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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卡兒 赤狐用鴉片麻醉了安勝昊,李正雄開始小心翼翼地將嵌在體內的子彈取出,熟練地為昏迷中的安勝昊包紮傷口。「好了。」 水巽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 李正雄起身走到一邊,將沾滿血的雙手伸進水盆裡洗盡,「等藥效過了,他就曾醒來。」 「對!痛醒。」赤狐在一旁插話。 李正雄面有慍色的白了赤狐一眼,「你跟我出來,我有話問你。」他有意支開赤狐。 赤狐自知犯錯,低著頭如搗蒜般點頭。 李正雄又瞅著一臉憂容的水巽,「你放心,他有很強的生命力,相信這點疼痛還奈何不了他。」隨後強拉著赤狐出去。 水巽看著趴在床上的安勝昊,雪白的枕頭襯著那張慘白而毫無血色、沒有任何表情的俊顏,她心如刀割地坐在床邊緊握著他的手。 「你真的好傻。赤狐說得對,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此時她的心中漲滿著心痛與愛,頓時思緒飛回初見時的記憶,一點一滴在她的腦海裡一一浮現。 她的臉上漾著從未有的柔情與愛,她深情睇著躺在床上的安勝昊,柔荑撫著他的臉頰,「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是一個愚蠢又後知後覺的女人,勝昊--」她緊握住他的手,然後放在她的額頭上,低著頭祈求禱告。 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到底她握著他的手多久,時間不再是分秒地過去,而是隨著安勝昊斷斷續續的呼吸聲而流逝。 「水……巽……」他的聲音既輕飄又虛弱。 「噓,別動,我在這裡。」她溫柔地安撫著他。 突然他緊握著她的手,緊擰著眉頭,「不要離開我--」 「不會的。」水巽心疼又堅定的承諾。 安勝昊彷彿聽到了她的承諾,鬆了眉間的聚峰,又睡著了,此時的水巽凝視著沉睡中的安勝昊,心中千頭萬緒。 天啊!她為什麼會墜入這般無奈的情網中呢? 水巽心神俱裂地閉上雙眸,心中沉痛不已。 ***** 赤狐將所有事情的始末,毫不保留地一一道出,李正雄才知道安勝昊為了他這個朋友,遭受到多少誣陷。 他走進來探望安勝昊時,看到水巽不經意流露出對安勝昊的關懷,他相信安勝昊終於覓得佳人的芳心,不禁為他感到欣慰。 他悄然來到水巽的身邊,越過水巽看著躺在床上的安勝昊,「他現在怎麼樣?還沒醒過來嗎?」 水巽回頭仰望著李正雄,隨即又凝視沉睡的安勝昊,「醒來一下下,又睡著了,唉!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會完全清醒。」 「看情形可能要等到明天了。」李正雄喟歎一聲。 水巽目不轉睛的盯著安勝昊,眼底泛起濃濃的情愫。 李正雄瞅著水巽,忐忑不安地悶:「我可否借用你一點時間?」 水巽頓時訝異地望著他,「有什麼事嗎?」她捨不得離開安勝昊半步。 「只要幾分鐘就好了。」李正雄怯怯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懇求。 水巽憂悒的眼神先瞄了一眼暫時毫無動靜的安勝昊,又看了李正雄,「好吧。」水巽起身站在李正雄的面前。 李正雄領著水巽來到供奉安勝昊先人的廳前,「赤狐將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 水巽心頭先是一怔,但是她尚不確定赤狐到底對他說了什麼。「你是指哪件事?」 李正雄苦澀地露出淡而飄□的笑,「所有的事,包括家父誣詆勝昊,還有就是你和勝昊之間所發生的事。」 「噢!」水巽驚愕地望著李正雄,「赤狐全告訴你了。」 「不單單如此,他還告訴我,你是家父手下的一名大將。」李正雄坦然地道出所有的事情。 「沒錯,我是你父親手下的警官,但是如今我已經無法再擔任警官的職務,我面對的是我這一生中最難抉擇的問題。」水巽神色迷惘而困惑。 李正雄突然莞爾一笑,「這有什麼難的,既然你已經知道所有不利勝昊的事情全是有心的人故意捏造,你還有什麼好煩憂?」 「話說得不錯,但是事情是要講求證據的,如今勝昊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實他的清白,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還是百口莫辯。」