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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斯琴 「說到今早沒能出席你們的證婚儀式,都得怪我讓她太累了。妳好,我叫范原徹,很高興能參加妳的婚禮。」他有禮地伸出手。 高純玲似是被他彬彬有禮的態度和帥氣大方迷住了,她雙眼發直地看著范原徹彎腰,輕輕在她套著絲質手套的手背上一觸,高純玲立刻飄飄欲仙。 「不過……」他起身段隨即放開她的手,讓高純玲眼中閃過一抹失望。范原徹繼續解釋。「難得可以和筱芙出遊,朝夕共處一室,讓我難以忍耐。再說心愛的人睡在身旁,誰想浪費在睡覺上?所以我們才錯過婚禮,希望妳別介意。」 想不到范原徹竟能一臉平靜地說出如此曖昧、充滿性暗示的話語。在場的每人除了他之外,臉都紅了。 筱芙自然也不例外。尤其她知道他說的雖非眾人所想那般激烈,但也夠春色旖旎、教人心蕩神搖了。她的雙頰浮起淡淡紅暈,嬌瞋地睨他一眼。 明眼人都瞭解那一眼並不具任何殺傷力,反而更添曖昧。 高純玲先是驚駭於他放蕩不羈的言辭,隨即被他勾勒的那幅春色無邊的畫面激起強烈的妒意。沒想到高筱芙竟能釣到這麼棒的男人。 當初,她輕易地從筱芙身邊搶走Ken,以為這一定會讓筱芙傷心扼腕一輩子。再加上三個月前,爸爸又從筱芙父親手中奪過經營權,讓她更洋洋得意,覺得自己終於贏過從小和她爭到大的筱芙。 所以她決定再給予致命的一擊。 這兩、三個月來她精心策劃,先是設局讓Ken向她求婚,為此她特別拜託父親重用Ken;一旦Ken嘗到甜頭,瞭解到娶她之後將會飛黃騰達、平步青雲,她再給他一點暗示和刺激。果然沒多久,她就如願地向筱芙丟出喜帖,還「體貼」地為她錄了一段影像「親自邀請」她。 高純玲心想,心高氣傲的她絕不可能出席,到時她就可以挽著Ken、頂著林夫人的光環去嘲弄她一番。 哪曉得她不但明艷動人地出現在婚宴上,還挽著一個超級帥哥,搶走應該屬於她的光采。 眼見這男人不論長相、氣度都比Ken要優秀許多,更別提他對筱芙的寵愛溫柔,任何女人見了都會羨慕嫉妒;過分的是,這帥哥還一臉陶醉地說著兩人有多「性福」,這教高純玲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想不到妳這麼快就另結新歡了呀,筱芙。」不甘心被晾在一旁當背景的Ken,雖是對著筱芙說話,一雙眼卻是死瞪著高大的范原徹。 那種不甘示弱的眼神,只令人覺得小家子氣。 筱芙怎麼會不知道他們這對新人心裡在想什麼,全是小鼻子、小眼睛的傢伙見不得人好罷了。 她淺淺一笑,不疾不徐地說:「怎麼快也比不上你的變心快啊!連分手都是在別的女人床上打電話跟我提的。伯父、伯母,我想你們要替純玲多注意點,她年紀輕不懂事,小心別被人花言巧語騙了。」 杵在一旁的高家父母,哪會不曉得自家女兒當初就是從筱芙身邊將Ken搶走的,只是沒想到筱芙會先聲奪人,冷嘲熱諷地將Ken劈腿之事說出。 兩老猶如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只能暗自慶幸,現場的喧嘩稍稍掩蓋了他們的對話,只有和筱芙同桌的人注意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高筱芙,妳──」差一點高純玲就要飆三字經了,幸好她及時意識到自己正在自己的婚宴上,才沒出口成災。 「我說錯了嗎?啊,我忘了,當初他就是在妳的床上和我分手的,看來我是白擔心了。只是有件事,身為妳的『遠房堂姊』,我好心奉勸妳,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妳這句話什麼意思?」眼見她停留過久已漸漸引起許多賓客的注意,高純玲不得不壓低聲音,還得努力控制自己不能露出醜陋的表情。 「不懂啊?那換一句……」筱芙也清楚她的顧忌,但她不在乎,誰教她要先來惹她。這麼多年來,她已經受夠了高純玲那任性的千金大小姐脾氣。「狗改不了吃屎,怎樣?」 這回連站在高純玲身旁的Ken都聽懂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又不能反駁。