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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甜欣 知道她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簡易凡厘不清此時自己混亂的思緒,他親眼看到她的異常,和自己一樣異於常人的能力,他無法不讓自己震驚、無法不讓自己漠視,更無法解釋自己此時心裡慢慢滲出來的喜悅,是的,是喜悅!一絲夾雜著感動的喜悅!他多年來幾乎遺忘的感覺又重新注入了他泛疼的心,他們擁有同樣的身軀,平凡人的軀殼,卻不可思議的蘊涵著不平凡的能量,原本他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如此,可是……她的出現到底意味著什麼,此時此刻她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到底在暗示著什麼? 一個答案幾乎呼之欲出的在簡易凡的腦海裡衝撞,她說要拯救他,拯救他沒有溫度的心,拯救在這芸芸眾生中孤單的那個他,拯救他已經陷在黑暗裡很久很久的感情……還有……還有什麼? 可是,他的心已經冰封了很多年,生活中只有孤單和寂寞,感情?哼!感情這個東西一向是他最不需要的,不是嗎?一個沒有心、沒有感覺的人,需要感情做什麼,這個世界上的人情世故他早就深深領教過,不付出也不接受,最可靠的就只有自己! 盯著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前邁進,簡易凡不自覺地緊閉上眼睛,他不應該讓自己受到她的影響,他不應該覺得喜悅,畢竟感受到喜悅的同時,他也更深的感受到心痛的滋味,是的,那種深深的心痛,痛徹心扉的讓他覺得只要緊緊的守住自己的一顆心就可以了。 「簡易凡!」 陳培愛出聲叫住前面越走越快的人,自己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 這是她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每個字都深深的震動著他緊繃的神經,停住腳步,他回頭望著幾米遠她的身影,小小的纖細的身軀裡包含著什麼樣的力量他不知道,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她的內心充滿了慈愛的柔情,他清楚的知道她嘴角的微笑是多麼的讓人沉迷,他更清楚的知道從來到這個世界上開始,他們就已經沒有選擇的被劃分到兩個不同世界,而自己的世界一直是冰冷的。 望著他目光緊緊的鎖定自己,陳培愛輕輕漾開一絲柔柔笑顏,在這場他和她的戰爭裡,她永遠不能躲避,因為他將會一如既往的選擇逃避,就好像現在一樣。 「走慢一點好嗎?我跟不上你的步伐!」 「你可以不用跟來!」 淡色的目光離開她淺笑的眸心,簡易凡將視線調離前方,這已經不是一開始他想要的遊戲了,如果有一方完全進攻,那另一方就不得不節節倒退;可笑的是,這次倒退的竟然是自己,不過他依然要逃離,逃到她的微笑到達不了的地方。 「你忘了我說過要和你在一起!」 為了抓住他閃躲的目光,陳培愛索性小跑幾步到他身前,和他面對面的倒著行走,這樣一前一後的對峙不禁讓簡易凡的眉頭微微皺起,這女人到底想做什麼?瞇眼看著前面不遠處的階梯,簡易凡冷漠的開口。 「你會跌倒。」 「不會!」陳培愛微笑的說完下一句:「因為有你在!」 這句話比這樣的對峙更讓簡易凡頭疼,他幾乎想要轉身離開,可是…… 「我從不出手幫人,而且你應該也有自保的能力。」 他緊緊的盯著已經出現在她腳後幾尺的階梯,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在心中歎出一口氣,他該怎麼辦? 跟著他停住的動作停住腳步,陳培愛微笑的望著他,她如水的眼眸緊緊的與他眼中漸漸冰裂的眸光糾纏,直到將他們全數覆蓋,他的眼中呈現一片深邃的幽藍,而自己的眼中…… 望著她眼中明顯的浮起一層紫霧,簡易凡選擇在下一秒閉上雙眼,他知道這是她第二次讓自己正視她,他知道她企圖用這樣的眼波來解凍自己,就如他剛才用暗示冰封那個劉經理在前一刻的記憶一樣,可是此刻他拒絕接受她的坦白,他拒絕得徹底,付出一向是接受的前提。 「你在逃避什麼?心痛嗎?