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金萱 > 白虎寄情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24頁 金萱 她的哀鳴的聲音倏然被擠壓在他胸前,郳不能自己的折回頭來將她緊緊的擁在胸前。「熏,我該拿你怎麼辦?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呢?」他問。 「崎南,別離開我,別再離開我了。」 沒有誤會,仍然相愛,卻分離了九年的男女該如何慶祝他們的再度相聚呢?情話呢喃,互訴九年來的思念衷曲,抑或者以行動訴說一切熱情,狠狠的相愛一番,以慰九年的相思之苦?依現在男女而言,選擇後者的應該大有人在,不,應該是多數男女會為之的吧?在這個性慾橫行在人與人之間,對於郳和淺倉熏這一對情人卻怎麼也不適用,因為他們倆中間還摻雜了那麼一個人——才賀龍一,淺倉熏的老公、先生、阿那答…… 看著拍噎漸止,情緒漸恢復平靜的淺倉熏,郳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幾次想開口卻又不知為何而作罷,最後只好面無表情的瞪著玻璃窗外的景致。九年多,大阪已經變成一個他不認識的地方了,不管是建築物、道路或者是…… 「崎南。」 緩緩的移動頭顱,將視線由窗外拉回到坐在他對面的她,「叫我郳,這才是我真實的姓名。」他對她說。 「郳?」 「嗯,我是野間家的養子,在九年前找到了親生父母。」他輕描淡寫的說,「淺倉惠……你妹她還好嗎?肚子裡的孩子有沒有安全的生下來?她……」淺倉熏搖頭的的動作讓他住了口。 「惠已經過世九年了,在警方找不著你的下落,知道她已經不可能把肚子裡的孩子誣賴到你身上叫你娶她之後,便一個人偷偷的跑去墮胎,以至於血崩而死……」 「沒想到她竟然死了。」看著她,郳有些意外的喃喃自語道,心裡不由自主的想到,如果惟一會威協熏的淺倉惠死了的話,那熏便沒有必要和才賀龍一在一起,畢竟不相愛的兩人……也許他們倆早已經離婚了,所以她才會說 一直在等他回來,她…… 「你和才賀離婚了嗎?」他突如其來的問她,正經的瞼龐上突然充滿了期盼。 淺倉熏看了他好一會後搖頭。 郳不想表現得太失望,卻在見到她搖頭後有如洩了氣的皮球般,整個人 癱軟的坐在椅子上,無力的再次轉頭看向窗外。他真不瞭解自己還在覬覦什麼,原本都已經下定決心從此不再踏入日本的他,竟然會為了她的淚水而留下來,甚至於一而再,再而三的死灰復燃期盼她能回到自己身邊,他……唉!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抹去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呢?他該怎麼做? 「崎南……」 「我說我叫郳!」 他沒來由得朝她低吼道,嚇得淺倉熏將眼前的咖啡杯打翻,咖啡霎時潑灑了一桌面,延伸滴濕了她乳白色的長裙,留下一大片咖啡色污漬。 「我……對……」郳愣了一下,衝口而出的歉語卻在咖啡廳服務生反 應迅捷的上前處理善後之事而停住,他煩躁的以手指梳了一下頭髮,俊美的臉龐頓時籠罩在嚇人的冷漠無情之下。 「我……對不起。」待服務生離去之後,淺倉熏囁嚅的對他說。 郳不置一言,兩人週遭頓時被一股不自然的沉默罩住。 「這九年來,我和才賀大哥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其他都不是。」沉默了好半晌之後,淺倉熏突然以此打破沉靜,它當然立刻引來外表冷漠無情的郳注目。 「你說什麼?名義上,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有些激動、有些不置信還有些懷疑的瞪著她問。 「我和才賀大哥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們沒有……」她低下頭去,「我們從來沒有做過夫妻之間的親密事;除了他偶爾像大哥哥般的在我額頭或臉頰上印吻之外,我們連牽手都不曾有過,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我根本不是他的妻子。」 「為什麼?」郳完全不質疑她所說的話是否真實,只想知道為什麼?一對夫妻共同的生活了九年,就算兩人之間真的完全無一絲男女情愛,但慾望……除非才賀龍一根本不能人道,更或者是個……同性戀者?他驀然瞪大雙眼,會嗎?可能嗎?老天不會又想開一張空頭支票給他,讓他白高興一場吧?他凝視著她,緊張的重複再問她一次,「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從來不曾親熱過?你們是夫妻不是嗎?」 「你希望我和他發生關係嗎?」他的疑問讓她起了誤會。 