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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洛彤 看著她這副模樣,於睿不懂得要適可而止、讓她靜一靜,反倒喜歡逗逗她。 「你說,要是我現在點上一把火,你會不會整個人燒起來?」他湊近她,獻上一個大笑臉。 車予潔大眼微瞇,在心裡考慮著是不是該賞這個不識相的男人一巴掌,還是索性將他直接踢下車? 綠燈亮起,後面車輛按喇叭催促著,不讓車予潔有遲疑的時間,她只能轉正視線,踩下油門繼續前進,心想:她就暫且饒他這一回。 不過……她屈指一算,自己大概饒了他不下數百回了,從來也不曾對他怎樣。 「你很奇怪耶,又不是沒有錢搭計程車,為什麼老是要我來載你?」車予潔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前輩子欠他,所以今生來當他的奴才。 「有免錢的車子可以坐,我為什麼要叫計程車?」於睿聳聳肩,像是她問了一個好笑的問題。 「敢情你真把我當奴才使喚?」車予潔瞪了他一眼。這人還真敢,對她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於睿雙手一攤、扯唇一笑,什麼也沒說,連解釋的意願也沒有,那表情似乎是說——這還用問嗎? 吼!車予潔氣在心裡,卻只能隱忍不發,沒辦法,她是沒欠他,不過她老媽倒是欠他們家很多。 當年父親早逝,母親帶著年幼的她四處打工賺錢,卻只能勉強餬口,有一餐沒一餐的過,還好遇上好心的於家人,提供不錯的工作機會之外還供住,讓她們免去房租的負擔,這在當時已經算是天大的幫助,卻也讓她從此陷入被於睿無限期壓搾的夢魘之中,再無翻身之日。 「這是你欠我的。」於睿一臉沾沾自喜。 「誰欠你?」車予潔從鼻端冷哼一聲。「欠也是欠你爸媽,關你什麼事?」 「父親積下的陰德,當然是由兒子來享福囉!」於睿回答得理直氣壯,高大的身子擠在小小的車裡十分突兀。 「歪理!也只有你才講得出來。」車予潔搖頭歎氣,對於他老是愛把彎的說成直的這件事,她早已經習慣了。 於睿被罵得不痛不癢,俊臉上沒什麼受挫的表情,高大的身子在座位上扭來扭去。 「你是個模特兒耶,別像條蟲一樣動來動去,很難看。」車予潔實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聲罵道。 「你沒事車子買這麼小,我的腿都沒地方放。」於睿發出抗議。這車還真小,他都已經把椅座調到最寬,還是覺得空間很狹小。 「乾脆把腿剁掉方便些,你不覺得嗎?」車予潔咬牙切齒地瞄了他那雙長腿一眼。 天理何在啊!她活到今天不過才短短不到一六○的身高,他的身材竟硬生生地比她長了一截,走在他身邊,活像七爺八爺出巡,難看極了。 「車予潔,天底下有哪個女人看我不是一臉陶醉樣?唯獨你,怎麼老像跟我結仇很深似地。」於睿習慣性連名帶姓喊她,從小的習慣怎麼也改不了,但他也沒想要改過。 車予潔再次冷哼。「你確定我跟你沒結仇嗎?」他老把她當奴才使喚,欺負她敢怒不敢言,這梁子早結大了。 「怎麼會結仇呢?我一向與人為善的。」於睿一臉無辜。 「哈哈!」車予潔冷笑兩聲。他的確「與人為善」,特別是「與女人為善」,大概不算是女人吧,才會跟他怎麼都不對盤。 「給你一個忠告,別那麼濫情,小心會有報應!」車予潔臉色微凜,看不慣他對女人、對愛情的態度。 「會有什麼報應?」於睿十分不以為然。「難不成上天會懲罰我一輩子娶不到老婆?還是……對啦!有個更慘一點的懲罰——」於睿突地拍掌,黑眸圓瞠。 車於潔睨他一眼,擺出一臉願聞其詳的表情,她很好奇是什麼樣的懲罰,會讓於睿露出這等驚駭的表情。 「沒人肯嫁我也就算了,我覺得更可怕的懲罰是……」於睿拉長聲音,故作神秘的靠近她。 他那神秘兮兮的態度讓車予潔更加好奇,她忍不住提起耳根,專注的想聽出答案。 「那種可怕的懲罰就是——娶你當老婆,哈哈哈!」語畢,於睿對自己的笑話很捧場,笑得整個車廂裡都充斥他低沉性感的聲音。 車予潔則嫌惡的瞇起眼,想踢他下車的意念愈來愈濃厚,她真是不明白,如此差勁的男人為何會這麼有女人緣? 可惡的男人! 「拜託,你成熟一點。」車予潔無可奈何地瞅他一眼,打從心底受不了他。 