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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步月    


  「她很美麗。我昨天有看到她了,不過她應該不知道我是誰吧!還訓了我別喝酒又帶小孩,搞不好她把我當成來亂場的醉客。」湛慎行想起了時漾兒,嘴角揚起了笑容。

  「這是當然的!她是真的很美麗也很善良,巧的是她也問我怎麼婚宴上有個奇怪的男人,她問的應該就是你,我想啊她……」安弦凌突然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直直的盯著大哥嘴角那詭異的笑容。

  絕頂聰明的她,馬上猜出,並且大膽的假設,這怪怪的兩人似乎有點問題……不過,大哥已經有女友邵真了耶!

  漾兒姊身邊也有一個叫什麼君的,老是黏在她身邊,而且聽慎言說,邵真近來一直希望能結婚,說不定大哥的婚事也近了……

  唉唷!管他什麼邵真啊、邵假,君不君的,反正她對當初幫邵真引產時,她那高傲的態度極為不滿。再加上現在男未婚女未嫁,在印章蓋下去、戒指套下去前,都是自由身,如果英挺的大哥能與美麗的漾兒姊配成一對,那也是好事一樁。

  「咳!嗯,大哥,我覺得你應該親自登門,跟漾兒姊道個歉。」

  「道歉?」湛慎行挑高了一邊眉毛,好端端的為何要道歉?

  「是的!這可是我與慎言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我最美麗、有意義及必須講求完美的一天,然而你,竟然搞得像流浪漢般,在我的婚宴上、嚇到了。我的客人,所以我覺得你有必要去跟她道個歉。」弦凌故意講了很多個「我」,暗示著新娘最大唷!

  「我如果突然跑去跟她道歉,也未免太唐突了,下次若再見面時,我會跟她賠個不是的。」湛慎行轉過身去,不讓自己面對著弦凌。

  因為她那雙如斷層掃瞄般精密的眼,正努力的掃視著他的每一分表情與心思,這讓他有股不祥的感覺。

  「明天去吧!大哥。昨天婚宴結束時,要送賓客的小禮物,她來不及拿,就先走了,所以麻煩親愛的大哥,明日幫我將小禮物送過去一趟,我會先打通電話知會漾兒姊的。」弦凌笑得好燦爛。

  「找慎言陪你去吧!」湛慎行沒有轉過身,他一定會去找時漾兒,但如果經過弦凌這鬼丫頭,他直覺沒什麼好下場,所以不打算經過她這關去接觸漾兒。

  「唉唷,我跟我老公忙著準備出國度蜜月都來不及了,根本沒空過去。大哥,拜託、拜託,就麻煩你了。」

  安弦凌才不管他的拒絕,她拍了拍湛慎行的肩膀後,笑嘻嘻的收拾藥箱轉身離開,到了門口她回過頭,開口——

  「對了,大哥,明天一定要去喔!我等會兒馬上打電話給漾兒姊,說你一定會過去,就這麼決定了,晚安。」弦凌話一說完,隨即提起裙擺迅速地跑了出去,把後頭湛慎行的呼叫裝作沒聽到。

  「弦凌!」湛慎行叫了多聲,仍不見弦凌回應。

  他走到床邊緩緩坐下,忍不住皺起了眉,以他對弦凌的瞭解,他相信透過她的瞎搞,絕對沒好事。

  ☆ ☆ ☆ ☆ ☆ ☆ ☆ ☆ ☆ ☆ ☆ ☆ ☆ ☆

  位於半山腰的餐廳,原本在平常日的下午時段,應該是較冷清的時段,但湛慎行站在外頭,卻發現餐廳裡竟然坐了約八成的客人。

  這是他第一次到「Silence」。

  典雅復古的歐洲風外觀,外頭有著不少的薔薇花及香草,而從窗子看進去,是高雅的蕾絲窗簾,及全原木的溫暖裝潢,在在都顯示出該店主人的品味。

  這也就是時漾兒所散發的氣質——高貴典雅卻也平易近人。

  湛慎行無奈的低頭,拍了拍襯衫上的黑手印。如果不是已經約好了時間,否則此刻他真的不想進去。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近來剛忙完婚宴的湛家二媳婦安大醫生,為什麼不跟老公享受蜜月的甜蜜,兩個人好好的恩愛去,反而是一早蹲在陽台種花生?!

