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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尹翔翎 今夜的一切是她預設的一個陷阱——哦,不,是她與方維揚的洞房花燭夜!方維揚在聽完她瞎掰的消息後,一顆心正脆弱著,而她算準了他只能找她談、找她發洩悲傷;她是他今晚無依感情的一塊救命浮木,只要她略施小技,待明天生米煮成熟飯……喔!再過不久,她就會是方太太了……她知道方維揚一定會娶她的,所以,她一點也不介意方維揚口中叫的是誰;反正,最後勝利的,鐵定是她趙如芸! 「維揚——要我……」 趙如芸熟練地褪去方維揚的上衣,她的吻佈滿了他的有、他的頸、他的胸膛,烙下斑斑紅跡…… 接著,她用舌去觸探方維揚的敏感帶,又在他耳畔低喃、流連;她的手隔著西裝長褲撫弄著方維揚的堅挺——喔!方維揚已被她喚起情慾了…… 方維揚不知置身何處,只知體內的燥熱使他急著想宣洩。「章青?喔!是章青!章青,不要走……」他沉溺在自己想像的世界裡熱情地揉弄對方,雙手亦急急地傳遞他的熱情;他將他的臉埋入她的豐胸中,切切索求…… 一陣香水味輕輕飄入他的鼻息,刺激著他的神經——不!不!不是章青,這不是章青,章青從不擦香水的!他嚇了一跳,立刻從激情的高峰跌回現實的谷底,他一把推開身畔的人兒——是趙如芸! 「如芸,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方維揚很是尷尬。 唉——他冒犯到如芸了,他真該死!但是,除了自責之外,他不知該怎麼辦! 「如芸,真的對不起!我冒犯你了,我……我不是存心的……我……對不起,我走了!」他狼狽地撿起散了一地的衣物,落荒而逃…… 「碰」地一聲,大門被關上,留下滿室的寂靜。 趙如芸不能置信地看著門,一會兒她號啕大哭起來,又氣又怒,將杯酒摔了滿地!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都要到手了,怎麼可能又給他跑走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天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她捶胸頓足地咒罵著;屋內除了仿若山洪爆發的怒氣,還有輕柔的音樂兀自流瀉著它的愜意…… 第九章 忙碌的星期一,每個人都有萬事待興的感覺;公司裡,人們無聲地疾走著,辦公桌的電話繁忙地被舉起、放下。 張亦樵遙望都市的萬丈紅塵,唯獨天空是灰晡滿C台北居,太不易啊!他真懷念在鄉下的那段安寧的時光。不是為了立薇而留在都市,他無怨無悔,但有時在這地狹人稠的空間裡緊張地生活,真讓張亦樵有「歸去來兮」之歎!庸庸碌碌一生,究竟為了什麼? 他的秘書將電話接了進來——是方維揚打來的。他有些詫異,方維揚很少在公事上找過他,若是私事的話,大都是他有空到家裡吃飯,跟著大夥兒閒聊,像這樣在上班時間找他,記憶中還是第一回。 「亦樵,有空嗎?中午一起吃飯,我們聊聊。」從方維揚的口氣中,他嗅出了無助與懇求,張亦樵想:一定是他的聽覺有問題了! 「好啊!有什麼事嗎?公司——」張亦樵欲探知端倪。 「不是公司的事,是我想找你聊一聊,我……我實在想不出其他人了。」 「好,中午見!」 張亦樵隨即撥了通電話給林立薇。立薇快滿月了;剛生產完,她直嫌自己的身材,嘲笑是水桶腰。他哪會在乎這些,立薇在他心中永遠清新得如一株百合,淡雅芬芳;尤其是那抹不隨歲月的增加而褪去的嬌羞,真令他又愛又憐。 他告訴她中午將與方維揚聚餐——這是他們夫婦之間的小默契,有餐宴,他們一定盡可能一同參加,以便認識彼此的朋友;若只有一方參加時,則必先告知另方。他們不覺得這是束縛或牽絆,而一致認為是互相尊重;畢竟,婚姻除了愛情,還有責任,白雪公主與王子結婚後,幸福快樂的生活還是需要踏實地過。 林立薇仍沉溺於為人母的喜悅與忙亂中;現在,她的世界除了丈夫,就是她心愛的小女兒了。他們在電話裡叨叨絮絮了好久,最後才依依不捨地掛了電話。 