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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蘇浣兒    


  席洋輕推了雲其瑞一下,「等一會兒再談奇跡,先看看小貓咪怎麼樣比較重要。」

  「那當然。」

  雲其瑞在床邊坐了下來,仔仔細細檢查著傅容容的身體,又幫她換上新的點滴袋,開了新的處方交給護士後才說:「席洋,你可以放心了,她已經度過危險期,沒事了。」

  「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不過她還得靜養一些日子身體才能完全恢復,畢竟她傷得太重,又失血過多,加上……」

  席洋連忙使了個眼色,雲其瑞會意,「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顧她,剩下的事交給我和其學還有亞詩去處理。」

  席洋點頭,轉過身在傅容容身旁坐下,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彷彿怕她隨時都會消失似的。

  「現在覺得怎麼樣?」

  傅容容勉強道:「有點累,有點想睡覺。」

  「那就閉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覺,我會一直在這裡陪你的。」

  傅容容閉上眼睛,「我……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以為我……」

  「噓!別胡說,我不是在你身邊陪著你嗎?想見我的話,眼睛睜開就看到了。」

  「不,我是說……我被推下山坡時,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可是你來救我,我看見……你來救我,就像……那個颱風天一樣,你又來救我了,我……看見你來救我……」傅容客斷斷續續說著,話沒說完,便又沉沉睡去。

  可席洋卻像讓大石頭砸到似的愣住,被推下山坡?救她?這是怎麼回事?

  他滿是詫異與不解地望著床上熟睡的嬌弱身影,眉頭皺得緊緊的,而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可能性,在他腦海中慢慢浮現。

  ☆ ☆ ☆ ☆ ☆ ☆ ☆ ☆ ☆ ☆ ☆ ☆ ☆ ☆

  看著余品媗忙碌地端上一碟又一碟精緻可口的菜餚,傅容容有些不安地道謝,「謝謝你,可是我實在吃不下這麼多。」

  余品媗微微一笑,又端出一碗燉得香濃的及第粥來到傅容容身旁坐下,「吃不下也得吃,你本來就瘦,經過這麼一折騰,更是瘦得讓人心疼,如果不把你養胖點,我們家洋洋可是不會放過我的。」

  聽到眼前這個美麗、成熟又溫柔的女子如此稱呼席洋,傅容容不禁有些納悶,「你……請問你是……」

  余品媗舀了一湯匙的粥仔仔細細吹涼後,送到傅容容嘴邊餵她吃下,「我是席洋的母親,余品媗。我聽洋洋提過你很多次了,一直很想見你,想不到我們第一次見面居然會是在醫院這種地方。幸好這醫院是自己開的,醫生、護士部是自己家人,可以放心讓你休養,否則我還真想把你帶回家照顧呢!」

  聞言,傅容容頓時吃了一驚。

  母……母親?眼前這個美麗又溫柔的女子竟然是席洋的母親?如果不是她自己承認,她還以為她是席洋的姊姊,甚至是席洋的女朋友呢!

  傅容容連忙避開余品媗又遞過來的湯匙,驚慌地想下床,她怎麼敢讓席洋的母親喂自己吃東西。

  「我……我……」

  余品媗笑著放下碗,將傅容容推回床上躺好,「你好好躺著,千萬別亂動,萬一你怎麼樣的話,我們家洋洋可是會跟我拚命的。」

  「可是我怎麼好意思讓你餵我?還是我自己來吧!」

  余品媗點頭,將及第粥放在她身前的小桌子上,看她秀氣地小口小口吃著,心裡滿是憐惜,「容容,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傅容容怎麼敢搖頭,她眼神略帶畏懼地看著余品媗,心想:不知道席洋的母親來找自己做什麼?她會不會和趙家浚的母親一樣,寵兒子寵到是非不分呢?

  余品媗一邊往傅容容碗裡夾菜,一邊說:「我們家那成天游手好閒、不務正業的洋洋沒欺負你吧?如果他欺負你,或者讓你不高興,你可得告訴我,我替你修理他!

