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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縭色 華煬顯然發覺張行德的異樣,將目光牢牢定在他身上。 張行德的表情已經充分說明了一切。 「張行德?」華煬的聲音很低沉,卻含著無名怒濤。 那是脾氣爆發前的壓抑,足以使人心理崩潰。 帝王威嚴,果然沉厚。 「不!憐妃娘娘不是我害的,不是……」癱倒在地上,張行德再也支撐不住,開始狂亂的喃喃自語起來。 「來人,將張行德打入天牢,嚴加審問!」華煬見狀暴喝一聲,自此決定張行德命運。 一切終於水落石出。 上前攙起父親,越青環含淚而笑,遙遙與聖駕旁的華泫對視,只覺心情已如雲開月明般清朗。 那個高大凶狠的男子,終是實現對她的允諾,沒有令父親與她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 迎著越青環的笑臉,華泫也得意的回以一笑。 然後,恢復冷厲,轉頭看向身旁華涼。 「這一次,算我欠了你。」華泫注視著篤定又輕鬆的華涼,沉沉開口。 在這個憐妃之案中,華涼雖明著與他鬥得厲害,可最終卻沒有對他下任何重手,相反的,還在暗中幫了他不少。 例如:牢牢的把張行德控制在手裡。 例如:幫他把早生異心的噙香拔除開去。 再例如:推波助瀾下促成最終開棺、查明真相。 他不知道華涼這麼做的目的何在,但是,這個人情他已然記下了。 在華泫眼中,不會有半點模糊存在。 華涼聞言,滿意的點點頭,開始笑著尋思該要華泫用什麼來還。 當然,不會再去搶一次他的心上人。 尾聲 回到朔王府三日,看淡一切的越回春執意削髮出家。 自此不問塵俗,只伴青燈古佛。 越青環含淚相送,不敢勉強。 待父親離去後,越青環與華泫一同回到客園父親居住過的房中,睹物恩人。 「咦?」 越青環一入屋便發現書案上一卷長軸,靜靜橫臥。 與華泫對望一眼,越青環眼中滿是疑惑。 其他物品父親在臨走之前都收整乾淨,為何獨留這個卷軸在案上? 走上前去,小心翼翼打開長軸,越青環臉上隨即露出恍然神色。 只見畫捲上一名裊娜女子立於花樹下,長袖迎風、腰肢若素,正是當日父親在房中繪下。 女子臉上的五官已經俱全,秀麗嬌婉無儔,不是憐妃又是哪個? 此時,父親已將其面貌繪上,那便說明,父親心中已放下對憐妃的那份牽掛,坦然面對。 只是,這牽掛放得又是多麼不容易,需要用餘生的青燈古佛來滌練。 稍移一光,越青環看向畫上的那兩句題詩。 低頭看著畫上詩句,口中喃喃吟誦,越青環不由得癡了。 眼前宛若出現一幅惆悵情景── 在寧寂的深宮一角,一名纖麗女子獨自靜立在高高樓台上,長衣長髮當風飄拂,那姿態孤弱如花,卻又高潔如仙。 在女子口中反覆低吟的,便是這樣兩句──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淡淡悲意升起時,忽覺背上一暖,原來是華泫見她怔忡,便上前將她牢牢攬入了懷內,無聲的予她溫暖。 有情無情,在於一念之間。 相依相伴,卻是要永生不悔。 華泫與越青環,自此不悔。 【全書完】 後記 寫文到一半,正好在看連續劇《金枝欲孽》,感覺裡邊的一個個女子真是美麗又淒涼透頂。 絕色容顏、華麗衣裳下,掩不住隱隱抽痛的心,更掩不住無望的絕然。 特別是其中的那位如妃,當孔武與眾妃離去,她孤單一人站在高高的樓閣上凝視遠方時,竟讓人有種心傷欲絕的感受。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開花落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好寂寞、好清冷的詞句呵! 得不到的愛、隱約難言的愛,才是動人至深的吧? 就算沒有告白過又如何?一樣的糾纏在心底,生生世世不能忘。 於是,便忍不住寫了憐妃,寫了越回春與越青環。 太醫與妃子,原本就是一種絕望的禁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