張亦樵到飯店時,已過中午;方維揚早已坐在中庭的咖啡廳裡焦急地等候著。短短幾日未見,他清瘦了許多,這令張亦樵頗感訝異;前幾日他到醫院看立薇時,還是一臉幸福的,怎麼…… 方維揚客氣地請他先用自助餐,而他自己卻什麼也沒吃,只斟了一杯咖啡,任煙霧裊裊上升。 「維揚,找我有事嗎?」張亦樵看著他落寞的臉龐,關心地問著。 「亦樵,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我最近好煩,煩得不能辦公、不能思考;我不想找立薇,因為我知道她還在坐月子,想一想,真是可悲,我方維揚除了你們夫妻外,根本沒有半個可談心的朋友。」方維揚的自嘲讓張亦樵發現了他的自卑,唉!他把自己的心靈禁錮太久了。 「別這麼說,維揚,說耽誤時間就太客套了。其實,你的事情,我跟立薇都瞭解,就當是造化弄人吧!喔!章青有消息嗎?」張亦樵想,他的異樣或許跟章青有關。 「是的,今天我找你的目的,就是想告知你她的近況,而且,也是她的事困擾著我……」方維揚娓娓述說著章青已嫁人的事實,他邊說心邊在滴血——他跟章青真的是此生無緣了;他還告訴張亦樵有關趙如芸的事,自從他們差點出軌的那一夜之後,他愈來愈不瞭解趙如芸了。 自從那夜之後,方維揚變得不知如何面對趙如芸,更不知該如何表達他的歉意——他冒犯她了;但內心上,他又有些慶幸,還好他懸崖勒馬,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這樣的心情,使得方維揚準備面對趙如芸時,滿心都是尷尬;甚至,他在逃避,不想面對她…… 奇怪的是,趙如芸卻十分坦然。隔了幾日,又約他吃飯,而且,隻字不提那一夜曾發生的事。這雖然免去了他的尷尬,卻使方維揚興起更多的納悶;難道如芸「開放」到一點也不在意,一點也不怪罪他?還是,如芸對這種「關係」,根本就習以為常了? 幾次,他欲言又止,想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卻都巧妙地被趙如芸的話題給轉移了;而且,自從那夜後,趙如芸待他更熱絡——不,「熱絡」還不足以形容,她幾乎是熱情過火! 她常有意無意地暴露她的性感,賣弄她的風騷;有一次,她居然沒有穿內衣,還在他的車上將她的襯衫解開兩個扣子,不斷用眼神撩撥他……為什麼?方維揚不解,難道趙如芸喜歡上他?但是,他明明告訴過她不可能呀! 張亦樵靜靜地聆聽方維揚那焦急且不安的敘述;他看得出方維揚的不安,他並沒有像一般男人,一遇到有女人示好便沾沾自喜地四處炫耀的大男人心態。 「維揚,我也知道趙如芸。恕我直言,這個女人不簡單,她精打細算,心機很深,在商場以幹練聞名,那絕不是浪得虛名,所以她不可能會遲鈍到不瞭解你的心意,她對你——情有所鍾。」 「那麼,她當明白我對章青仍未忘情,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接受她?」方維揚說道。 「維揚,看來,你把感情看得太單純、太清高了。趙如芸不是不知道你不能接受她,但,她若一心想當方家的女主人,那麼無論如何,她都會想辦法去爭取的。這就跟做生意一樣,她總會全力以赴,不達目的,絕不終止。」張亦樵平靜地看著方維揚;跟他比起來,方維揚的感情更顯波濤洶湧。 「那麼,她是在做交易,而不是在談感情?」方維揚喃喃自語。 「可以這麼說!如果說純粹是交易,那也還好,怕的是又添上了感情,那麼,她可能會不擇手段地想達到目的,甚至可能會有玉石俱焚的心態。」張亦樵進一步猜測。 「那——她接下來會怎麼做?」方維揚不寒而慄;女人心海底針,真是一點也沒錯! 「或許我言重了,但——維揚,趙如芸是個聰明人,她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如果眼見入主方家無望,她應該也會想跟你維持生意上的往來;畢竟,大家以後都還要見面,不至於會撕破臉才是。」 「希望是這樣。但是,目前我對她的緊迫盯人,實在有點吃不消。以往,我都以為那是關心;現在,我倒覺得她真的是居心叵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