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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琉色 聶千回抱緊被子瞪著他,不知該大笑還是大罵。 這個混蛋,既然早就做好打地鋪的打算,那剛才還跟她吵什麼?真是無聊! 忙了老半天,一個地鋪總算勉強成形。華允揚滿頭大汗的直起腰,滿意的讚歎道:「唉!我真是天才啊!居然連床也會鋪。」 說完,一頭栽倒下去,抱頭大睡。 他沒有再看她一眼,但是蒙在被窩裡的臉已經笑到快抽筋。 哈哈!那個小傻瓜,以為他真的會趁機使壞嗎? 也不想想騎了一天一夜的馬下來,他還有那個精力才怪呢! 好睏啊!好想呼呼大睡。 不到一刻,他的呼吸便開始極有規律的起伏。 聶千回躺在床上雙眼大睜,惱火又戒備的瞪著他。天曉得他這麼大方的放過她,是不是裝的? 一刻鐘……兩刻鐘……晶亮的雙眼無法堅持,不由得輕輕閉上。 不到半個時辰,她便已抵擋不住疲累,沉入了夢鄉。 她實在太累了,所以就算睡在地上的真是頭大色狼,她也不管了。 客棧外,明月被雲層所掩,若隱若現;屋內寂靜一室、漆黑一片。 就在這時,原本該沉睡著的華允揚忽然睜開了眼,湛亮有神的目光在微弱的光線下閃動,一點也不像是剛剛從睡夢中甦醒的樣子。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聶千回床前,凝視了半晌,雙手忽然向她的身軀探去,把她連人帶被一古腦兒的抱在臂彎中。 無聲無息走到窗邊,他推開窗扇,瞧也不瞧的跳了下去。 窗外是客棧的後園,一片稀疏的花木與草地。他似乎早已觀察好地形,落地時正巧踏在一小片空地上。 抬頭看看邊不明的月色,他得意一笑,然後頭也不回的抱著被子裡的女人向一側奔去。 在這整個過程裡,他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而聶千回也沒有任何醒轉過來的跡象。他們可說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客棧,連那兩匹值不少銀子的好馬也不要了。 疾奔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華允揚真是無法不佩服自己。 哈!他不喜歡有殺手跟著他,但也一樣不喜歡有哪個傢伙一路盯著他隨時準備當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當然要跑。 跑到所有人都找不到他,跑到徹底輕鬆自在! 低頭看著兀自睡得香甜的可人兒,他唇角牽起一抹笑意。待到明天早晨她醒來時,會感到怎樣意外? 當出了小鎮進入郊外時,他開始放慢速度找尋落腳的地方,東張西望,不一會兒就發現了路邊的一間小小茶棚。 依照茶棚破損的情況,可以斷定早就已經無人使用。 掠進茶棚,他這才舒了口氣,挑個稍微乾淨些的角落,輕輕放下聶千回,然後靠在旁邊一屁股坐下。 茶棚破歸破,但總算有茅草頂和破木牆,擋擋風還是足夠的。 天上雲層開始散開,明亮的月光終於漫漫灑下,映照得茶棚外景物一片清晰。 很空曠的荒郊,除了一條小路和大片野草,什麼都沒有。 瞧著在月光下搖曳晃蕩的草叢,他輕鬆而小心的靠在木板牆上,準備閉起眼睛休息。 忽然,才剛剛瞇起雙眼的華允揚猛的一躍而起,緊張的掠到茶棚之外,他的目光銳利,全身緊繃的豐牢盯著前方。 輕微的草枝斷裂聲顯示有人正在靠近! 果然,不一會兒,一個白衣人便從茂密的草叢裡現了出來,定定站在他面前,與他相隔十步,負手而立。 白衣白袍,來人從頭到腳都包裹在一片白色中,頭上則是一頂帶著白色紗幔的帽子。 彷彿全身如罩一片輕煙,與散亮月光融合。從白衣人的身形看,他實在分辨不出他是什麼人──包括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人是鬼。 「你是什麼人?」盯著白衣人,華允揚終於沉不住氣,主動開口詢問。 瞧他全身戒備的樣子,白衣人靜靜道:「不必緊張,我不是殺手。」 白衣人的嗓音略低,讓人分不出性別。 「是嗎?」華允揚挑挑眉,持懷疑態度,全身流轉的真氣依然不肯鬆懈。 「當然。我若是殺手的話,還會站在這裡和你閒聊嗎?」白衣人輕輕一笑,語音裡略微含著嘲諷味道。 「昨日清早,那些有毒芝麻糕是你打翻的?」依然不放心,他出言試探。 「當然是我!