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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葉小嵐    


  兩人各自忙碌的剝著對方衣物,子逸的唇隨著寧綺的禮服向下移動,佔領她胸前的飽滿。他迫不及待的解放她胸部的屏障,讓兩個半圓的球體落在他等不及撫摸的刺癢掌心。

  絲絨般的觸覺帶著電的能量,流竄在兩人體內。他們緊密相擁,讓肉體廝磨,急促的心跳和呼吸主宰了他們,驚人的慾望洪流以令人眩目的速度掃開了一切,席捲了彼此。

  糾纏的身軀交疊在貴妃椅上,赤裸的慾望使得他們不顧一切地在慾海中浮沉,任興奮的浪花將他們越推越高。體內所有的黑暗和苦澀都被此刻的甜美和狂野所取代,相思得到慰藉,高張的慾望逐漸在喜悅的潮浪裡平撫下來。

  當呼吸和心跳恢復正常,現實卷掠而來。子逸不捨的放開她,鼻端盈滿她的馨香,慾望如饕餮般貪婪,剛填滿的胃口,很快又有餓的感覺。可是此時此地都不適合。他是渴望太久才會失去理智,溫室可不是個偷情的好地方,天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不速之客闖進來。

  想到寧綺的嬌軀會被他之外的男人窺見,子逸不由得急躁起來。先前在她敏感、柔軟的體內享受的歡娛,轉變為守財奴般的佔有慾。他迅速從地上撿起她的衣物,從最貼身的部分,為她穿上。

  寧綺羞的雙煩潮紅,那個急切脫去她衣物,與她熱烈纏綿的男子,此刻卻忙著幫她著衣。男性手掌在她敏感、絲滑的肌膚上游移,帶來火焰般的觸感,令她小聲的抽著氣。而他赤裸的強健身軀,呈現男子陽剛的英姿,更加深她心底的迷亂。

  慾望與尷尬同時在心底糾纏,她不依的嬌嗔,「我自己來就行。你……穿自己的。」

  寧綺的提醒,讓子逸恍然發現自己的一絲不掛,同時明白他讓情人尷尬了。子逸發出一聲輕笑,眼神火熱的逡巡她泛著粉紅的水嫩肌膚,他清楚現在不是時候,只得暫時按捺住腿間再度被撩起的男性慾望。

  他迅速為自己著裝,寧綺也很快穿好衣服,除了眼睫間的濃情外,兩人端莊如守禮的紳士與淑女。

  「我沒計畫這部分。」子逸與她並坐在貴妃椅上,寬大的乎掌包裹住她纖細的柔荑,凝視她的深邃眸光裡有著複雜的情緒,嗓音略顯乾澀。

  「我知道這樣一定又讓你誤會了,以為我要的只是你的身體,事實並非如此。阿綺,你一定要相信我。」

  之前的熱情地她有份,不能全怪子逸。那種想要與情人做親密結合的渴望,並非只是慾望,還包括彼此間的深情。寧綺如今明白,不再狹隘的怨責他。

  她微低螓首,抖動的睫羽遮掩住她眼裡的情緒,濕潤微腫的紅唇仍留有先前情慾的痕跡。子逸凝視她優美的側影,從嫣紅的粉頰,到頸肩的柔美線條,不由自主的為她充滿風情的體態著迷。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什麼?」寧綺含情的眼眸有著微驚的喜悅。

  「呃……」子逸有些不好意思。他竟因心頭的顫動,想起徐志摩那首小詩「沙揚娜拉」裡的句子而不自覺的吟哦出來。「我覺得你低頭的溫柔,像詩裡描繪的。」

  寧綺從來沒聽他說過甜言蜜語,她頻眨睫羽,看得子逸不知所措。

  「我冒犯你了嗎?」他懊惱的俏聲道。

  她噗哧一笑。兩人都這麼親密了,如此含蓄的情話算什麼冒犯?為免子逸繼續誤會,她收起笑意搖頭,她的動作令他鬆了口氣。

  「我剛才說到哪裡了?」他決定重拾話題,語氣懇切的道:「阿綺,我不否認對你有強烈的慾望,但那不只是肉體上的吸引,同時也是心靈上的契合所產生的。或許你不認同,但對我來說的確是如此。」

  她沒有回答,只是靜靜聽著,反覆思考著他所謂的「心靈上契合」是指什麼。兩人間每次的相處,多以慾望結束,才會讓她認為子逸有興趣的只是她的身體,而沒有愛情的成分。

  「分離的這段時間我想了許多你說過的話,領悟到我們之間的最大錯誤就是紐約宮的那夜,我們根本不該……」

  「你後悔了?」她錯愕的瞪視他。記憶中美好的一部分,在他眼裡竟是錯誤?

