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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葉小嵐 她有時候會坐起身,著迷的盯著子逸俊帥的面容直看,還會忍不住的湊向他,親吻他臉頰。每次他總會在睡夢裡微笑,像個拿女兒的頑皮沒辦法的父親,溫柔的咕噥著:「阿綺……」 現在他仍會嗎? 寧綺納悶著如果她親吻他的話,他會喊出誰的名字。 她湊向他,如花的唇瓣因緊張而顯得乾澀。她舔濕嘴唇,緩緩吻上他嘴角。 一聲滿足的歎息從男性的嘴唇逸出,攬在她腰間的手緊了一下,將她美好的胴體往懷裡帶,嘴唇在睡夢中反應著她的吻,將她的唇瓣緊緊吮住,令她血液沸騰。 「阿綺……」他輕聲吟哦出相同的名字,隨即微笑的沉入睡鄉。 寧綺的心弦一陣抽緊,狂喜在血管裡嗚唱,她的眼眶潮濕灼熱。他喊的是她的名字!這是多大的驚喜呀! 他知道吻他的人是她,而不是其他女人。這表示他心裡有她。 然而,昔年的心碎魅影般襲來。噬心的疼在記憶中攪動。那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絕望與恐懼,宛如一雙鉗腳在肅殺的幽暗裡剪呀剪的,把所有的喜悅與希望全給剪碎了。 嫁給我! 他在激情裡不斷要求著,卻只讓她感到心冷。 他求婚的理由只有一個:因為她是寧綺,他最好的朋友寧紀的妹妹,他視為妹妹般疼愛的人。 他不是因為愛她而求婚。他是因為佔有了她的處子之身,基於騎士精神及雙方的友誼才提出婚約。 寧綺不要他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責任感而娶她。如果他不能愛她,就讓他們擁有一夜美好的激情回憶,而不是在婚姻的牢籠裡憾恨到老。 決定了。她是不會嫁給他的!儘管心裡一陣刺痛,淚如泉水湧出,寧綺仍痛苦的下了這樣的決定。 她悄悄的離開他溫暖的懷抱,輕手輕腳的到浴室簡單梳洗。 他仍睡得很沉,顯然一夜的激情著實累壞了他。寧綺收拾好行李,靜立在床邊凝視他的睡顏。 她眼中有著複雜的情緒,明明渴望他,卻不得不離開他。就像當年從英國逃走一樣,她的大膽行徑再度使得她無法面對他。她害怕他會基於責任感及同情,硬要逼她和他結婚。 驕傲和自尊使得寧綺無法接受沒有愛情基礎的婚姻。除非子逸深愛著她,否則她寧願兩人間只有一夜歡情。 該走了。奶油般的晨光從遙遠的天際傾洩下來,透過窗簾的縫隙微露光明。寧綺俯下身將唇深深地印在他飽滿的額頭,這是個離別意味濃厚的悲傷之吻,她戀戀不捨的站起身,背起行李袋往門口走去。 別了,她悄悄的來,也悄悄的離開,然而心情再無法同從前一般。經過這一晚,子逸將在她生命中重新佔有一席之地。 不管疾如飛矢的時光如何推移,寧綺知道,她將永遠忘不了他。 揮一揮衣袖,她所帶走的不是雲彩,而是一晚的激情回憶。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鈴聲不放棄的持續響起,子逸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順手去接床頭几上的電話,餵了半天,沒有人回應,而鈴聲仍繼續響著。 他放下話筒從床上坐起,惱怒的目光搜尋著煩人的鈴響發聲處,終於從掛在衣架上的西裝外套,找到噪音的來源。 這一發現,讓他頓時醒悟到他身在何處。 寧綺呢? 身邊的床位已空,而且是冷的。吵人的鈴聲讓他暫時無法追究這點。他跳下床,赤裸著身軀走到衣架前,從西裝口袋裡取出行動電話。 「喂?」 「子逸,你在幹嘛?你知道媽找你找得好辛苦嗎?我打去你公寓和公司都沒人接聽,打你行動電話,又響了半天你才接。子逸,你到底在幹嘛?」聽筒裡劈頭傳來一陣委屈的抽噎。 「媽,發生什麼事了?」如果不是有緊急事件,母親不會打行動電話找他。 「你爸爸……」 「爸爸怎麼了?」 「你爸爸進醫院了!」 突如其來的壞消息令子逸一怔。 「爸爸為什麼住院?」 「因為感冒血壓上升,醫生安排他住進加護病房……子逸,媽不曉得該怎麼辦,你趕快回來吧!」 「您別擔心,我安排一下,立刻趕回來。媽,等我確定好機位再打電話回家,您有事就以行動電話聯絡我。就這樣……拜。」 掛斷電話後,沮喪與惱怒毫無預警地湧上來。 