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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莫顏 赫嘯風沒說話,只是一直盯著嫁衣。 她真的死了?不!他不信!沒發現屍體,就代表人有可能活著,他站起身,一一清點每一具屍首,陪嫁的十名宮娥,死了三人,而這三人裡並沒有蓉兒的兩名貼身女婢。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屍體,他拒絕承認她已不在人世的事實。 赫嘯風站起身,喝令一些人留下來繼續清理屍首,派了兩人快馬回報皇上,他則決定率領其他士兵去追查那些盜匪的下落,若蓉兒真落入這批殘忍的盜匪手中,那麼他將手刀所有對她不敬的人,即使滿手血腥也在所不惜。 看來,他必須動用江湖的人脈了。 他躍上了坐騎,領著士兵往盜匪可能盤據的方向策馬飛馳而去,並在心中呼喊,若老天垂憐他,讓他深愛的人失而復得,他願意用全部的生命換回她,只求再看她一眼,聽她爽朗的笑聲,若老天垂憐,他發誓,這一次他將拋去所有,包括自尊,帶著她浪跡天涯,只要她開心,上山下海他也願意跟隨。 他對自己發誓,就算上窮碧落下黃泉,也非找到她不可! 第十章 一年之後—— 揚州城,喧囂擾攘的街坊上,因為一男兩女的出現而引來不少側目,這三人策著馬,緩步行走在石板路上。 打從這三人進城開始,便是眾人注目的焦點,因為其中的男子生得俊俏非凡,貌若潘安,一身的青衫儒衣,斯文的氣質,渾然天成的貴族氣度,將其他男子全比了下去,得到不少女子的媚眼青睞。至於男子身旁的兩個女人,雖然都戴著青黑笠帽,但從那若隱若現的帽紗,以及婀娜多姿的身段,可以想見帽紗裡的容貌,必然十分出色。 沒人曉得,眼前的男子正是那位傳言馬巍谷一劫中,死於盜匪手中的文樂公主李雲蓉所喬裝。她不但好端端地活著,還雲遊四海了一年,另外兩名分別是她的婢女掬香和蔻兒。她們三人其實早在和親隊伍遇劫的前一晚,便悄悄溜走了,因而躲過了馬巍谷盜匪之役,當然,後來她們從其他地方聽說了這件事,而朝廷也向百姓宣告文樂公主的死訊,舉行皇族喪禮。 在驚訝時機的巧合及哀悼那些死者的同時,李雲蓉乾脆順水推舟當個死人,反正,她裝死也不是第一回了,這樣也省得去和親。 「公子,今晚就這裡找間客棧歇息吧。」蔻兒道。 扮成男裝的李雲蓉,瞧這揚州城挺繁榮的,大道兩旁店坊林立,有酒肆、布莊、香料店、玉店、藥鋪、字畫攤,及其他形形色色的店家,十分繁榮,倒是可以待個幾日。 「好,今晚就夜宿於此,找間合適的客棧吧。」 對李雲蓉而言,雖然失去了皇宮的富貴日子,但是在身心上卻得到莫大的自由,這一年來,她們三人一路扶持過來,看得越多,她就越快樂,當然,江湖的險惡也見識不少,幸運的是有兩名武功不弱的女婢作陪,總能逢凶化吉。 能過這種日子,是她一生的心願,心願達成了,她很感謝上蒼的疼惜,只是每當停下腳步歇息時,她內心某一處的脆弱,總會乘虛而入,教她就算有掬香和蔻兒為伴,仍免不了有所遺憾。 就像此刻,進了客棧的上房後,掬香和蔻兒忙著打理包袱,叫店小二準備茶水和熱毛巾,李雲蓉便獨自坐在窗口,兀自陷入了沈思。 一年了呀……她離開皇宮已經一年了,好快呢。 他……可安好?是否會想起她?在世人眼裡,她已經死了,而聽到她的死訊時,他可傷心?說不定一下子就把她忘了,現在已經妻妾成群,還有了於嗣…… 思及此,她心兒一痛,每當想到他可能娶了別的女人,心湖便無法平靜,所以她不願想,也不願知道他的消息,就怕聽到她害怕的,寧願拒絕去想。 打從他拒絕她的那一晚,她的心就死了,本以為可以藉著遊走江湖,行俠仗義,打抱不平,幫助受難的百姓等種種作為,將他的身影從心中除去,然而事實證明,時間越久,思念的痕跡越深,一道道重重地刻劃在心口上,無法抹滅…… 「公主,又想起他了?」掬香的聲音在身旁輕輕響起。 「才沒有。」她將臉轉開,假裝欣賞這間上房旁的庭院。 又在自欺欺人了!掬香歎息地搖頭,公主平時很開心,但是偶爾想事情想得出神,她和蔻兒不用問,也明白公主在想什麼。 「想他就去找他嘛。」蔻兒道。 「才不要!」