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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尹翔翎 「提什麼?我上回不是已經帶章青到家裡來介紹給爸媽認識了嗎?反正,現在我還在當兵,等退伍吧!我跟她會有結果的。」想到昨夜的纏綿,方維揚相信章青是那種一旦付出,便死心塌地跟著他的女子。 「那——老爸怎麼說?」方維軒試圖喚回他的思緒。 「爸沒說什麼啊!他只是要我再多看看、多選擇,但我認定就是章青了。怎麼,他們不喜歡她嗎?還是你聽到什麼風聲?」方維揚此時才想起他尚未注意到父母親的反應。 「倒是沒聽到什麼,只是,老爸的個性——哎!沒什麼,或許是我多慮了。你是老爸最鍾愛的大兒子,你喜歡的,他們也不會反對才是。好了,我要上班去了,替你們做牛做馬地賺錢,至於你——大少爺,就去打球吧!小心,別把皮膚曬傷了喔!我不可以這樣侮辱我們優秀的軍官,走嘍!」 方維軒走後,方維揚看了看自己熟悉多年的家園;只有離開過,才感覺得出家的溫馨、家的可貴。父親的霸道、母親的優柔,還有善於嘲弄他人並引以為樂的維軒,化為記憶,都成了美好的一部分…… 還有——還有他的章青呵!她醒了嗎?昨夜,不,今晨,不知她是否有再入睡?她疼不疼?知道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有著大男人的驕傲;他將會好好疼惜她的。章青,等我!想到這裡,方維揚就有著想馬上去找她的衝動—— 無奈方仲棋已在樓上高喊:「維揚,你媽醒了!」 他只得上樓,一切就等回來再說吧! ☆ ☆ ☆ ☆ ☆ ☆ ☆ ☆ ☆ ☆ ☆ ☆ ☆ ☆ 這頓晚餐,由於出席的成員單純,再加上又是多年熟識的好友,老的談老的,小的聊小的,兩家人吃得氣氛極為融洽。 酒足飯飽之際,方仲棋對著林繼文說: 「繼文,你生了一個這麼標緻、可人的女兒,恐怕追求者門庭若市,都要踏破你們家的門檻了吧!」 「哪裡,所謂『虎父無犬子』,你這兩位公子,相貌堂堂、儀表不凡的,倒教我這生不出兒子的人『望子興歎』哪!開玩笑的,老婆,別介意!」林繼文拍拍自己老婆的手,說:「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立薇的終身大事,我一切隨緣,讓她自己決定。」 「那麼立薇,你有對象吧?長得如花似玉的,方伯伯可是愈看愈中意喔!」方仲棋把箭頭指向林立薇。 林立薇害羞地低下了頭,一雙眼卻瞟向方維揚,好像在說:維揚大哥,你看方伯伯,每次都愛拿我開玩笑! 這個動作,看在別有用心的方仲棋的眼裡,只惹來他一陣開懷大笑。 「好!好!太好了!」 餐宴仍在延續著,方維揚卻坐立不安,頻頻看表,令方仲棋有些不快!這維揚太不懂禮貌了,難道他還在想那個女人? 林繼文也看出了端倪,他問: 「維揚,你還有事嗎?林伯伯知道你放假的時間有限,沒關係,你去忙你的,林伯伯不會見怪的!」 方維揚正欲答謝,方仲棋搶先開口: 「他哪有什麼事!他是想帶立薇去看個電影,兩個人結伴去玩,總比陪我們老人家喝酒有趣多了。呵!呵!立薇,讓維揚陪你去看場電影吧!看完,維揚會送你回家的。」 方維揚只得出聲邀約;至少,先離開此地再說。 從喧囂雜沓的餐廳出來,方維揚不知如何開口,只得應酬似的道: 「立薇,大學的功課還好吧?好好把握你人生的黃金階段,其實,大學裡有很多值得你學習的。」 「維揚大哥,謝謝你!你們軍中生活壓力大不大?是不是常要煩一些不重要,但卻不能疏忽的瑣事?」林立薇想從方維揚多瞭解一點張亦樵的軍旅生活。 「立薇,這方面你倒懂得不少。」方維揚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雖然說當兵是成年男子應盡的義務,又說什麼『男兒立志在沙場』,但不可諱言的,軍中一成不變的生活,常會將一個人的熱情磨得麻木不仁。現代的作戰方式又是瞬息萬變,尤其講究電子作戰,台灣在這方面顯然差人一截。在外島其實不累,主要是寂寞、想家、想人!」方維揚緩緩地說,不自覺,他也學會皺眉了。 「對啊!你在外島聯絡不易,而且,要去探親也不方便。」林立薇很慶幸張亦樵分發在北部。這幾個月,不是她去探望他,就是他放假來找她,他們儼然已似一對戀人;想到這裡,她的心甜滋滋的。 