水巽說得頭頭是道、振振有辭。 李正雄倏然轉身面對著桌上所有的先人木像。「世間上的法律只是約束好人的規章,卻是保護壞人--」 李正雄此話震撼了水巽,她身為司法人員怎可讓人誣蔑法令。「你怎麼這麼說,我們司法人員完全是照著國家的法律來執行任務。」 「是嗎?」他嘴邊泛起一抹訕笑,「許多執法人員知法,玩法而犯法,怎麼沒有人逮捕他、控告他?」 「你--」水巽神情木然,心裡一陣涼,「你該不會指……局長吧?」 他痛苦地苦笑兩聲,「我可沒有指名道姓。」 水巽突地靜默不語。 「就如你所看到外面一片的罌粟花,它可以讓人墮入痛苦、黑暗的深淵,但是你也親眼看到它可以救人,彼此之間有著矛盾。」他緩緩地將視線移向前方的木像,「勝昊可曾經告訴你有關他先人的事嗎?」 水巽的視線移至前方,「沒有。」 「這些人全都是黑巖王朝的後裔,他們是正義的化身,卻遭受到無情的詛咒,這該作何解釋?」李正雄感慨萬千的長歎一聲。 「無情的詛咒?」水巽感到訝異,嬌顏盈滿著好奇神色。 李正雄凝望著前方的木像,「你發覺到一件事了嗎?除了幾位有著老邁神情之外,其他人都很年輕。」 水巽仔細地觀察每一個木像,「是呀,這是為什麼?」 「不知在幾千年前,向來維護正義的黑巖王朝,因一次錯殺某位正直官吏而遭受詛咒,凡是身上流著黑巖王朝血液的子孫們都逃不過三十歲那天的生日。」李正雄一臉正色,娓娓道出其間的事由。 「我不相信,如果每個人都過不了三十歲的生日,為什麼還會出現幾個老邁的木像,難道說他們不是黑巖王朝的人嗎?」水巽心存狐疑。 「他們是的,只是他們在一生中找到自己的真愛,所以能安然的度過三十歲的生日。」他隨即解釋。 水巽愣住了! 「我從赤狐的口中得知,也從勝昊的神情觀察出勝昊對你的感情,他從來沒帶過任何一個女孩來這裡,你是第一個,之前他對愛情是擺出不予寄望的慵懶,而今他真的是中了邱比特的金箭。」他臉上綻放欣慰的微笑。 水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李正雄,耐心地聽他訴說完後,才緩緩道:「可能嗎?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因為--」他眾精會神地凝視她好一會兒,而後正經八百地道:「我肯定勝昊愛上了你,而你也一樣愛上了勝昊。」他一針見血、單刀直入的說。 愛上了勝昊?她愛上了勝昊?真的嗎? 李正雄的話像棒槌般重重地敲擊水巽的心坎,這不也正是纏繞她心頭的困惑嗎?連初次見面的李正雄都能窺視出她的內心,為什麼自己還一直理不出頭緒呢? 水巽感激地看著他,「謝謝你點醒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緩步來到水巽的面前,疼愛地將手按在她的肩上,像兄長般誠懇地道:「幸福在你們的手上就要緊緊地抓住,千萬不要讓它從指間溜走,否則到時你和勝昊都會痛不欲生。」 聞言,她的黑眸無法遏止的湧上一股熱流,「我會的。」 「我該說的都說完了,相信我,有一天勝昊的無辜會澄清的。」他突地冒出這句話,臉上泛著一抹溫馨愉悅的微笑,「快去看他吧。」 她感激地望著他,心裡恨不得趕緊飛回勝昊的身邊,她對著他淺淺嬌美一笑,迫不及待奔回勝昊的身邊。 ***** 李正雄說的一點都沒錯,真是料事如神,第二天早上安勝昊醒了過來。 水巽坐在安勝昊的床邊,分分秒秒地陪著他,緊握著他的手。突然間安勝昊動了動手指,她驚喜地附在他的耳畔,不停地喚著他的名字:「勝昊、勝昊--」 安勝昊眨了眨眼,斷斷續續逸出:「水巽、水巽--」他的聲音比之前顯得有力些。 「我在這裡。」緊握住安勝昊的手,柔荑故意加重些許力道,她要讓安勝昊知道她就在他身邊。 安勝昊感覺自己彷彿置身在一個不可能的絢麗夢境,水巽怎麼會守在他的身旁?他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睛望著她,眼角綻出驚喜的笑意。「是真的,不是夢。」 「你終於醒了。」水巽早已激動地淚如雨下,雙手緊握著他的手,貼在自己淚流滿面的面頰,「你真的很傻。」 他看盡、拭盡多少女子的淚珠,但是唯有水巽的淚水震懾了他,滾熱的淚珠一顆顆熨燙著他的心,「水巽,不要哭,我真的沒事。」 「還說,如果不是你傻得替我擋這槍,你今天也不必受苦。」陣陣椎心之痛襲擊著她五臟六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