「當然不!郳毫不考慮的忙道,「我當然希望你這輩子只會屬於我,但是你畢竟和那傢伙結婚九年了,而我根本不能對過去的事實要求或覬覦些什麼,你……你和他真的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說不能覬覦,卻還是忍不住為這根本不可能的事而雀躍不已,甚至於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確定這幾乎不可能會發生的覬覦。他筆直的盯著她看。 點點頭,淺倉熏有些自責、有些掙扎,還隱含著些許的痛苦說道:「其實我不應該把這事告訴你的,但是你要離開我……崎南,如果我自私一點可以嗎?我再也不想過著騙人騙己的無聊生活,我想當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可以愛人,也有人愛我,而不是……我可以自私一點嗎?」 「當然可以,只不過你做得到嗎?」深知她個性的郳看著她說,並突然一針見血的問她,「熏,你先告訴我,才賀龍一是不是同性戀者?所以他才……」 「你……」淺倉熏瞠大雙眼瞪他,訝然為什麼她都沒告訴他才賀大哥只對男人有興趣前,他就能猜到?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看到她的反應,郳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她慌張地朝他叫道。 看著神色緊張的她,郳忽然的說:「那你離開他。」 「你……」淺倉熏瞪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熏,陪他演了九年的戲,你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該為自己的幸福著想了。」他深深的望著她說,「你之所以不能跟我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為了替他掩護吧?他父母是不是還不瞭解他們的兒子與正常人不同?」 淺倉熏不由自主的點頭,「爸媽一直認為我們倆感情很好,只是有點懷疑為什麼我們結婚這麼多年,卻至今未有喜訊,我……」 「你打算繼續騙他們兩位老人家多久?」他打斷她說,「之前的九年你們倆或許可以用年輕、不急來推托孩子的事,但是往後呢?難道你要等到他父母帶你到醫院檢查你是否有問題,為何遲遲不能懷孕時,然後發現你和他們兒子的關係根本與他們所想像的是兩回事,才對他們說出實情?到時候你要怎麼向他們解釋騙了他們這麼久的原因?如果他們遷怒於你,你又情何以堪?你一定會自責、難過,甚至於將一切錯誤全攬在自己身上吧?」 「 我……」 「他的事必須他自己去解決,畢竟那條不歸路是他自己選擇走下去的。」他的手越過桌面,抬起她的下巴,然後清楚的對她說:「我要你離開他,熏,他已經注定不可能給你任何幸福了。」 「可是他爸媽……」 「那不關你的事。」他無情的打斷她說。 淺倉熏看著他掙扎了一下搖頭,「可是我不能,他們平常對我這麼好,我不能……」 「既然你不能的話,那我也沒話說,我走。」他衷莫大於心死的說。 「不!」 「熏,你該作個決定了,優柔寡斷不適合你,你現在的生活也不適合你,從我們碰面到現在,你知道除了眼淚之外,我連你一個笑容都沒看到,以前的你是很愛笑的。」他深深的盯著她慌亂的大眼睛說。 「我……你不要離開我。」 郳不動聲色的看了她許久,然後突然向服務生要了張紙和筆,抄下他現在下榻的飯店住址、電話遞給她,「我在這個地方等你三天,如果三天後你仍然沒來找我的話,我便會搭機離開日本,而且決定這輩了再也不踏進日本 國一步,你好好考慮一下吧!」他說著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你不能這樣……」淺倉熏張皇失措的瞪著他,一時之間完全失去了主 張。三天,他突然給她下這種最後的通牒,而且只有三天的時間讓她思考決定,她怎麼能?他不能這樣!「崎南,你不能這樣,我沒有辦法……」 「我等你。」他平靜地截斷她說,並在她為他凝視她的深情眼眸迷醉之際旋身離去,留下呆若木雞的她,以及那句在她耳邊燎繞不去的我等你。 淺倉熏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淚水卻不肯聽話的由她緊閉的眼瞼邊溢出。一滴、兩滴、三滴……直到她再也克制不了的低聲啜泣,身體因抽搐而蜷縮起來,她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三天在她眼前流逝,她……他今晚就要永永遠遠的離開日本、離開她了, 而她卻只能一籌莫展的躺在床上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