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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恬寧    


  第二天和第三天,呂希磊一行人仍停留在驛站,因為顛簸的趕路對受傷的呂希磊來說是個摧殘。

  而擔心官府會來報仇的憂慮也由於一切風平浪靜而消除。

  驛站裡靜悄悄的,來往經過的人很少,所以裡面只住著他們。

  這天中午,大海正在馬廄裡餵馬,一隻信鴿落到他前面的一根木樁上。

  「來來,是你!」他認出是二爺養在家裡的信鴿,急忙放下手裡的木桶,上前一把抓住它。

  「二爺,來來來了!」大海喊著,推開呂希磊的房門。

  呂希磊正坐在桌邊暍著粥,他已經可以起床了;阮顏則在床邊替他疊著衣服。

  聽到大海的聲音,阮顏站起來,迷惑地看著大海。

  她怎麼聽不懂大海的話?

  呂希磊看到她疑惑的表情,將桌邊的粥稍稍挪開一點,替阮顏解疑道:「我的一隻信鴿叫來來,給我送信來了。」

  阮顏微訝,但隨即笑了。來來,好可愛的名字。

  呂希磊接過大海從鴿子腿上取下來的小紙條,展開,裡面有一行小宇——速回,密楊事,急!

  呂希磊眉頭一皺,想必大哥也知道楊狗官的事了,他對大海說:「準備一下,明天起程。」

  「大爺要你趕緊回去,那你的傷?」大海是猜到這是大爺的信,因為這鴿子是他們兄弟倆通信用的。

  「不礙事,時間不多了,不能再耽擱!」呂希磊淡淡地說道,「等我給他回個信。」

  一旁的阮顏聽到這裡,趕忙去給他拿筆墨紙硯,

  ☆ ☆ ☆ ☆ ☆ ☆ ☆ ☆ ☆ ☆ ☆ ☆ ☆ ☆

  呂希磊他們剛將信鴿送走,門外突然傳來喧鬧。

  砰!房門被撞開了。

  一個戴著監當官帽子的中年男人來勢洶洶地踏進來,後面跟著驛站官和一群差役。

  「我倒要看看,是誰把最好的房間給住了。」他一雙鼠目盯著呂希磊。

  呂希磊挺直身子,將目光越過他們放到門外去。

  監當宮眉頭一皺,「你們是什麼人?」他繞著呂希磊轉了一圈,又開始打量大海與阮顏。

  阮顏因為已經見識過呂希磊與大海的武功,現在遇到這樣的狀況她也不那麼慌張了,只往呂希磊身邊靠了靠。

  監當官惡狠狠的視線看向阮顏,突然他露出驚駭的神色,後退—步。

  阮顏被他盯著,心裡想到那天要劫自己的人,不禁感到氣憤,眉頭蹙了起來。

  監當官再後退,轉身朝門口匆匆地走了出去。

  一室的人皆訝然,滿臉不解。

  呆立一會兒後,驛站官哈哈地說:「打擾了、打擾了。」他便領著那些差役也走了出去。

  「阮顏,你認識那個監當官嗎?」呂希磊深皺眉頭,他感覺到有問題。

  「不認識。」阮顏一臉迷惑,「怎麼了?」

  「沒事,別亂想。」呂希磊拉過她的手,拍了拍。

  「二爺,要查他們嗎?」一旁的大海問。

  「不,注意防範就行了。」明天就要動身了,只要他們不來找麻煩,就先放他們一馬。

  ☆ ☆ ☆ ☆ ☆ ☆ ☆ ☆ ☆ ☆ ☆ ☆ ☆ ☆

  晚上。

  呂希磊在床上打坐運功療傷。

  阮顏和大海、三兒在另一個房間。

  在他們斜對面的一個房間裡,鬼鬼祟祟地走出兩個提著刀的差役,他們匆匆走到呂希磊房間的窗下,其中一個差役用手指輕輕戳開一個小洞。

  呂希磊在體內緩緩收回一股氣,療傷結束了。

  這時他耳朵輕輕地跳了幾下,門外有人,他馬上察覺出來;但他仍閉著眼睛,故意不動聲色。

  過了一會兒,那小洞慢慢伸進一個小竹筒,一股氣吹了進來。

  呂希磊屏住呼吸,身子慢慢地倒下來。

  一會兒,門開了,兩個差役走了進來,一個四處探視,另一個移到呂希磊的床邊,伸手去探呂希磊的氣息。

  呂希磊突然睜開眼睛,伸手一抓,便把那差役胸前的衣服給抓住。

  差役立刻舉起手裡拿的刀往下砍。

  呂希磊舉起另一隻手一劈,差役悶哼一聲,就軟軟地跌到地上。

  另一個差役馬上撲上來,呂希磊翻身坐起來,抬腿一踢。

  砰!差役撞到對面的牆壁,碰到旁邊的臉盆架子,臉盆砸到他身上。

  「說,為什麼要來殺人?」呂希磊走過去,跪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服。

  「我……我們……我們不是來殺人的。」差役沒有想到房間裡的人武功這麼高強,大人說將他們毒暈後扛回去審問;沒有想到他還會武功,他一下子嚇傻了。

  「不是殺人?」呂希磊濃眉一挑。

