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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夏洛蔓    


  章純縵一聽,前一刻興奮的心情頓時冷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安。

  劉懷沙拉住她的手,擔心地問:「你要不要打一通電話回去,還是回家一趟……哎,我會不會害你被罵?」

  「不會啦!沒事的……」她硬擠出笑容,安慰劉懷沙。「對了,怎麼突然想到找我啊?」

  「也沒什麼事,只是就要到嘉義唸書了,想再多找你聊聊,不過,你還是先打電話回去,我怕你媽……」劉懷沙滿懷歉意,說沒幾句就匆匆道別。

  章純縵吐了一口氣,垂著頭走進宿舍,心裡想著,該怎麼跟媽媽解釋呢?

  第四章

  章純縵根本沒有機會開口,她拿著話筒,聽母親罵了將近一個小時,然後抱怨丈夫冷漠、兒子不聽話、女兒不懂事,最後她乏了,警告章純縵——

  「如果讓我知道你在外面亂來,你就別想再唸書,給我出去工作!」

  章純縵漠然地掛上電話,聽過幾十次相同的話,她已經麻木地無法再有任何反應,難過是一定會有的,但是,她決定不讓這不愉快的感覺影響自己太久。

  冼個澡,換套衣服,在書桌前呆坐了十幾分鐘,直到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她才記起中午和馮子海有約。

  她鎖上房門,與外出買飯回來的隔壁學生打個招呼,便往樓下衝。

  這棟宿舍一共三層樓,專門出租給學生,每層樓隔出五間約四坪大的雅房,一套衛浴設備,同層樓間已經有幾個和她念同一所學校的新生搬進來。

  算算,再兩個星期就要開學了。

  章純縵走出大門,意外看見停在門外的馮子海。

  她一掃前一刻的陰霾,揚起笑容,驚喜地問:「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當然是心有靈犀。」

  「騙人,一定是老爹告訴你的。」她皺起鼻子,完全不信。

  「算你聰明。」馮子海環住她的腰,往她皺起的鼻子親了一下,再遞給她一頂全新的安全帽。「抱緊嘍!」

  馮子海載著章純縵一路飆到旗津,她坐在後座,兩手緊圈著他的腰,臉頰貼著他束起的長髮、貼著他的背,風鼓鼓地鑽進她的衣裡,就像她的心,被馮子海佔得滿滿地,她想,就這樣,隨著他,騎到天涯海角。

  在海鮮店裡,她看著馮子海從玻璃水箱裡撈起新鮮的海產,聽著他與廚師討論烹調方式,她只一心一意地跟在他身旁,無時無刻,眼中都只有他。

  「看我就飽了?」他剝好蝦殼,沾些混合薑汁、糖、醋的沾醬。放到她碗中。

  「你秀色可餐嘛!」她臉不紅、氣不喘地承認。

  「讓你咬一口好了。」他將手臂橫至她面前。

  章純縵也沒客氣,當真張開嘴巴就往他結實的手臂咬上一口。

  「還真咬?!」不痛,小小的貝齒在皮膚上輕輕磨著,癢癢地,害得馮子海渾身一燥。

  他笑著圈住她的脖子,作勢要咬回來,她縮著、躲著,V形衣領一不小心被扯開,露出細細的白色內衣肩帶,及纖瘦的肩胛骨,馮子海下腹一緊,連忙將她衣服整好,清了清喉嚨,繼續吃飯。

  章純縵見他一臉嚴肅,納悶地問:「怎麼了?」

  「你太瘦了,多吃點。」他又挾了一堆食物給她。

  她下意識低頭看看自己的胸部,似乎感到抱歉。

  馮子海察覺她的視線所在,被她打敗。「吃飯吧!」他再不阻止她這麼毫無自覺地挑戰他的耐「性」,他真的覺得自己快變身成為拐騙少女的怪叔叔了。

  用完餐,馮子海帶她繞過旗後山、坐渡輪,兩人窩在西子灣邊小小僅容兩人的情侶座,一直到接近章純縵上班時間,才送她到餐廳。

  進到餐廳,塗傳唯和白桐坐在沙發上,見他和章純縵一起出現,一個帶著詭異、一個帶著好奇的眼神直盯著他。

  他沉住氣,點了根煙。

  果然,好奇心殺死貓,兩個人就急忙發問了。

  「我就知道有鬼……之前你還嘴硬,警告我不能摧殘國家幼苗,結果自己連根拔起。」塗傳唯揶揄。「怎麼樣,進展如何?」

  「你話真多。」馮子海睨塗傳唯一眼。

  「小縵答應了?什麼時候的事?」白桐欣然問道。

  馮子海沒好氣地回答:「你們倒是很懂得夫唱婦隨。」

  「不說?那從明天起,每天都排你的場,一個星期七天。」白桐雖然微笑著說,語氣裡卻十足恫嚇意味。

  塗傳唯在一旁插話。「侗,好歹阿海也是這間店的半老闆,別這麼狠,排六天就好。」

  馮子海額頭垂下三條黑線。「謝謝你的美言喔!」

  「應該的,咱們好兄弟咩!」塗傳唯厚臉皮地把感謝收了下來。

  「誰叫你當初要我『全權負責」,當然,我擁有絕對的決定權,你還是乖乖聽話吧!」白桐不以為意地笑笑。「到底說不說?表弟。」說完,她甜甜地喚他一聲,令他毛骨悚然。

  別以為他這個表姊看來美如天仙,一定是善良柔弱,天知道,要不是有足夠的「奸巧」,哪裡治得了她身旁那只放蕩的狼?