每次你冰凍的時候我的心都會痛,你呢?我在運用能力的時候,你也會痛吧,好像從冰冷的死水中被敲醒的痛……」 「不!我不會痛,你痛是因為你的心臟不健康,你痛是因為我的能力讓你受不了,而我……從來沒感覺過痛,疼痛的滋味是什麼樣的?一次都沒感覺過。哼!我們不是同一種人!」 再次睜開眼睛,簡易凡早已放棄和潛意識的冰封做抵抗,是的,疼痛的滋味他早已經忘記,因為他學會了及時的冰凍住自己的心,連同所有的希望、期望、感覺、痛覺,統統一起冰封了起來。 「是嗎?可是……我找了你好久,久到一旦見到就不能放手。」 彷彿自言自語般,陳培愛望著他眼裡灰白色的冰霧苦笑的呢喃,是他欠她的,也是她欠他的,從開始到現在,他們倆永遠都跳脫不出這情債的牢籠,他在冰凍寒潭裡苦度終生,而她在永無止境的付出裡輪迴幾世,最終……她依然放不開他。 輕輕握住他的手,陳培愛微笑的再次縮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她要帶他去一個地方,一個可以使他的掙扎暫時平息的地方,踮起腳尖靠近他的耳邊,陳培愛輕吐軟語。 「跟我來好嗎?」 對上她眼中絢紫的妖艷,簡易凡冷靜的思索著她到底要帶自己去哪裡,腳步跟上她的牽引,他清楚的知道現在的自己無論被她帶到哪裡都不會受到影響,索性讓她徹底的死心吧!只是,手中握住她的柔荑,冰冷的指間接觸到她溫熱的肌膚,彷彿幾個世紀的隔閡一般,讓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一種隱隱的剌痛從心裡泛上胸腔。 ☆ ☆ ☆ ☆ ☆ ☆ ☆ ☆ ☆ ☆ ☆ ☆ ☆ ☆ 遠遠的望見教堂鐘樓的尖頂,陳培愛不禁露出恬靜的微笑,黃昏的光芒將此時此地映照得無比美麗。 順著她的目光,簡易凡也看到了,原來她帶他來的地方就是教堂。哼!他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教堂了,這裡的所有都讓他覺得厭惡、覺得偽善。 「你聽過教堂的鐘聲嗎?」 停住腳步,陳培愛回頭看著他額頭上已經微微攏起的眉峰,恐怕這裡是他最不願意接近的地方,但是她還是帶他來了,因為這裡是最能夠讓他平和的地方。 「每個整點都會有一種聲音,沉穩的莊重,但是卻能穿透所有隔閡,穿透所有一切的阻礙直達每個人的心靈,你聽……」 沒有留給他嘲諷的時間,鐘聲響起了,洪亮的聖潔鐘聲立刻竄進他們的聽覺神經,一聲聲的,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肅穆的迴響中沉澱下來一般,陳培愛輕輕的閉上眼睛,心裡默默的禱告,祈禱神聖的神能夠眷顧她身邊的男人。 望著橙色的光灑在她微閉的眼皮上,注視著她嘴角那一抹虔誠的微笑,簡易凡沒有覺得耳邊迴盪的鐘聲有她說的那麼神奇,但是她此刻聖潔的恬靜到讓他無法抽離目光。 到底她為什麼如此突然的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冰凍了二十六年的生命早已不需要誰的憐憫,如果需要的話,也早在多年前就死心絕望,他幾乎冰凍了自己的一切後路,她和他應該是兩條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 可是現在看來,彷彿是她努力得要打破自己的冰封,固執的要將他們倆牽扯在一起,可是結局呢?不知她可曾想過,付出是要求回報的,而他不可能回報她什麼,這樣的結局是她想要的嗎?她會接受嗎?她長長的睫毛下被遮住的明眸,是否能告訴他這個答案。 放任自己的思緒受意識的牽引,簡易凡俯身靠近她微仰的小臉,輕輕的採摘她嘴角的笑容,彷彿怕觸破晨光中的露水一樣,他的動作輕得連他都覺得珍貴。 在第一瞬間的接觸中,陳培愛緩緩的睜開眼睛,她晶瑩透亮的紫眸直直的對上簡易凡的雙瞳,沒有震動的彷彿連呼吸都停止一般,輕輕的揚起微笑,唇上微涼的溫柔告訴她,這個男人即使被冰封幾個世紀,但是想要逃脫的心一刻都不曾停止過,而自己一直是他的鑰匙。 直到她眼底泛起薄薄的笑意,簡易凡才緩緩的移開,他以為至少自己會得到一個輕薄的罪名,畢竟此時此刻此地是她所說的神聖之地,可是,她卻笑了,笑得那麼滿足、那麼釋然,彷彿她閉上眼睛所禱告的就是他這一吻的降臨,現在的她讓他幾乎矛盾的想要轉身就走,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