李雲蓉橫了蔻兒一眼。 蔻兒聳聳肩,反正她也只是隨便說說,只不過這一年來瞧公主不時復發的「相思病」,一直末見起色,她個人認為心病還需心藥醫。「赫大人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說不定他改變了想法,願意和公主私奔了。」 「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 李雲蓉給蔻兒一個白眼。「我現在是死人,這世上已經沒有文樂公主這個人了,就算他知道我沒死,親自找來,我也不會見他的。」 「為什麼?」掬香問。 「他是統領,來找我只會有一個原因,就是帶我回宮裡覆命,我可不想『死而復生』嫁到西域去。」 蔻兒接著問:「那萬一赫大人是來求公主原諒的呢?」她和掬香好奇地盯著公主等著答案。 李雲蓉哼道:「若他真的來求我原諒,就要看他的誠意有多少,我才不會聽他幾句道歉的話就原諒他。唉,提這個幹麼,掃興掃興,沒事別害我想起那個負心人!」 到底是誰先害誰想起的啊?好像是公主吧。 「天色還早,咱們出去逛逛,看看有什麼新鮮的。」 在公主號令下,於是三人走出了客棧,除了逛店舖,也看看當地的小攤販賣些什麼新玩意兒,或是聽聽叫賣的內容。 沒多久,便瞧見不遠處聚集了人潮,還聽到有人哭叫,好奇之下,她們上前一探究竟。 「這位小哥,發生什麼事?」在人潮外圍,蔻兒向一位看熱鬧的百姓請教。 二八胡同的黃老爹,把所有家當全輸給了天門賭坊,現在連女兒也賠了進去,他想要回女兒,但白紙黑字簽了借據,賭坊不肯還,限他三日之內湊齊銀票,否則女兒就是賭坊的人了。」就見小哥搖搖頭,歎道:「唉,依我看,注定賣進青樓抵債嘍。」 「以人頭作賭?這可是犯法的。」掬香詫異道。 「像這樣的事已不是頭一回,不稀奇嘍。」 「難道縣府大人不管嗎?」蔻兒擰眉。 「賭坊繳的稅金多,初一十五還送禮,縣府衙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聰明的賭輸了就收手,別把妻兒都賠進去,只不過戒賭這碼子事——」小哥再度搖搖頭。「難嘍∼∼」 「豈有此理,誘人拿女兒作賭,這賭坊可真黑!」她們看向公主,三人眼中透著彼此才有的默契。 李雲蓉眼兒閃著鬼靈精的光芒,勾唇一笑。 「咱們進賭坊玩玩吧。」 ☆ ☆ ☆ ☆ ☆ ☆ ☆ ☆ ☆ ☆ ☆ ☆ ☆ ☆ 天門賭坊,雖不是揚州城最大的賭坊,卻也是小有名氣。 多少人抱著滿銀而來,卻空手而歸,有人賭輸了本,就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徹大悟,發誓戒賭。有人卻賭輸了所有家當還執迷不悟,一心認為自己有回本的機會,只是這個機會從此遙遙無期,直到傾家蕩產,賣妻女還債,一幕幕人倫悲劇持續地上演。 常言道,莊家是永遠的贏家,虧本的生意沒人做,十賭九輸,輸的當然不會是莊家,而是那些賭徒。 如今出現了一個特例,一位俊美的公子爺,拿著大把大把的銀票上門豪賭,幾乎每把必贏,手氣之好,驚動了天門賭坊的大老闆霸滔天。 賭坊擠滿了人,圍著一男兩女,男的英俊倜儻,兩個女的也都是美人,一位嬌美若水,一位冰艷如霜,舉手投足皆風情萬種,迷死了周圍的男人們,直盯著她們掹流口水。 人來人往的街坊上,幾名百姓談論著。 「嘿,聽說沒?天門賭坊來了一位年輕人,從三天前賭到現在,贏了不少吶。」 「他贏了多少?」 「少說有萬兩了。」 「喝!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啊!」 「可不是,光聽這數字就嚇死人,話說回來那位公子可真大膽,竟敢向霸滔天挑戰,還說要用賭局贖回那些被逼迫賣身還債的姑娘。」 「有這種事?那年輕人不知霸滔天乃揚州城出名的惡霸嗎?」 「那公子是外地來的,當然不曉得霸滔天的勢力,才會不要命地向霸滔天挑戰,可憐喲,我看沒多久,他贏的銀子全會被霸滔天再給贏回去,連同身邊兩位貌美如花的娘子,怕也會成為霸滔天的女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