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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禎祥 「雲姐——」秦云云一驚,圓眸泛水的望著她。 「見雲,你在說什麼?」秦振揚走上前抓住她的纖臂,卻不敢多用力。 「揚哥,你知道我對這門親事的看法,若在之前,我可以為了你的一句話嫁給我不愛的任何男人,可是現在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崔公子與云云兩情相悅,云云是我最疼的妹妹,我不能為了你而犧牲她的幸福,讓三個人全陷入痛苦中。」柳見雲溫柔的眸子定定的望著秦振揚。 「就算你同意他們的婚事,我也不同意,云云是我的妹妹,她的婚姻大事由我作主!云云,如果你執意嫁他,就當沒有我這個哥哥。」秦振揚嚴厲的說道。 秦云云身子輕顫,咬著唇望著兄長,淚珠兒彷彿掉不盡似地又落下。 「揚哥,你真的這麼狠心,一定要拆散他們嗎?」 「云云愛上他就是錯,我不能讓她一錯再錯!我不會讓人有借口說我們兄妹不顧義父義母的恩惠,更不要她被人冠上奪人夫婿的罪名!」秦振揚銳眸盯著秦云云,一字字皆沉重的刺入她的心中。 秦云云垂首,緩緩的由崔爾梓的懷中退開。 「云云!」崔爾梓拉住漸離的手,胸口悶窒的看著她。 秦云云淚眼迷濛的望著他緊繃擔憂的表情,用衣袖抹去自己流不停的淚,抽抽噎噎地說:「對不起……」 崔爾梓手一頓,心開始緊縮,盯著她的黑眸開始凝聚風暴。「對不起什麼?」 「哥哥說得對……對不起……」秦云云眼中的人影愈來愈模糊,可她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這是你的選擇?為了阻止他人的聞言閒語,卻背叛了你自己的心和我對你的感情?」他輕柔的聲音好冷,冷透她的心扉。 「對不起……」秦云云肩頭瑟縮地瞥他一眼,他的怒氣與憂傷讓她心痛得再也無法忍受,轉身奪門而出。 她是個膽小鬼,義父義母的恩情太重,重得她無法承受他人的責難。 崔爾梓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空蕩的手,良久,他看向秦振揚,扯出一記冷笑,「你滿意了吧?云云為了你們放棄了她自己,可是我不會放棄的,絕不會!」 柳見雲平靜的望著秦振揚,憂傷地問道:「為了恩情,你將所有人全部逼入地獄,這樣你就快樂了嗎?」 秦振揚無言,望著她纖弱的身子走出書房。 ☆ ☆ ☆ ☆ ☆ ☆ ☆ ☆ ☆ ☆ ☆ ☆ ☆ ☆ 秦云云坐在桌邊,望著搖晃的火光發呆。 自從那一日選擇恩情而背離崔爾梓後,她的時間就停在那一刻,無法往前走。 鎮日不吃不喝、夜夜輾轉難眠,幾日下來,原本就不甚美麗的面容益發憔悴了。 一想起崔爾梓,她的眼淚不自覺又滴落。 「既然不捨,又何苦說那種讓人生氣的話折磨自己?」輕聲歎息隨著夜風飄進半合的窗扉。 秦云云身子一僵,怔忡的望著站在窗外苦笑的容顏。 「你……你怎麼……」語未完,淚珠兒已滿腮。 「我怎麼會來嗎?你以為你單方面的說法,就能讓我放棄嗎?」他扯唇苦笑。 這幾日,他夜夜站在窗外,聽著她的低泣,心雖如刀割,可又氣惱她的決定,想懲罰她。但結果卻也是懲罰自己,最終還是忍不住出聲。 「你不該來的,我……我不想見到你啊……哇!」她搗著臉忍不住嚎啕大哭。 「不要哭了,你哭很醜的。」他歎了口氣,輕輕地躍進窗內,將她摟進壞中。 「你……連人家哭都還說話取笑我……」她抽噎的抱怨著他的不體貼,一雙眼紅如兔。 「我哪是取笑你,我是心疼你啊!你哭了幾日,我心痛了幾日,我來了,你還哭嗎?」他淡淡的笑,語氣多無奈。 「你……這些日子都在外頭?我以為你回去了……」她抬起哭腫的眼、哭紅的鼻,一點都不美的瞅著他。 「你在這裡,我又怎麼走得開?本以為你會回山上,我還準備上山劫人,誰知你卻躲在房裡,哪裡也不去。」他用衣袖為她拭淚,黑眸含笑。 「我不能走,你也不該來。」她圓眸泛霧地望著他,。 「不來讓你一個人哭到死?我都不知道你的淚這麼多,流不盡似的。」他放輕聲音,輕笑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麼愛哭,可是就是忍不住。」她吸吸鼻,靦腆的說。 「你不知道你的一時衝動,讓我又氣又傷心,沒想到你這麼簡單就放棄對我的感情,棄我如敝屐。」