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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寄秋    


  南宮焰冷哼,黑眸射出的目光頓時凌厲如劍。「把她推進豺狼堆不伸援手,殘酷地看著她委屈自己,這算是哪門子的好朋友?難道你不曉得她根本毫無酒量?非要她醜態畢露才停止你扭曲人格的折磨嗎?」

  「你……」為什麼他會知曉……

  「別以為沒人看見你的所作所為,我在等著看你有多醜陋,能泯滅良知地將別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到什麼地步?關於這一點,你還太生嫩了,可笑得緊。」

  當那道鮮明倩影躍入深瞳中,他第一時間便發現她的存在,而且興味十足的觀察她和女性友人之間的互動。

  到PUB點飯吃她是第一人,經他以眼神示意,大廚才匆匆忙忙撈出僅剩不多的食材,勉強弄出一道香味四溢的佳餚。

  原本他沒打算上前破壞她的食慾,民以食為天,人吃飽了才有體力做其他事,他的出現肯定會害她消化不良,食之無味。

  要不是看她被朋友陷害,身陷豺狼虎豹之中,惹得他肝火大動的話,他會晚幾分鐘現身,帶給她驚喜……或驚嚇連連的夜晚。

  他的脾氣是因人而起,在面對他「害羞」的小甜心時,他絕對是溫柔體貼的好隋人,甜言蜜語地把她捧在手心當寶,極盡呵護。

  可是那張牲畜無害的笑臉是黏上去的,他臉一翻便是窮兇惡極,有道理就講道理,沒道理就拳頭相向,凡事都是他有理而別人無理,一拳被打死也是人家活該。

  「你在嘲笑我……」怒不可遏的向如虹氣紅了雙頰,霓虹閃爍下臉上不見平日在螢光幕前的嬌艷嫵媚。

  「你還不夠格接受我的嘲笑。」傲慢的嘴角斜勾,狂妄如高踞廟脊上的狻猊。

  「你……一見勢不如人,又想起他一呼百諾的威風,她忍下氣,改弦易轍的換上一張討好的嘴臉,「呃!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有一點小小的誤會,我請你喝杯酒,咱們好好聊一聊。」

  南宮焰冷冷的說:「不必。」等級不同。

  她咬了咬牙,又是一副媚得快酥骨的模樣。「哎呀!就一杯酒嘛!良宵還長得很,就你和我兩個人,我們能做的事可多呢!你說是不是?」

  向如虹使出慣用在男人身上的伎倆,眼波一挑、語句輕佻,看似無意卻有意地撩開深V領口,玉肩微裸的露出飽滿雪峰。

  通常只要她身一彎,兩眼發直的下流胚子就會像丟了魂似的,口角流涎的跟在她身後,惡虎一般地只想把她吃干抹淨,連一點渣渣也不留下。

  因此她沿用老手法想引誘眼前的冷厲男子上鉤,雕塑完美的曲線可是她最有利的武器,攻無不克的擄獲昂藏男兒心,讓他們為她著迷。

  可是當她意圖接近全身散發冷意的肌肉男時,竟意外地撲了個空,他不知何時移動雙腳,讓重心集中在上半身的她因依偎不成而差點跌跤,踉蹌了兩下才站穩腳步。

  這讓她更加不服氣了,激起她前所未有的好勝心,視同挑戰地不肯示弱,要他如同其他男人一樣屈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南宮焰譏誚的一哼。「要賣騷到別處去,我對一身假貨的女人不感興趣。」不小心捏爆水袋可是很麻煩的事。

  她氣結,臉黑了一半。「你就這麼不解風情嗎?我都挑明了要讓你為所欲為,你還有什麼不滿意?不是每個男人都有榮幸與我共度火熱的一夜。」

  「你一定沒有朋友,就算有也不交心。」南宮焰冷不防的冒出一句。

  「什麼意思?」眼瞇了一下。

  「小露只是醉了,並非不省人事,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她不至於聽不見,而你像個送往迎來的阻街女郎,當著她的面勾引她的男朋友,換成是你,這種自私自利、寡廉鮮恥的朋友你敢要嗎?」

  手臂環著的人兒微微一僵,黑髮覆面瞧不見神情,醺然的酒氣雖濃,但足下並末顛簸,可見她是清醒的,醉得還不算嚴重。

  只不過她在逃避,逃避夜的森冷、暗的恐懼,怕黑的毛病又在夜幕中慢慢甦醒,即使一閃一閃的燈光帶來些微安慰,她仍控制不了由心中衍生的懼意。

  「呵呵……露露曉得我的個性,她不會在意這點小事。」向如虹撫著唇輕笑,纖白的指頭妖艷漾彩。「反倒是你,真的是露露的男朋友嗎?」

  她在吃味。

  為她,也為他。

  從她初識人事後,所遇到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不是貪圖她的美色,就是只要她的身體,從沒人肯真心地與她交往