  而且還在他換上一身休閒的淺色襯衫趕著要出門時,「突然間」踉蹌了一下,一雙手就「啪」一聲落在他上衣,搞得他上衣又髒了。

  「別再換了啦!大哥,我剛剛打電話跟漾兒姊說你馬上到,她要特別騰出時間跟你吃個飯,你再上去換個衣服,又會拖到她休息的時間,屆時讓她空等半天,這樣未免太沒紳士風度了吧!等等我會再打電話跟她說,你衣服是不小心被我弄髒的。好了,快出門吧!大哥,掰掰。」

  安弦凌一邊念,一邊推著他,在掰掰兩個字說完後,他也被推到門外,且動作迅速的把門關上兼上鎖……

  「你來了啊?怎麼那麼早呢?」

  時漾兒推開了門,走到了湛慎行面前,巧笑倩兮的問著他。

  時樣兒甜美的聲音,讓湛慎行即刻從方纔的思緒裡,回到了現實。

  今日的她,那一頭柔軟的微卷長髮,紮成了俏麗的馬尾,穿著一身優雅裁剪深紫色裙裝的她,看起來更加的年輕俏麗。

  「別在外頭說話,外頭太陽正熱呢!先進來吧!」

  「時小姐,這是弦凌要我轉交給你的禮物,你那天趕著走,沒拿到婚宴後送給客人的小禮物。」湛慎行遞出一個用紫色與粉紅色包裝紙,包裝成玫瑰形狀的小禮盒,遞給了時漾兒。

  「謝……謝!對了,我已經幫你準備好制服了,等會兒我會教你該做些什麼的,先進來吧!」聽到他低沉的嗓音,不知為何,她的心,竟失控的狂跳著、震撼著。

  「制服?」他剛才如果沒聽錯,她為他準備好了……制服?

  「對啊!在我這兒的員工都是有制服的唷!別發呆了,我們走。」

  時漾兒熱情地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不過,當她的手一碰上他的時,卻又即刻放開了他。

  她不明白甫碰上他手那瞬間,怎麼會有著那樣的奇特感覺!彷彿從兩人相觸之處釋出一股電流,瞬間溢滿了她的胸間,讓她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卻仍平撫不了狂躍的心跳。

  「怎麼了?」他不解的望著她捉住自己又放開的動作。

  「沒……沒事!快進來吧!」時漾兒轉過身去,帶他進了餐廳,繞過了高朋滿座的室內用餐區後,她輕推開了玻璃門,將湛慎行領到室外用餐區。

  湛慎行望著這一園繽紛的薔薇,他不禁更加欣賞時漾兒。

  一個小女子竟然能靠自己的力量,把一間餐廳經營的有聲有色,連個戶外用餐區也佈置的無可挑剔,美麗卻不失自然。

  但,當他將目光轉移到餐桌上的物品時,他不禁詫異。

  一套深紫與黑搭配而成的制服整齊的疊在桌上,在制服旁還有一些表格與一個牛皮紙袋。

  「你先坐下,還有些資料要寫唷!」時漾兒不敢再看向他的眼,她走到桌邊優雅的坐下,拿起了表格,準備邊問邊填寫。

  「弦凌說你叫王勝行,是王子的王,勝利的勝,行為的行嗎?」她鼓起勇氣抬起頭,望向了他,卻沒想到看見他一臉的困惑。

  「王勝行?」湛慎行不解的望著時漾兒,為什麼弦凌要告訴她,自己叫王勝行?他何時改名字了?

  「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弦凌說我叫王勝行?」

  「嗯,對啊!她說你是在她醫院裡救的無業遊民之一。」

  雖然在時漾兒眼裡,他與無業遊民是絕對勾不上邊,但她相信弦凌是不會騙她的。

  「無業遊民?」湛慎行似乎有點懂弦凌的把戲了。

  制服、無業遊民、員工,以及那一日婚宴上,他與小花童弄了一身髒,又一手拎著酒瓶的狼狽模樣,他無奈的笑了笑。

  虧她想得出來這詭計,但她未免把自己給設定的太……慘了吧。

  「嗯!弦凌說你失業一段時間,有一天她在醫院值班時,看到你被救護車送進來,好像說你餓了好幾天沒東西吃,昏倒在馬路上被人送進醫院。」

  時漾兒想著剛才弦凌在電話裡說的事,不過,她越看越覺得懷疑,他的身材很精實高壯,活像個甫回台的ABC,一點也不像是個曾餓到昏倒的人啊?

  但當她的視線掃到了他那弄了幾個黑手印的衣服時,才緩緩平息了方纔的懷疑。

  「嗯,那弦……安醫生,還有跟你說了什麼嗎?」

  湛慎行當然知道她在看自己胸前那幾個手印,他現在完完全全明白弦凌搞的詭計了,難怪她今天一早不睡到自然醒,還有她那突然其來種花生的「雅致」。

  他決定順著安弦凌搞的把戲玩下去,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既然他的好弟媳要這麼玩,要給他這麼大的「意外驚喜」,那麼他特地回台暫替慎一吉管理台灣總公司,好讓他們新婚夫婦能度蜜月的美意,就免了吧!

  「弦凌說,你……」時漾兒突然說不出來,她害怕自己這麼說,會傷了一個男人的自尊。

  「沒關係!她對你說了些什麼,你盡量說。」當然得聽她說,否則到時候露出馬腳,這遊戲怎麼玩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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