本來看你懂得深夜偷溜還不算笨,可怎麼現在卻這般遲鈍起來?」白衣人開始不耐煩起來,寬大的紗幔動了動,好像正在搖頭。 「好,就算你是幫我的那個,可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幫我?」他慢慢收起防備,現在讓他感興趣的,是白衣人的身份。 「唉,看來你真的不怎麼聰明。天差地遠,真是天差地遠啊!」紗幔不斷晃動,白衣人頻頻搖頭,然後極其不耐煩的把負在身後的手伸出,道:「懂得偷跑就不懂得換裝嗎?把這些衣服拿去!」 說完一拋,大大的包裹便朝華允揚直飛過來。 他連忙接住,按照軟軟的觸感判斷,包裹裡邊確實塞滿了衣物。 輕哼一聲,他拍拍包裹抬頭道:「猜不出你是什麼人就不聰明了?那你猜不猜得出我明天會吃什麼早飯?」 嘴上胡言亂語拖住白衣人,他心底卻在思索「天差地遠」這四個字。白衣人在拿他和誰比較?他是地,那天又是誰了? 白衣人聞言微怒,稍微高聲道:「我又不是你肚裡蛔蟲,怎知你明早吃什麼!」 這一句話說得有些尖細,似乎像是女子的音調。 華允揚微微驚訝,怎麼保護他安全的居然是個女子?而且從剛才一路尾隨而他恍然不覺的狀況來看,這個女子的武功還高強得很! 咧嘴笑笑,緩聲道:「明天我不吃早飯了,因為這裡是荒郊野外,根本沒東西可以吃。」 這下白衣人全身衣物都抖動了起來,冷哼一聲不再多言,如一條白練般快速轉身離去,顯然被氣得不輕。 看著漠漠夜色中的那一點白影,華允揚忍不住笑得更開心。 他雖然一向不怎麼聰明,但怎樣讓人生氣還是知道的。 反正白衣人是來保護他,而不是來殺他的,所以他盡可以氣得她七竅生煙,而不用擔心會被修理。 拍著包裹,他腳步輕快的走回茶棚,開始抓緊時間睡覺。離天亮只剩下兩個時辰了,他得好好休息。 靠在單薄的木板牆上,瞧著沉睡中的聶千回,華允揚眼底閃過一絲溫柔光亮,然後慢慢睡去。 第七章 清晨,兩人被一陣陣清脆的鳥鳴聲喚醒。 聶千回睜開眼,愣愣的看一下四周的破爛木板牆,再愣愣的看一眼和她一樣睡在地上的華允揚,有些不明所以。 怎麼回事?她昨晚明明是在床上睡著的,現在怎麼會在荒郊野外? 視線上移,正好和他亮亮的眼眸對上。 「妳醒啦。」他衝著她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站起身來。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慢慢從被子裡爬起來,她還是一臉的迷惑不解。 「呵呵,快點佩服我吧!這可是我想出來擺脫殺手的高招哦!」不放過任何一個吹噓自己的機會,他得意的斜睨她。 「是嗎。」聶千回馬上明白過來,忍不住笑開。這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希望真的管用。 「那,換衣服吧!」打開包裹,華允揚把一套衣物塞到手裡。 粗糙的布料,淺淡的顏色,一看便知是小老百姓穿的那種尋常衣物。 她向來對穿著打扮不怎麼挑剔,馬上伸手接過,瞪了他一眼命令道:「轉過身去!」 「好好好。」他依言轉身。 一陣輕微聲響,她快手快腳的換好衣服。 「好啦。」愉快的聲音像是對衣服甚是滿意。 華允揚回頭看,忽然一呆。 淡青的顏色、簡單的樣式,明明是一套再尋常不過的女子衣衫,可穿在她身上竟是出奇的好看! 衣裙很合身,窄窄的裙帶束出她玲瓏的腰身,寬大的衣袖下是她纖細的手腕,再襯上她披垂的長髮、嬌美的容顏,好一個清純美人兒! 她明明已經嫁給他五年了,怎麼看起來還是一副未嫁女兒的模樣? 很不甘心的皺皺眉,華允揚忽然問:「喂,妳不會梳髮髻嗎?」梳髮髻代表是已婚婦人,可以減少騷擾。 「當然不會。」乾脆的回答,她奇怪的看他一眼。 那種盤來盤去的髮髻那麼難弄,這裡又沒宮女,她怎麼可能會梳? 「真是笨啊!」他喃喃輕哼。 「難道你會梳嗎?那你梳給我看。」她一聽馬上生氣,跳到他面前瞪眼。 「我又不是女人,當然不會梳!」他振振有辭的強辯。 聶千回冷哼道:「原來你也不會,那憑什麼要我會!」 這個人真是有毛病,她梳什麼頭髮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心中的想法,她半點也不明白,所以只感覺他不可理喻。 勉強收回目光,華允揚開始換衣服。他的是一套深藍色布衣,把他黑黑的膚色映得更加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