於睿真是個名符其實的雙面人,在鎂光燈下他優雅有魅力,舉手投足都充滿著男人的自信,眉眼散發出來的風采,總是讓坐在電視前的她一再揉眼睛,覺得自己神經錯亂,無法相信那個男人,就是每天把她當猴子耍的於睿。 「我跟誰在一起都要裝成熟,就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不用。」於睿俏皮地眨眨眼,黑眸笑得熠熠有光,看著已經恢復冷靜的車予潔,他笑得更加愉快。 那真是一種很難解釋的感覺,似乎只要待在她的身邊,他的心情就會不自覺地輕鬆;她老是裝成熟的平淡表情,自己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就特別愛鬧她。 那種無動於衷的表情對誰用都好,就是不該對他,偏偏車予潔就是很可惡,對誰都和顏悅色、笑容滿面,就是對他不理不睬。 他承認自己不上道,愈是不理會他,他愈要逗得她回應,那是他的狂妄、他的自信,也可以說他自私,就是要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想做的事,而這一點,他在車予潔身上表現得特別明顯。 誠如她所說的,他不是沒錢買車、沒錢叫計程車,甚至不缺人載他回家,但他就是喜歡一離開工作崗位就能看到車予潔,看到她冷冷的表情氣到冒煙,他心情就會好極了。 「我應該找機會把你這可笑的樣子錄起來,賣給想看你出糗的媒體,好好大賺一筆,也讓那些瞎了眼的女人瞧瞧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車予潔板起面孔,就是不願賞他一個笑臉。 然而於睿只是笑笑,高大的身子又靠了過來,灼熱的氣息烘得她臉紅髮熱。 「我是什麼樣的人,只有你最清楚。」親匿的耳語傳入她耳蝸,車予潔壓下臉紅的慾望,回了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是!你是史上最超級無賴的無賴。」最可惡、最沒品,卻又……最讓她無可奈何的大混蛋。 「最無賴的無賴?」於睿重複著她的評語,表情依舊愉悅。「全天下只有你會用這樣的評語說我,真是……」 「真是怎麼樣?」車予潔挑起眉回瞪他。「不滿意就下車啊!」 於睿只是搖搖頭,露出可以迷倒天下女人的陽光笑容,潔白的牙齒像雪一樣,白得讓她……想打斷那一口牙。 「真是『太可愛』了!」於睿搖頭搖了半天,終於想到一個適合她的形容詞,末了,還不忘伸手偷襲她小巧的鼻尖…… 「啊……」車予潔被他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方向盤猛地轉了大彎,差點直直開向對面車道。 「小心!」於睿整個心都提起來,大手趕忙伸過去握住方向盤,轉到正確的方向來。 「放手、放手!」車於潔的小手被緊緊地包在他溫熱的掌心裡,她再次緊張大叫,方向盤又開始不穩。 「你別叫了,該放手的是你,再這麼開下去要出車禍啦!」於睿跟著大聲吼,大掌握得更緊,努力想捉穩方向盤。 「放手放手,你放手就不會出車禍,快放啦!」車予潔也想握緊方向盤,但是她更想掙開他的大掌,手上有他包圍住的溫度,她怎麼冷靜得下來? 「你放啦!」於睿吼得比她還大聲,他又不是不想活了,再這樣讓她開下去,命就算留下大概也被毀容了。 只是兩人同樣都是固執的人,沒有任何一方有鬆手的傾向,一台車搖搖擺擺的在車道中開著,險象環生…… 「踩煞車、快踩煞車!」於睿在察看照後鏡之後,發現所有的車子都離他們一大段距離,立即明快的下判斷。 而車予潔終於也聽進他的建議,大力的踩了煞車,車子在刺耳的車胎磨合聲中有驚無險的停了下來。 於睿高高提起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來,他張開迷人的薄唇,正想要開口大罵—— 「你這混蛋!你沒事靠過來做什麼?我是司機你懂不懂?司機就是開車的人,你沒事過來握方向盤是怎樣?你不想活就算了,還要拉我一起做伴?!」車於潔在神經鬆懈下來之後,扯開喉嚨對著他大罵。 於睿皺起眉,看著眼前一點也不淑女的女人,甚至還用手摀住了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