一早被電話鈴聲吵醒,發現昨夜還擁有的美好世界在一夕間被顛覆了。父親重病,愛人莫名失蹤,子逸陷進憂慮與被人拋棄的傷痛。 他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間還不到八點,他憤慨的逡巡房間,沒看到半件屬於寧綺的私人物品。這下他可以確定這妮子已經捲鋪蓋逃跑了! 他拿起話筒撥給飯店櫃檯,詢問寧綺是否已結帳離開。 櫃檯小姐熱心的回覆他。 「寧小姐在清晨五點四十五分結帳離開。交代我們在中午前不要進房打擾她的客人。」 子逸一聽更氣。他可以肯定寧綺是故意的。她再一次逃避他,就像上次不等他從愛丁堡趕回來,便倉皇離開醫院,搭機回台灣一樣! 只是這次她別想再如願,因為他不准她再逃了! 子逸進浴室沖涼,穿上衣物後,憤然離開紐約宮飯店。搭計程車回寓所的路上,他先撥電話給秘書,要她訂一張回台灣的機票。 到達寓所後,他翻找出寧綺的電話號碼。當他打過去時,聽到的是答錄機的留言。 他以冷靜、不帶情感的聲音留話,「阿綺,我對你的不告而別很失望。如果不是家父生了重病,我必須趕回台灣,鐵定追過去打你一頓屁股。我的求婚永遠有效,這次你別想再逃,因為我不會放手!」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寧綺身上這件紫色亮綢剪裁成的曳地禮服,亮麗而不搶眼。她很清楚今晚自己不過是配角,當然不可以搶了主角的風采。然而,她還是穿出了屬於她的獨特風格,現代女性知性俐落卻不失溫柔婉約的特質,吸引了眾多愛慕眼光。 其中的一道,銳利的幾乎要穿透她的靈魂,帶著沉默的質疑緊緊相隨,無論寧綺在婚宴現場的哪個角落,都可以感覺到那雙黑眼珠直逼過來的壓力。 有時候她實在是喘不過氣來,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休息一下,便會發現他像頭墊伏在森林暗影的猛獸,睜著掠奪的眼光,陰狠的鎖定她為獵物,只等她一落單,便會毫不猶豫的撲上來。 是以,寧綺只好混入人群。不是和母親黏得極緊,便是與今天的新娘,她大嫂璋玲形影不離。再不然就是他往東來,她便從北邊或南方退到西去,總之,與他隔著汪洋的人潮,像牛郎和織女除非有喜鵲搭橋,否則兩人也只能隔岸觀望了。 說到喜鵲,由現場樂隊演奏的舞曲不就是了嗎?寧綺驚恐的發現子逸正朝她走來。 該怎麼辦? 她惶恐的左顧右盼,被她當做護身符的新娘大嫂和母親都在舞池中,就算她有心繼續跟他捉迷藏,子逸眼裡的固執也不容許她逃避。 「阿綺。」親切的呼喚從身後響起,她像溺水的人兒迅速旋過身,及時抓住這塊救命浮板。 「是耀庭你呀。今天忙壞了吧?我替大哥向你道謝。」她笑得如蜜般甜,令擔任寧紀婚禮的總招待蔡耀庭一時間受寵若驚。 「阿綺,你今天好美喲。」他癡迷的凝視她。 「謝謝你的誇讚。你叫我不會是想邀我跳舞吧?」她以眼神示意他別放棄這個好機會,耀庭立刻把握。 「對,我有沒有榮幸請你跳這支舞呢?」 「當然有啦,耀庭。」她將青蔥似的柔荑伸向他,迫不及待的挽著他衝進舞池。 即使耀庭對她突如其來的熱情表現有任何訝異,他也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高興寧綺賜予兩人獨處的機會。 「阿綺,你越來越美了。這套禮服很適合你喔,將你知性婉約的氣質表現無遺。」 「謝謝。」她心不在焉的回答,眼光越過耀庭的肩膀窺向在舞池外監視她的子逸。 這傢伙看起來仍是不死心的樣子。怎麼辦?再長的舞曲也有結束的時候,她不可能和耀庭在舞池裡待一輩子。 「你的髮型也很美,不但有現代女性獨立自主的味道,還有簡潔俐落的感覺,我喜歡。」 「謝謝。」 不曉得子逸是否也喜歡這個髮型?啊,她在想什麼呀!她懊惱的把這個想法推出腦外。她才不管他喜歡或不喜歡呢!這傢伙不但自以為是罪犯,還兼任法官及警察。 跟她睡了一夜又如何?她都不在乎了,他幹嘛耿耿於懷呀! 他在她電話答錄機裡不斷留下評判意味濃厚的威脅、警告。第一通她可以解釋為是他氣她不告而別的盛怒,隔了一周後的第二通、第三通……乃至於兩個多月後的第五十通,寧綺已經懶的為他的變態行為找藉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