  「是啦!」他無奈地回答。

  然後,那像親家公母的兩個人,就逕自歡呼,準備乾杯慶祝。

  怪了,干他們什麼事,馮子海納悶地抽口煙。

  「說出去一定沒人相信,傳聞中老少咸宜,大小通吃的海哥,其實是個標準純情美男子。」塗傳唯指著他滿臉尷尬的模樣,大笑。

  「臉紅耶……唯,你看。」白桐掩嘴笑。她一直擔心馮子海困在過去的那一段感情裡走不出來,見到他願意再次敞開心門,她比誰都高興,尤其對象是如此純淨可人的小縵,她很放心。

  「夠了喔……」他裝酷,其實是挖個洞把自己的頭埋進去,這兩個人會湊在一起,到底是叫伉儷情深,還是狼狽為奸?

  「那……」塗傳唯先止住了笑,瞧了馮子海老半天,才試探地說:「那個人,就別再找了吧!」

  他這話一出,白桐立刻敏感地頂他的手臂,暗示他別說了。

  「你說玟菁?」馮子海問。

  塗傳唯點頭,死盯著他看。

  他撓撓脖子。「還是得繼續找,這是我對她父母的承諾,畢竟,她是因為我才跟家裡鬧翻,就算不為她父母,我也希望能看到她過得幸福。」

  「一開始是這樣沒錯,但是,她跟那個調酒師跑了,是你被背叛,就算你沒出現,以那個女人的個性早晚都會做出同樣的事,為什麼你要傻傻地收拾這個爛攤子?」塗傳唯氣憤地說。

  「傳唯,我不許你這樣說她,你不懂她,不要妄下判斷。」馮子海阻止他再說出更難聽的話。

  「好,我不懂,你懂。」那個丁玟菁差點就爬到他床上了,他會不懂?

  「可是……你都找了三年,也許她現在根本不在台灣,世界之大,你不覺得就像大海撈針一樣困難嗎?」白桐好言緩和氣氛。「而且,你既然決定跟小縵交往,不要三心二意,這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是一種傷害。」

  「不會的,我分得清楚。」馮子海正色說:「對玟菁,是一種責任,她父親四十幾歲才有了她這麼一個女兒,我有責任為他們尋回自己的寶貝女兒。」

  「男人把一個女人當成責任,這問題才大。」塗傳唯哼了聲。

  白桐按住塗傳唯的手,朝他搖搖頭。

  於是,三個人,陷入沉默。

  馮子海又燃起一根煙,隨著吐出的白色煙霧,心情因這個話題往下沉。

  那年……他二十歲,丁玟菁十八歲。

  血氣方剛,正值叛逆期,初嘗禁果的他們卻意外有了孩子。丁玟菁被她父母強押到醫院,進行人工流產,然後被軟禁,不得再與他見面。

  她割傷手腕,以死要脅,她父親暴怒,將她趕出家門,斷絕父女關係。

  年輕,除了勇氣,剩下的,就只是對愛情莫名的執著,就算全世界都不看好,他們還是懷抱著美好的憧憬。

  他開始半工半讀,在PUB、餐廳駐唱,她也堅持放棄升學,秉持一股執拗,以為幸福可以掩蓋一切不能說也說不出的苦。

  然而,青澀的愛,如一把熊熊烈火,很快就燃燒殆盡。

  不到一年,她離開了,與PUB裡的調酒師走了。只留下五個字——

  愛,已到盡頭。

  ☆ ☆ ☆ ☆ ☆ ☆ ☆ ☆ ☆ ☆ ☆ ☆ ☆ ☆

  離大學開學的日子只剩一個星期。

  初陷愛河的章純縵,每天早上醒來,便開始等待老爹開店的時間,期待與馮子海見面。

  雖然開學後,兩人晚上還是有機會見面,但是,她在工作,而他也不只在一間餐廳演唱,她珍惜能和他共處的每一分鐘。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買了三塊小小的蛋糕,還有三杯冰拿鐵,打算和馮子海以及老爹度過她的生日,不過,她並不打算告訴他們,這是她的生日蛋糕。

  一路上小心地避開坑洞及下水道突起的鐵蓋,護著鬆軟的水果蛋糕,騎到樂器行,已經快接近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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