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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湛露    


  他呼出口氣,續道:「父皇雖然不知道我與玄煜的真正仇怨是什麼,但他還算是聰明的,如今他這樣安排,我們就誰都不用死了。沒想到臨終前,他已為我們安排好了一切。」

  玄楓揚著臉,木然地聽著他說的話,大腦呆滯得不能分析。

  玄鈞表態完自己的立場後,隨即轉身離開毆內。

  「二哥變得好快。」玄城冷幽幽地說:「我才不信他說的話,三哥你要小心,說不定二哥很快就會帶著大軍殺進宮來,或者,也給你下一杯毒酒。」

  「二哥不是那樣的人。」玄澈忽然開口,「我們幾個兄弟不會做出那樣殘忍冷酷的事情。」他望著玄楓,「陛下,我有些話想和您單獨說,不知道可不可以?」

  他的眸子是那樣的清澈堅定,了然一切。

  玄楓點點頭,「好,我也有話要問你。」

  ☆ ☆ ☆ ☆ ☆ ☆ ☆ ☆ ☆ ☆ ☆ ☆ ☆ ☆

  「在你開口之前,讓我把話說完。」玄楓直視著他,眼中恍如有烈火在燒。

  「你想知道,父皇為什麼會突然把皇位傳給你?」玄澈一下就點破他的心事。

  「只有你才可能知道真相。」玄楓盯著他。「你到底和父皇說了些什麼?」

  「父皇想做的事情,別人不可能左右。當日大氏國那只神鳥的事情,你還記得吧?為何那只神鳥在回答玄城的問題時,會選擇攻擊你?這是否已經向父皇證明,你才是皇嗣,鳳國唯一的繼承人?」

  玄澈停了停,又道:「父皇何時決定讓位於你我不知道,但在父皇的計劃中,唯一出了意外的,應是你對大哥的下毒。他本不知道該如何將大哥從太子之位上撤下,以大哥的脾氣,如果不讓他做太子,那他寧可死。你的作法雖然傷了父皇的心,卻暫時為他解決了最大的煩惱。」

  他苦笑道:「昨天父皇說,這麼多年來對你的冷淡讓他十分愧疚。冷淡久了,就不知道該如何親近,近來他其實給了你很多機會,難道你自己沒有察覺?」

  玄楓默然著,雖沒有點頭,但心裡明白他所說的是什麼。

  「父皇得了絕症,自知不久於人世,而他最擔心的,就是我們兄弟能否和平相處。」

  「他安排嫵媚嫁給玄煜,是為了我們兄弟的安定?」他不禁質疑。

  「他想讓嫵媚保住大哥,又怕她的妖氣傷害到真正的皇位繼承人。他當然知道以嫵媚對你的情深,是不會與大哥有夫妻之實的。」

  「他以為一樁婚事可以斷掉我對嫵媚的全部幻想?」玄楓想冷笑卻笑不出來,他眸光一凝,「父皇已逝,他的心思我不想再猜了,我只再問你一件事。」

  「你是想知道,怎麼和那個妖精在一起的方法?」

  玄楓哼了聲,「你是這世上唯一可以看透我的人。」即使老謀深算如父皇,看穿他也為時太晚。

  「那或許是因為……我是最親近你的人,以致你的喜怒哀樂、一舉一動,我都非常清楚。」玄澈的唇邊掛著一抹傷感的微笑,「不過現在看來,要識透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其實我並不能完全看穿你,好比你對那個妖精的鍾情之深,就出乎我的意料。你,真的確定要她?」

  「是。」玄楓堅定地說:「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將她從我身邊奪走,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立刻陪我去一趟還鳳寺,幫我把她找回來!」

  「我說過,你們人妖殊途,不能相守。」

  他捏緊桌角,容顏冷峻,咬牙強調,「我才不在乎!你一定可以辦到!哪怕是把我變成妖,或是把她變成人。你做得到的,我知道!」

  玄澈大感震動,不敢相信這樣的話也會從他的口中說出。

  「你瘋了?」哪有人甘願做妖的?

  玄楓眺望著窗外如血的殘陽,漠然回答,「是的,我瘋了。」

  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得到這片江山,但他並沒有因此而覺得開心,更沒有滿足。

  他要的,只是這片江山嗎?不!如果沒有和他共同相守的人,沒有可以和他一起欣賞這片殘陽、坐擁四海的人,他要這個高位虛名又有什麼用?

  一直以來,他都是寂寞的一個人,因為有了嫵媚,他才不再寂寞,所以他不能失去她,絕不能!