  「阿綺,你又誤會了,先聽我說完嘛!」子逸握緊她的手,黑眸裡凝定著無比的真摯,讓寧綺胸中的悶氣散了些。「我是說,就因為那夜使得我們無法像正常男女那樣交往。」

  「什麼意思?」

  「男女之間原本是要經過深入交往後,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很自然的進行親密的結合,我們卻是反其道而行。這使得我們根本無法正常交往,因為每次和你相處時,我便無法克制情慾想要你。你因此認為我是好色之徒,想要的只是你的身體……」

  「子逸,我沒這麼想……」她垂下眼睫掩飾眸中的懊悔。那天她被嫉妒沖昏了頭,才會說他是被引誘的。儘管如今仍對俞夢霓耿耿於懷,但以她對子逸的認識,清楚明白他不可能對她撒謊。如果他真碰過夢霓,他不會否認。

  「就算你這麼想,我也不怪你。」他扯動嘴角苦笑,「只怪我克制不住。阿綺,其實我是……我不曉得該怎麼說。只能說,你越是逃避我,就讓我越惱火,使得每次見面都以吵架開始,以情慾終結。我弄不懂你何以拒絕我、避不見面的原因,直到最近才想通。」

  「想通?」她懷疑。

  「我想你受的傷從來沒有痊癒吧。」子逸深深凝視她,眼裡有抹夾雜著自責的瞭解。寧綺心臟猛地收縮,舊有的傷疤再度被揭起。

  「你沒有原諒過我。即使你依然愛我,卻無法原諒我曾帶給你的傷害。」

  他連她愛他都知道?寧綺咬住嘴唇,有種從他身邊逃走的衝動,但子逸緊捉住她的手,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阿綺,你不公平。你為那件事怨我、躲我,太不公平了。難道你不明白我也同樣為那件事深受傷害嗎?」

  「你受到傷害?」寧綺幾乎無法置信。告白被拒絕的人是她,又不是他,他怎會受傷?

  「對。」他飽經傷痛的眸子附和他的說法。「你想過你突然的示愛,帶給我多大的衝擊嗎?你那麼不顧一切的跳進河裡,存心要我後悔一輩子。當我跳下水救你時,只拚命祈禱著你不能出事。為你做人工呼吸,碰觸你沒有溫度的嘴唇,我恍然明白你在我心裡的地位無人能取代。你充滿童言稚語的來信,為在異鄉的我帶來無數溫暖,我不但不回覆,還這樣傷害你。如果你真的有個萬一,我不會原諒自己。」

  「子逸,那不是你的錯……」寧綺苦笑。是她太傻、太任性,把一切想得太過美好。她不該指望子逸聽了她的表白後會欣然接受,他的反應是再正常不過。

  「但你怪我,因為我傷害了你。」

  「我……」她淒苦的一笑,無法否認。「並不是真的怪你,或許是傷痛仍在,也或許是我太羞愧了,所以無法坦然面對你……」

  「這些年來,你一直躲我。我的信你不回,我的電話你不接,我回來你避開,連一面都不肯見。阿紀和若薇的訂婚典禮,你遠遠的避著我,不跟我說句話。阿綺,你可知道你很殘忍,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我不是殘忍,我是……」淚珠兒滾落而下,如何告訴子逸每次與他見面,她敏感、易受傷害且脆弱的心便不由自主的飛向他,一次又一次的為他意亂情迷?她的逃避只是保護自己的本能。

  「我怕阻止不了自己想投向你;我怕再一次忍不住向你表白,得到的仍是心碎。子逸,如你說的,我一直愛著你。外表上,我是株長滿尖刺的仙人掌,以利刺保護自己;內心卻像株葉刺早已退化的曇花孤芳自賞,脆弱的不堪一擊。我希望獲得你的愛,但又害怕你能給予的只是友誼和同情……」

  子逸恍然明白她的逃避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只因為對他情感太深、太濃烈,害怕受到傷害而做的本能反應。

  「我卻一直以為是我給你的壓力太大,讓你不肯接受我的求婚。阿綺,我絕非因為友誼和同情向你求婚。早在我們在紐約重逢,我就為你心動了。十年前我只是太震驚,沒辦法立刻接受你的告白。等到我有時間想清楚,很快就明白你可愛、美麗的影像,不曾離開過我心中。如果你當時肯留下來等我從愛丁堡回來,你就會聽到我要對你說的話……」

  「你會說什麼?」她既期待,又怕再度受傷。

  「我會說--」他將她的小手握在左胸,以蘊藏柔情萬千的眼眸深深看著她。「雖然之前我沒想過這件事,但以後我一定會認真看待。阿綺,讓我們交往吧。」

  「子逸……」更多的淚水泉源而出,寧綺激動得投入他懷中。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固執、自以為是,會讓自己錯過如此甜美的幸福。原來,這些年來的相思苦楚,完全是沒必要的。子逸並沒有拒絕她,是她不給他機會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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