關上,不期然又讓他瞥見一樣不該出現在她房間的東西──他的襯衫。 夏宇希瞬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她又偷穿他的衣服。 歎口氣,把門關上。夏宇希算是完全敗給方思睿,她好像怎麼罵都不怕。 她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夏宇希幾乎翻遍整座房子,最後終於在廚房裡面找到方思睿,她正趴在餐桌上睡覺。 真受不了她。 夏宇希微微一笑,兩手插進褲袋打量方思睿。她睡得很熟,長翹的睫毛像是窗簾一樣,將她明亮的大眼緊緊鎖住。但他打賭,等她張開眼睛,一定又用無辜的眼神看他,她最會來這一套。 夏宇希同時也注意到方思睿正穿著他的毛衣,她似乎特別喜歡穿他的衣服。但他們的身高相差許多,肩寬也幾乎差了兩倍,寬大的毛衣穿在她身上就像布袋,但她似乎樂此不疲……咦,那個是? 擺在方思睿面前的一盤黃色的東西,吸引了夏宇希的視線,他走近一看,才發現是「義大利肉醬面」。 這是在向他賠禮嗎? 夏宇希猜。 她也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不做一點什麼就會被趕出去,所以特別做了一盤肉醬面賠罪? 雜亂的廚房,間接給了他答案,她是真的很努力在討好他。 他伸出一隻手,稍微移動盤子檢視了一下肉醬面,外型是做得不錯,就是不知味道如何,但他想應該是不會太好。 「教授。」趴在餐桌睡覺的方思睿,不曉得是不是作了惡夢?睡得很不安穩。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太沒用……」小小的臉龐一會兒轉向東,一會兒又轉向西,讓夏宇希就算有心聽,也聽不清楚。 「教授──你回來了?」不期然看見夏宇希的俊臉就掛在眼前,方思睿這一嚇可非同小可,差點講不出話。 「我回來了。」他在屋裡面窸窣了老半天,不見她有反應,他才剛低頭,她就清醒,算得還真準。 夏宇希有如明月似皎潔的俊眸,頃時對上方思睿湖面一般清澈的大眼。兩雙幾乎一樣漂亮的眼睛近到可以看見彼此的倒影,方思睿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起來。 撲通撲通。 她的心跳和呼吸都攪在一起,使她變得難以呼吸,她會不會就這樣死掉啊…… 「廚房很亂。」 所幸夏宇希的潔癖及時搶救方思睿的生命,讓她不至於心跳過快而死。 「我馬上整理。」她慌慌張張的戴上眼鏡,就要起身清理廚房,卻被他攔下。 「不急。」他指示她好好坐在位子上。「先陪我把這盤面吃完,再收拾廚房。」 「可是面都涼了。」她又要站起來幫他重新熱過。 「沒關係,就這樣吃。」他依然堅持要她在位子上乖乖坐好,方思睿只能看他打開櫃子拿出酒及酒杯,心想他的舉止可真優雅。 「要來一杯嗎?」他問方思睿。 方思睿搖頭,總覺得光看他就會醉,他的一舉一動都教人著迷。 她沒見過太多男生,誰教她老關在研究室?不過她知道,就算她見過一大票,這一大票加起來也不若他一個人出色,這就像成語大字典裡面提到的以……以一敵十,是同樣的道理。 方思睿的國文進步了不少,也能使用粗淺的成語了。不過她仍然找不到適當的字彙來形容夏宇希的優雅,他好像不需要刻意學就能做得很好,這應該也算天賦吧! 「妳家裡還好嗎?」突襲也算一種天賦,至少他做得非常成功。 「我家裡?」方思睿被打到呆若木雞,完全反應不過來,小嘴張得老大。 「妳不是說妳家住在鄉下,應該有打電話回去問安吧?」他表面看似雲淡風輕,其實是在探她的底,看她有沒有說謊,方思睿一下子就露餡。 「有……有啊,我當然有打電話回去。」她心虛的陪笑。「家裡一切都很好,我媽還叫我要努力工作,你不必擔心啦!」倒是她,不會說謊還硬要說謊,才該求神拜佛哩。 「那就好。」他端起酒杯,優雅地啜了一口酒。方思睿原本以為已經沒事,誰知道…… 「妳剛才有說夢話。」他優雅的放下酒杯。 「啊?!」她的嘴巴張大到幾乎可以吞下整個酒杯。 「我、我剛剛有說夢話?」她指指桌子,夏宇希點點頭,不曉得她的腦子是怎麼長的,難道她是靈魂在這裡睡覺? 「我……我說了什麼夢話?」靈魂也好,實體也罷,重點在於她那張大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