他眼神黯淡,說得好不哀怨。 「我……對不起,可是義父義母的恩情,我不能不報答。我心裡早知道就算你退了婚,哥哥也不可能同意我們的婚事……」她咬著下唇,又開始流淚。 崔爾梓撇唇輕笑道:「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讓他答應。」 她眨著淚眼望著他,不安地問道:「你……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他一個低頭,吻住她的叨念;她眼眨也不眨的望著他貼近的俊顏,在他深黑清亮的眸中看見自己。他的唇溫柔而灼熱的燙平她的不安,讓她的心如同蝴蝶拍翅般地鼓動起來。 崔爾梓放開她的唇,望著她迷濛的眼,忍不住輕笑道:「不要擔心,我不會做任何傷害繡纖坊的事,只是要讓秦振揚知道他無法事事如願,一定會讓他答應的。」 「你到底做了什麼?」 「不是我做什麼,而是柳見雲會做什麼。」他摟著她坐下,恣意撫摸她柔軟的身子。」 秦云云臉微紅的抓住他放肆游移的手,低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既然用說的秦振揚不聽,那麼非得要給他一記當頭棒喝他才會覺醒。」崔爾梓撇唇笑道。 「雲姐要做什麼?」她蹙起柳盾,有些擔憂柳見雲會做出什麼事。 「很簡單,離家出走。」他抿唇露出一記神秘的笑容。 「什麼?!」秦云云由他的膝上跳起,瞪圓了眼叫道:「離家出走?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是你慫恿的吧?」 「你以為我會做這麼簡單的事嗎?離家出走是柳見雲的想法。」 「可是雲姐身子弱,又不會武功,她離開家誰照顧她?香香有跟著去嗎?」 「我就知道你不會放心她,我已經安排好她的住處,自然有人照顧她。」他拉住她蹦跳的身子,安撫她緊張的情緒。 「真的?雲姐現在在哪裡?」 「你不能知道。」他搖頭道。 「為什麼不能知道?」她不悅的瞪著他。 「因為一旦你哥哥問你,你若知道一定會全盤托出,到時離家出走的把戲不就沒有看頭了?」崔爾梓早摸清她的個性,她不會撒謊,心又軟,遲早會露餡。 秦云云啜著唇,無言反駁,只能問:「可是……這樣真的能夠讓哥哥屈服嗎?」 「當然。因為普天之下只有我知道柳見雲的下落,除非他答應我們的事,否則這輩子他別想再見到柳見雲。」 自信的笑容與眸底狡猾的光芒,教秦云云開始覺得嚴謹的兄長與崔爾梓為敵,實在是件可憐的事。 「這麼有自信?你真是藏龍堡的崔爾梓嗎?」她睜著圓眸,惴惴不安地問。 「我是。不過江湖中的人都稱我為『崔耳子』。望著她傻怔不解的模樣,他好心的為她解釋,「神鬼不知樓的崔耳子。」 秦云云又再次跳離他的腿上。「崔耳子!你是崔耳子?你又騙我?」 崔爾梓就是崔耳子?那個以搜集情報消息聞名的神鬼不知樓的頭子?秦云云氣惱的瞪著他,總覺得自己被他戲耍得團團轉。 「我沒有騙你,只是你沒有問,我也沒有理由提啊。」他將她拉回壞中,笑得極無辜。 秦云云鼓著頰,圓眸大睜的瞪著他,沒好氣的問道:「你還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卻沒有問,所以你也沒有理由提的秘密?」 「沒有了。藏龍堡的崔爾梓就是神鬼不知樓的崔耳子,這件事江湖中少有人知,不過不是我特別隱藏,只是他人不會聯想罷了。」他輕啄她微嘟的紅唇,滿意的看著她因為另一個原因紅了臉。 「算了,你這個人老是變來變去的,我也已經習以為常了。」她微嗔他,莫可奈何的說道。 初聽時,她的確有些生氣,但聽他一說也覺得有理,誰會沒事將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全交代清楚呢? 「變的是我的身份,可是我的心從不曾變過。」他幽深的眸瞰著她,低笑道。 秦云云臉一紅,被他的目光看得混身發軟,侷促的想起身,卻被他抱得更緊,心跳聲突然大得彷彿都聽得見。 「你……時辰不早了……」她咬著唇,臉兒熱燙。 「是啊,時辰不早了,我們該休息了。」他以唇摩娑著她的頸,沙啞的說。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鳴……」她還來不及反應,檀口就被他緊緊封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