  久而久之,她對男人的印象也越來越糟,稍有成就的早有妻室;長相尚可者風流成性;兩者皆備且未有婚約在身的,通常眼高於頂,不把人當人看,只會跟她玩玩而不會當真。

  她在男人堆中打滾多年,見多了自然心寒,從未迷戀其中一人,他們在她眼中全是一個樣子,沒有一絲特別。

  而面前的他,目光如炬,神色懾人,一身剪裁得宜的服飾價值不菲,再加上一卡千萬、采會口貝制的「亂」PUB店長對他誠惶誠恐的恭敬樣,肯定絕非泛泛之輩,身家背景必定相當出色。

  這樣的男人喜歡的居然不是美艷絕倫的她,反而對極其冷性的小助理眼露柔情,這叫向來心高氣傲的她怎能平衡……她才是男人眼中美麗的維納斯!

  「這還需要證明嗎?瞧她像只溫馴的貓兒窩在我懷裡,你就該知道我所言不假。」他低頭親吻黑亮髮絲,笑睨氣得臉全黑的女人。

  南宮焰的神情彷彿擁有全世界般滿足得意,任誰也搶不走他此時的自信。

  「那是她醉了,沒力氣擺脫你。」向如虹的聲音很高,無法接受他的說詞。

  他眉一挑,將人攔腰抱起。「隨你去編排,醉了更好,方便我下手摧花。」

  一聲輕慨的歎息聲淡似微風,幾不可聞。

  「無恥。」她一啐。

  「多謝讚美。」抱著人,他還能優雅地行英式宮庭禮。「麻煩你讓讓,我要帶著我的女人去體驗天堂的滋味,喔!對了,恕不招待。」

  向如虹根本阻止不了目空一切的大男人,人家只用冷冽的眼神一掃,她便渾身發冷地僵在當場,說不上來的壓力壓得她胸悶,屏息難吐。

  用力一瞪是她唯一能做的動作,即使她很想衝上去咬住他的脖子,但也只能放在心裡想想而已,所有的衝動在接觸到那雙冷得駭人的瞳眸時化為烏有。

  毫無理由的,他令人感到害怕,溫柔與陰狠並存,叫人分不清他究竟是菩薩還是惡鬼?

  「找到了,我找到夢影,她的夢之國度並未毀滅,仍在運行。」

  背光的燈柱下,一道火紅的身影慢慢走出陰暗處,對著漸漸隱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血染成的紅花,萍蹤無影劃開生死線,血的影子終究是一場幻,街燈照出的婀娜身段,匆地一閃,消失在夜幕之中。

  幾秒後,一道清甜的少女嗓音響起,「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覺得我這句成語用得好不好?」快快快,給她讚美。

  不耐煩的女音冷哼一聲。「獵人的子彈在手,火烤黃雀應該是一道不錯的料理。」

  「喔?那你看我是黃雀還是獵人。」基本上她偏好當只自由自在的鳥兒,靈巧地穿梭林間。

  「你喔——」聲音停頓三秒,然後才由鼻孔噴出氣,是正長不大的小鬼。」哪裡有戲看就往哪裡鑽!

  「哇!哇!哇!色姊姊,你怎麼叫人家小鬼,我十七歲、十七歲了耶!在古代可是三個孩子的媽呢!」戴著白色呢帽的女孩哇哇大叫,蹦蹦跳地像只青蛙。

  「再叫我色姊姊,我就把你的頭髮全剪光,理成大光頭。」含恨的聲音低冷危險。

  「好嘛,好嘛!艷色姊姊,只差一個字幹麼計較那麼多……」她小聲的咕噥。

  「是嗎?小玉西瓜。」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雪白帽子匆地往上跳,帽下的粉嫩小臉糾成一團。「厚!你上輩子是巫婆,刻薄又毒辣。」明知道人家最討厭那個很俗的小名,還故意刺激她。

  「不,我上輩子是你的丫鬟。」所以才任其使喚。

  咧嘴一笑的龍涵玉好不開心,很不溫柔地拍拍「丫鬟」的手背。

  認命的西門艷色冷著面,無語遙視星空。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走過「亂」pub,矮個子的女孩笑嘻嘻地哼著原住民歌謠,對滿臉陰沉的美女投以意會一眼,淘氣的杏眸抹上異彩。

  她最喜歡熱鬧了,越熱鬧越好,人多氣就濁,混水好摸魚……呃!不對,聽起來好像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混世小魔星!

  小女孩笑了,天真又無邪,如純潔的銀白色雪地,找不到半絲雜質。

  第五章

  醉了會不會作夢?

  是醉得不夠沉,還是已經醉到分不清現實與夢境,頭重腳輕似在大海中漂浮,隨著波濤起伏不定,耳邊還傳來規律的鼓聲。

  她又進入別人的夢嗎?寫實的藍色牆壁,閃著銀光的水晶風鈴,蔓生植物由陽台爬進窗欞,一朵朵漾著甜香的小黃花隨風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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