  玄澈長歎了口氣,「好吧,若你們真是相愛如此之深,我就逆天一次。」他徐徐地說:「此時此刻她應該在準備經歷十八層地獄的苦劫,若我們趕得及,或許可以保住她的性命。至於你們的情緣能否再續,則看緣分與天意了。」

  ☆ ☆ ☆ ☆ ☆ ☆ ☆ ☆ ☆ ☆ ☆ ☆ ☆ ☆

  她是存心想試一試鳳玄楓到底動了多少真情,才強行將嫵媚帶走,讓那個男人著急生氣去。

  暗地裡,她也有個私心,鳳玄楓打不過她,唯一能求助的人,必然是鳳玄澈,這下子就不是她回頭去找鳳玄澈,而是鳳玄澈來找她了。

  明明她是應該躲著他的才對,為什麼又想讓他來找她?

  綠腰自己也迷惑不解,只能解釋為:她屢屢敗在鳳玄澈的手裡,心有不甘吧。

  除了功夫差一些之外,她運氣也不好,每次遇到他時,她總是處於被動的一方,會失手也是正常的。若是能再給她一次正面交鋒的機會,讓她看清楚他的招數,也許她就可以反敗為勝了。

  嫵媚跪坐在佛像前,四周的香木之氣濃郁厚重,像是天地之間一道厚沉沉的帷幕,將她死死地壓住。

  頭上符咒還在,她的妖靈被完全鎮住。因為如此,在這裡她不能運用五百年的功力抵抗佛香對她的震懾,於是更加痛苦不堪。

  綠腰看不下去,反過來求她,「算了,放棄吧,這才第一關而已,後面妳怎麼可能受得住?」

  「我可以的。」她咬緊牙關,按照香姊教她的方法,在心中第四百三十二遍念超大悲咒。

  香姊是還鳳寺中供奉在佛前的一炷清香,已經有千年的修為。此時她的身影在大殿中若隱若現,雖看不清五官,卻依稀可以辨認出她眉宇間的憂慮和感慨。

  「嫵媚,做人只不過能做幾十年,就算嘗到情的滋味,也不過是彈指一揮的時間。人活百年之後還是灰飛湮滅,以五百年去換剎那的快樂,不值得啊。」

  迷霧中,香姊幽幽的勸告,讓綠腰頻頻頷首。

  嫵媚只是笑著搖搖頭,唸經的聲音更加急促。

  山下,有劇烈迅疾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地傳來,香姊一驚,問道:「綠腰,是妳引來的人?」

  她哼了聲,「那個害了嫵媚的男人,我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本事,帶嫵媚離苦海。」

  「胡鬧!」香姊怒道:「那人是天子之命,如真龍附體,他現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對付妳,一旦他知道了,妳我再多的修行都不是他的對手。」

  綠腰愣住,「真的?不會吧?鳳國的太子是玄煜,就算玄煜死了,也應該是玄鈞做鳳皇,不會輪到他的。」

  就在此時,一柄長劍從門外一下子貫入門內,直向她襲來。

  綠腰剛揚在起手要唸咒語,就覺得背脊發涼,全身上下像被人按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該死的!鳳玄澈,有本事就不要背後偷襲,我和你到外面單打獨鬥,看看是你贏還是我贏?」

  玄澈悠然的笑聲在她的背後傳來,「就算單打獨鬥妳也未必是我的對手,我不殺妳,只是不想讓妳添亂而已。」他附在她耳邊又悄聲說:「待著別動,這裡的事情妳插不上手,我自有辦法幫她。」

  綠腰看了他一眼,不太確定他口中說的那個要幫的人,是嫵媚還是玄楓。

  玄楓已經衝到嫵媚的身旁,奔跑中他撤掉自己的白色披風,將她牢牢包裹進披風裡。

  「跟我走!」他抱起她要走出去,旁邊掠過一片檀香的味道,模糊的人影擋在他面前。

  「你不能帶她出去。她自願做人,必須承受三重劫難才能功德圓滿,如今只是剛剛開始受苦,如果貿然離開,則後果不堪設想。」

  玄楓看著嫵媚蒼白無色的臉,心痛如絞。「從今以後,是人也好、是妖也好,哪怕只有一天,我都不會放她離開。」

  嫵媚渾身顫抖,嘴邊還在強笑,「我早知道了,那夜之後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我不會負你,你也不會負我。放我下來,只能怪我貪心,我不要一天,我想要一生一世,所以我甘願受苦。」

  他回頭問玄澈,「告訴我,怎樣幫她解除頭上的禁錮?」

  綠腰掙扎著大聲說:「我這裡有一瓶靈山聖水,用那個可以幫她消除額頭上的字。」

  玄澈道:「但是,一旦沾了聖水,她的妖性就會消散,也許到時候並不是活,而是死。」

  所有人一聽大為震驚,尤其是綠腰。

  莫非這就是他一直不肯把聖水給她的原因嗎?

  香姊脫口而出,「不可能,佛法無邊,所有東西都可渡化,怎麼可能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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