  這邢天會裡大大小小都是男人,他從小跟著他父親到處跑,難免學了些男人的壞習慣,不懂得對女孩子體貼、說好話,因此他要是欺負你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在這裡啊,女人最大,尤其是席家,以前是我和洋洋的奶奶最大,現在是我最大,等你和席洋結婚後,就是我們兩個最大!那兩個臭男人,死老鷹,咱們別理他們!」

  傅容容聽得目瞪口呆,什麼女人最大,我最大?這是什麼道理?她真是席洋的母親嗎?如果她是席洋的母親,為什麼會講出要修理自己兒子的話來?還說自己兒子成天游手好閒、不務正業?而且講得理直氣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就在傅容容詫異萬分的同時,席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容容,別聽我媽挑撥離間、胡說八道!她要不是希望我忙得像頭牛,就是恨不得我被修理得滿頭包,否則她晚上會睡不著覺的。」

  余品媗站起身,笑看兒子朝自己走來,「胡說!我哪有挑撥離間、胡說八道?我只不過說出事實罷了!還是你終於想通了要繼承母業?」

  席洋頓時頭搖手也搖,開玩笑,繼承母業?他負責處理邢天會和EOA的一大堆工作還不夠,還得繼承母業去照顧那些貓貓狗狗?饒了他吧!他可只有雙手雙腳,沒有三頭六臂啊!

  「媽,別害我,你知道我一天到晚忙得很,沒時間理你那些貓貓狗狗。」

  「什麼我那些貓貓狗狗?那全是我的寶貝,你們席家的救命恩狗、恩貓!」

  席洋雙手一攤,誇張地抱怨著:「是啊!救命恩狗、恩貓!難怪爸爸老是說,我和他是家中最沒有地位的兩個人,有時候他還覺得自己不如比比呢!」

  余品媗笑瞇瞇地擰了兒子一把,「胡說,我可是有留時間給他,是他自己一天到晚忙得不見人影,不能怪我。」說著,余品媗朝傅容容一笑,「容容,你好好休養,別想太多,剩下的事交給他們去處理就好了!洋洋,替我好好照顧客容,要是容容少了一根頭髮,掉了一顆眼淚,小心我修理你!」

  目送母親離開,席洋無可奈何地歎口氣,「嚇著了吧?」

  傅容容搖頭,可臉上明顯流露出驚訝的神情。

  席洋在床邊坐下,湊過嘴往她唇上一吻,順便吃掉她嘴邊的飯粒,「我們家沒有女孩,偏偏我母親特別喜歡女孩,一天到晚巴望著我早點娶老婆,好讓她有女孩可以寵。所以一知道你受傷住院,也不管是不是會嚇著你,就自己跑來了。你一定嚇到了,對吧?」

  傅容容還是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很詫異,你母親似乎和一般人不大一樣,好活潑,好有朝氣,而且好年輕、好溫柔,如果她不說,我根本不相信她是你媽。」

  「讓你不敢相信的事還多著呢!等你身體好一些,見到我其他三個嬸嬸,你就知道為什麼我媽她會滿嘴胡言亂語了。告訴我,今天覺得怎麼樣?可以下床了嗎?」

  傅容容沒有回答他,卻抓住他的手問:「豆豆呢?你有把豆豆找回來嗎?」

  提起豆豆,席洋神色一黯,「沒有,我派很多人去找,都沒有找到你婆婆和豆豆,所以我想來問問你,知不知道你婆婆她有可能躲在什麼地方?」

  傅容容臉上難掩失望,眼眶一紅,淚水差點掉下來,「沒有找到豆豆?我們以前住的地方找過嗎?」

  「都找過了,連趙家失火前的住所也找過了,可是都沒見到豆豆。小貓咪,你猜你婆婆她可能躲在哪裡?」

  「不知道!除了家浚以外,她幾乎不讓我接觸趙家的任何事,所以我根本想不出她可能躲在哪裡。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多注意一下,豆豆也不會被帶走,我……」

  席洋詫異極了,雙手扳住她的肩頭,「你在胡說些什麼,那怎麼會是你的錯?你自己也受了傷,連寶寶都……」

  提起肚子裡那來不及出世便已經告別世間的孩子,傅容容的眼淚終於滾了下來,「我知道她恨我,但我不知道她會恨到想殺了我,連肚子裡的寶寶也沒了,現在豆豆還下落不明,我……我真是個不祥的女人,只會帶給身邊的人不幸,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所愛的人一個個離開,卻無能為力,我……我……」

  看見她自責的淚,席洋的心不住抽痛著。將她擁入懷中,低頭吻去那怎麼樣都拭不完的晶瑩淚珠,「不是你的錯,那是我的錯,我的錯!我說過要保護你和豆豆的,卻讓你和豆豆被綁走,還害得你流掉寶寶,差點丟了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傅容容抱著他,哽咽不已,「可我是個不祥的女人,只要是我身邊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走了,先是我母親,再來是我父親,然後是家浚,現在又是豆豆和寶寶,我擔心……有一天你是不是也會……」

  「沒有這回事!人有生就有死,你父母親會在那時候過世,只能說他們命該如此!但趙家浚不一樣,他是咎由自取,半點怨不得別人,根本不能怪你!至於寶寶的帳,則應該算在趙家浚母親身上,怎麼能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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