  「我們是奉大人的命來抓你們回去審問的。」差役老老實實地回答,他害怕地看著呂希磊,希望自己乖乖招供能讓面前的大俠放過一命。

  「審問?」

  「是的,大人懷疑……懷疑……自己撞到鬼。」說到這裡,他哆嗦了一下。

  這時,在隔壁聽到動靜的阮顏他們已經跑了過來。

  「怎麼了?」他們看到呂希磊沒事都鬆了一口氣,圍在兩人旁邊。

  呂希磊看了他們一眼,繼續問那差役:「說,怎麼回事!」

  「大……大人看到你房間裡的姑娘長得、長得像一個死去的人,吩咐我們去驛站官那裡打聽她的事情,可是打聽不出什麼來,就……就讓我們來……來抓你們。」差役說著,害怕地看了阮顏一眼。

  「他說的那個死去的人可是眼前這姑娘?」呂希磊將他胸前的衣服揪得更緊。

  「咳……咳咳……咳……」差役咳了起來,「是……是的。」

  阮顏嚇得摀住自己的小嘴。

  「阮文臣家可是他燒的?」呂希磊的眼睛瞇了起來。

  「是、是的……」那差役戰戰兢兢地回答。

  旁邊的阮顏聽到這句話,眼淚倏地湧了上來。

  喀!呂希磊將他的脖子一扭,差役的身子軟了下去。

  「大海、三兒,將他們丟出去,順便去將那狗官給殺了,別驚動其它人!」呂希磊冷著聲說。

  「是!」大海和三兒一人一個地將差役提了起來,扛出房門。

  阮顏靜靜地流著淚,沒想到仇人在這裡相見,而且還要殺自己滅口,她感到—陣害怕和難過。

  「不要哭了……」呂希磊將她擁入懷裡,「我一定不會放過兇手的!」

  深夜一片靜悄悄……

  天濛濛亮的時候,兩輛馬車悄悄地駛出驛站的院子。

  ☆ ☆ ☆ ☆ ☆ ☆ ☆ ☆ ☆ ☆ ☆ ☆ ☆ ☆

  時近中午,馬車裡——

  「希磊……」

  阮顏抬起頭,她的小手緊緊地抓著呂希磊的衣服。

  「不要擔心,大哥很好相處的。」呂希磊知道她心裡的擔憂,撫了撫她的背,又道:「等回到家,就可以給你做一些衣服了。」想到能看到她裝扮的樣子,他心裡有著期待的喜悅。

  阮顏笑了。她一直都穿著他的衣服,非常寬大,行動不便,但也沒有別的選擇。她的頭髮又黑又亮,軟如綢緞,頭髮上也沒有任何的頭飾,只簡單地將前面的髮絲挽到後面,編成辮子後繞成一個圓圓的髻,後面的髮絲則輕輕地披著。

  馬車外,丹稜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一派繁榮的景象。

  「二爺,到了!」三兒興奮地喊道。

  他們的馬車停在一家院子的大門前面。

  呂希磊撩起布簾走下馬車,然後伸手去扶阮顏。

  三兒已經先奔去敲門了,將門上的銅鑲拍得噹噹響,大聲喊道:「二爺回來了!」

  門裡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門立刻打開了,一名半老的老頭子站在大家的眼前。

  「二爺回來啦!」他驚喜地喊道。

  「嗯!」呂希磊答著,扶著阮顏走了進去。

  大海和三兒,還有那老頭子隨後拎著行李也進去了。

  ☆ ☆ ☆ ☆ ☆ ☆ ☆ ☆ ☆ ☆ ☆ ☆ ☆ ☆

  這是一座很大卻顯得樸素的宅子。從大門進去,是一個小天井,有著兩排廂房,對面的牆邊還搭著滿滿的酒缸子,空氣裡帶著淡淡的酒香。

  阮顏跟著呂希磊穿過天井,又踏進一道門,眼前便是一個小巧的院子,院子四四方方,不大,卻種滿了繽紛的花草;兩邊是迴廊,對面便是正廳與兩間偏房。

  左右迴廊又分別通向兩個院子,左院為呂希磊的院子,右院則是其大哥呂希元的。

  他們剛踏進院子,要經過迴廊走到正廳去,便聽到右邊的院子裡傳來—道爽朗的笑聲,

  一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滿臉神采奕奕,大眼炯炯有神,「哈哈!希磊回來啦!」

  呂希磊扶著阮顏站住了,「大哥。」他喊了一聲。

  「唷,這就是弟妹嗎?」中年男子走過來,親切地看著阮顏。

  阮顏倏地臉紅了,侷促不安。

  「好、好……你們先回院裡梳洗一下好好歇息歇息,等晚膳的時候再敘吧!」呂希元注意到阮顏的窘迫,以及他們身上的風塵,便諒解地說,他的眼裡充滿了疼愛,這個弟弟終於找到自己心愛的女子了。

  當他看到來來帶回來的紙條,知道弟弟要帶弟熄回來時,他就激動興奮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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