方維揚的心卻已飛得好遠,他想他的章青。她的住所沒有電話,她必然在家中等他。他告訴林立薇: 「立薇,抱歉,我不能陪你看電影,你自己去看好嗎?我請客!看完,你自己敢不敢坐計程回家?」 「維揚大哥,沒關係,其實我也不想看電影,我待會兒去買點東西,你有事嗎?喔——我知道,你是想去找章青姊姊嗎?趕快去吧!放心,我自己會回家的!」林立薇十分能體會這種情人間短暫的相會,一刻值千金哪! 方維揚匆匆道了謝,便趕到章青的住處;而章青果然靜靜在房中等候。她不確定方維揚今天是否有空?她在房中等了他一天,只覺得自己好矛盾、好無助。她夾在對方仲棋的承諾與對方維揚的熱情中,不知如何是好。然而,這些顧慮,在看到方維揚時,又迅速瓦解;他們熱情的擁吻,盡情地做愛,一遍又一遍的,章青呼喚著方維揚的名字,那樣深、那麼沉,彷彿沒有明天一般。 當一切靜止,看著身旁沉沉睡去的方維揚,熱淚滑下章青的臉頰——喔!她的維揚明天就要走了! ☆ ☆ ☆ ☆ ☆ ☆ ☆ ☆ ☆ ☆ ☆ ☆ ☆ ☆ 張亦樵隊上的兩名弟兄不假外出,使得身為值星官的張亦樵受到牽連,嚴重的是,他們還帶走了軍中的文件;因此,他必須接受審問、調查。 林立薇一下子陷入慌亂的情緒中,她沒有張亦樵的任何消息,連假日到營區,他們都只說:「他不在營區。」其它的一概三緘其口。 林立薇急得手足無措,她無心上課,食不下嚥,連她媽媽的安慰,她也置若罔聞;她好擔心張亦樵,她希望他能化險為夷。僅僅一個月,她便瘦得不成人形,她媽媽雖心疼,但也愛莫能助,解鈴還需繫鈴人呀! 這一日,她懶洋洋地窩在家中,無心無緒的,一陣電話聲喚回她的思緒。 「喂!」 「立薇嗎?我是亦樵!」話筒那端的口氣有些急。 「亦樵?」林立薇坐正身子。「亦樵?你真是亦樵!?你好嗎?你有沒有事?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亦樵,亦樵,呵!你好不好?你在哪裡?」不爭氣的淚水掉出眼眶,她的手顫抖著,一心只想著:亦樵一定吃了不少苦! 「我就在你家門口不遠的電話亭,不知方不方便到你家;或者,我們出去——喂!喂!立薇——」 他話未說完,林立薇也來不及掛掉電話,一個箭步便衝出客廳、衝出大門—— 她日夜思念的人就站在自己眼前,她幾乎不能置信!亦樵瘦了,臉上有著掩不住的疲累,泛青的鬍渣未修,眼中還有血絲;不管如何,她的亦樵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的眼前,如此令她不能承受的狂喜,讓她呆住了—— 張亦樵的眼裡也全是林立薇。老天!她好美,她穿著一身印有可愛圖案的棉布睡衣,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幻化出一身的燦爛。哎!她還赤著腳哩!這立薇!但他心中卻有更深的感動——這一個月,她一定急壞了!接受了重重的審問,他不擔心自己,反而是怕立薇沒有他的消息而心焦;也因為這件事,使他更肯定對立薇的感情。 他張開了雙臂,迎接住林立薇飛奔而來的身軀,他們忘情地相擁,林立薇貪婪地嗅著張亦樵特有的男性氣味。她的心懸了一個月,直到此刻,才顯紮實。 她連珠炮似的說: 「亦樵,亦樵,我好擔心、好擔心!我有去找你,他們只說你不在;問你的情況,他們也一問三不知。我吃不下、睡不著,我快瘋了!亦樵,沒有你的消息,我好擔心、好害怕!沒有你,我怎麼辦?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我不可以沒有你哪!我——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替你祈禱,我還——唔……」 她的話被堵住了,是張亦樵好輕、好柔的吻,如春風拂面般地掠過她的臉龐;她一陣戰慄,張亦樵這才覺得唐突。他只是情不自禁地想安慰她,這樣是否太乘人之危,而且,還在大庭廣眾之下?他要收回,但她卻不肯,她主動地迎了上去,勾住他的脖子,這無疑給張亦樵很大的鼓勵,他們就這樣地在一個艷陽高掛的四月,在星期天人跡稀少的巷口,忘情地擁吻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