但高純玲還是一臉茫然。 「還不懂?好,我說白一點。」她附在高純玲的耳旁說:「今天他會背叛我,改天就可能會背叛妳。若出現一個比妳更年輕、更美麗的女人,難保他不會再度劈腿,妳最好每天把他看緊一點,『堂妹』。」 筱芙的話正中高純玲的要害。她怎會沒想過筱芙所說的可能性,她將所有心神放在防堵同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已使出渾身解數,但恐懼仍揮之不去。 怒瞪著筱芙,她第一次發現自己輸了,輸得好狼狽。忍著氣急敗壞,她在父母的催促下,終於轉身離開。 「妳對小玲說什麼?」Ken忍不住上前質問。 筱芙聳聳肩。「沒什麼,過來人的忠告罷了。祝你們永浴愛河!」她最後那句話的音量故意提高到其他人都聽得到,臉上還掛著祝福的微笑。 Ken勉強露出微笑,點頭回禮。不明究理的人,只當他們是客套地道賀回禮而已。 直到坐回位子,筱芙臉上的笑都沒退去。范原徹知道她只是硬撐著,他默默地陪在身旁,餐桌下拉過她冰冷的手握著。 兩人交換默契的一眼。筱芙等到上過了兩道菜,才起身離開。 這趟香港行的最大目的已完成了,可是她卻不覺得快樂。 此時此刻,她只想呼吸新鮮空氣,其餘什麼也不想。 第六章 我緊偎著他,一股濃情襲過腦門。眼淚湧上我的眼睛……我們在頭暈目眩中相擁,一遍又一遍,哦,永遠不要停止! ──《安妮的日記》 走出吵雜的宴客廳,那窒息感仍不見退去。筱芙邁開腳步不停走著、走著,直到出了飯店大廳,迎面而來的海風,吹走了胸口的沈悶。 她深深吸口氣,順從直覺,往海風吹來的方向前進。直到踏上木板棧道,她才停下腳步,仔細觀察她所在的地方。 在她面前的是維多利亞港,沿著港岸邊,以木條築起一條長長的步道,黃澄澄的街燈逐路而立,微涼的海風吹來,使這條散步道充滿悠閒與愜意。 立在低低的欄杆前,筱芙望著微波起伏的海和佇立在另一頭,緊燈萬千、摩天大廈林立的香港島夜景,思緒紛雜的她顯得沈默而神秘。 「妳怎麼了?」 直到范原徹出聲,筱芙才發現他一直緊隨在側。昏黃的路燈在他立體的五官投下陰影,使他高大的身材更加偉岸。 她搖搖頭,長長地歎口氣後,說:「我剛剛很醜惡吧!面目猙獰,嘴裡吐出的儘是惡毒的話。我本來以為今天不會有衝突的,誰想到……還是發生了。」 范原徹停頓了一會兒。「我之前還想,妳為何不惜砸下重金聘用男公關陪妳演戲,大費周章跑來香港參加這場婚禮。看到那對新人之後,我才明白。對方氣勢凌人、欺人過甚,妳剛剛只是自衛,沒什麼不對。」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想什麼我知道。雖然是她故意來找碴的,但追根究柢是我跑來這兒自找苦吃。」 「不要把自己想得那麼不堪。任何人遇到這種事,都有生氣的權利;何況是他們背叛妳在先,又處處羞辱妳。妳只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有風度了。再說妳剛剛還『口』下留情,沒把場面搞到更難堪,已經很給他們面子了。」 他看出來了?筱芙的心突地一跳。她低下頭,說:「哪有?我罵得那麼凶,把新郎新娘都氣跑了,哪是給他們面子。」 看到她害羞的模樣,他莞爾一笑。「妳故意放低聲音,明明氣得要命,臉上還硬帶著笑,遠遠望著,根本沒人知道你們在吵架。甚至為了不讓大家難堪,某些話妳也只跟新娘咬耳朵,這不是給面子是什麼?」 她微微驚詫地望著他,沒想到自己的「別有用心」,竟被他看穿。 「妳並沒有自己說的那麼差勁,即使對方羞辱妳,妳仍保有善良的心。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這一點,大部分的人一旦被怒火衝去理智,便口不擇言、不留情面,但妳還能為人著想,這就是妳可愛的地方。」 他目光如炬地望著她,不但將她的行為和心理看得透徹,也毫不保留地傳達他的欣賞與愛慕。 筱芙無法控制自己,她的心跳急劇狂跳起來。他看她的方式讓她感到全身炙熱、無法呼吸。 「你……幹麼那樣看著我?」 「我怎樣看妳?」他有趣地反問。 「呃……好像……狗狗看到上等牛排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