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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楊紫玉 人人搗鼻閉眼,待沙霧落下,視線漸明,大家正想找尋真兇責罵之時,她早已跑得不見蹤影。 「羅娑阿姨!」 羅娑見到山上那一個小點蹦跳奔下,直到了眼前。見她仍是兩個月前那笑瞇瞇的模樣,頓時心中大石落下。「采香,你還這麼有精神,過得很好嘛。」 「很好呀。」鍾采香高興地挽著羅阿姨的手,看向一旁的父親,然後不解地張望。「媽媽呢?」 鍾世游往後斜了一眼。「你媽她不想來,免得碰到『討厭』的人。」 順著那暗示的方向望去,樹蔭下停著一輛黑色大轎車,車旁有個司機恭謹等待,而在半開的黑玻璃內,似乎是坐著兩個人,瞧他們湧出的靈氣騰騰翻滾,恐怕是靈眼開通後所見最強的。 此時車內那四隻眼睛冷冷瞪來,嚇得鍾采香連忙回過了頭,吐舌笑說:「他們跟華若霞一樣,瞪人都瞪得很凶。」 「那我們走吧,去你的學校逛逛,免得在這跟他們大眼瞪小眼。」鍾世游搓了搓她的頭髮,弄成像是鳥巢一樣。 「賤手。」鍾采香打掉父親的手,挽著兩人往校園內走去時,撒嬌要求著:「爸——我要吃煎餃、炸雞排,還有蚵仔麵線。」 「在這沒得吃嗎?」鍾世游奇怪問著。 「哎呀,人家想吃嘛,你到底變不變得出來?」鍾采香吸起了嘴,表示對他產生信心危機。 「你臨時叫我變,真是考倒我了。好……我試試看。」鍾世游無耐地搖搖頭,揮揮衣袖,準備大施難得的戲法—— 鍾世游原本挾在腋下的帽子往頭上一戴,再打開時,已多了一盒煎餃。又拉開大衣往內袋一掏,就掏出了一塊炸雞排。接著屁股往下一蹲,做出出恭的姿態,手作勢一捧,竟然捧了袋蚵仔麵線來。 鍾采香在旁連連鼓掌叫好,羅娑則是感到噁心又吃驚。一路上從沒看他準備過這些東西,現在又是從哪兒蹦出來的? 「你叫我『變』,我就『便』出來了。厲害吧?」 鍾采香正大口啃著雞排,說不出話,唯有連連點頭致意。 「羅娑,你想不想吃?我可以再變。」鍾世游順口問了句。 羅娑火速搖手甩頭,一想到剛剛他那副德行就噁心。 三人來到學校一角的花棚下,在鍾采香吃撐後,羅娑便問:「你跟那個格慕絲的女孩,相處得怎麼樣?」 「不好。」鍾采香答得直截了當。 「果然!那她……有欺負你嗎?」 鍾采香思索了會兒。「除了搶走我的男朋友以外,其它就沒有了。」 「搶走你男朋友?」鍾世游吃驚追問:「我生的優良品種竟然搶男朋友搶輸人?太丟你爸爸的臉了。」 「人家是下咒的耶,我功力又比不上人家,有什麼辦法?」鍾采香啷嚷地道。 「那小子在哪?我去對他曉以大義,他一定會回心轉意的。」鍾世遊說著挽起了袖子,簡直像要找人單挑一般。見到一旁籃球場上,有個趴在牆上的俊男,便胡亂遙指著問:「是不是他?是不是這小子傷了我女兒的心?」 鍾采香順勢一瞧,發現那人正是駱少皇,不明白他怎會擺成那種姿態,忽然一顆籃球刷地飛去,碰地砸到他的屁股上。「哈……不是啦,那個人早就轉學離開了,不過這個屁股……欽!那個人,也是我……同學。」提到這兒,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來。 鍾世游察言觀色,平時臉皮用鋼板做盔用的女兒,怎會變得如此害臊?忍不住嘴角揚起一絲微笑,同時對那男生仔細打量一番。 看到父親臉上邪惡的神情再次浮現,不知他在打什麼歪腦筋?鍾采香輕輕一哼:「我要去噓噓,不准說人家的壞話。」 「那可不一定。」 ¥ ¥ ¥ 華若霞伴著父母也來到了校園之中,眼見四周活動的學生仍多,她自覺似乎跟平時獨來獨往的形象不大吻合,便假意去買個冷飲,讓父母自行在校園裡漫遊。 「還記得我們以前的事嗎?」華義交挽著大大的手,走在這午陽斜照的走廊中,聞著這勾引記憶的氣息,往日便像輕風拂來心胸。 「是啊,來到這,突然就想起很多。」戚雁凌環視四周,忽然遙指著一處教室。「以前我們讀了一年的教室,就是在那吧。」 陶醉地沉思了下,當年班上的景況似乎躍現眼前,華義交微笑地說:「我還記得你那時候的樣子。」但說完才奇異地發現,此時他腦海不斷閃動著另一個女子的臉,那輪廓是無比清晰,卻同時湧上了種莫名的厭惡,不禁皺起了眉頭說:「我又想起那個討厭的人了。」 戚雁凌心頭微驚,但笑著說:「你是說白艾妮嗎?」 「嗯,我現在還是覺得很奇怪,明明當時我們三個同班,怎麼會我跟她交往了半年多,才發現她是那麼讓人不屑。」 戚雁凌冷冷一笑。「也許這叫日久見人心吧。」 點點頭,華義交也不禁嗤笑。「跟白艾妮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我一回想就覺得那是我一生最難堪的時光。」 「你胡說!」 忽然聽見這一聲怒喊,華義交和戚雁凌同感一愕,循著聲源回過身來,才看見是席爾莎家的女孩。 鍾采香直吸著嘴,表情十分地委屈,語氣傷心地說:「你說的不是真的!當時我媽和你全心交往,到現在仍然懷念著你,難道你真的忘了我媽是如何的人嗎?」 望著眼前的教室,聞著這勾引記憶的花香,華義交的思緒一恍。霎時記起二十四年前和白艾妮的誓言歷歷;她甜美的笑,她溫柔的容貌,就像是暖風包圍著自己。長久來的印象似乎脫了序。 他不禁怔仲呢喃:「我總覺得我愛過一個人,一個誰也無法取代的人,可是……我卻忘記她是誰了。」 「那人不是我嗎?」 戚雁凌口氣冰冷,眼中青光一閃,震得華義交情緒歸於平靜。儘管他腦中仍殘存著許多矛盾,但一被帶離鍾采香那張委屈傷感的臉龐,立刻又回復了平時的。「理智」,還不斷搖頭苦笑著。 鍾采香看他們在夕陽之下拖著長長的黑影,心中不禁傷感,鼻頭不斷抽動著——並非期待他會是今日的父親,而是一想到母親的處境,當初最愛她的人如今卻厭惡她最深,若是母親聽到這一切,不知是不是會偷偷掉淚…… 戚雁凌眼中寒光頻閃,雖見丈夫回復常態,稍覺安心,但仍是怒不可抑。她回過頭來,見鍾采香正慢慢地走在路上,便將雙手攏在袖中,暗中結成個印法。口裡同時誦咒,緊接著大袖一揮,一道青光直速威猛地朝她射去。 「雁凌,她只是個小孩子。」華義交察覺急喊,卻已然無法阻擋。見那光芒鄰鄰,威力定是霸道異常。 倏地,青光已然衝至鍾采香身後三尺,她仍是渾然不覺,眼看她即將靈氣大傷之時,突地白煙一冒,整道光芒消失無蹤。 戚雁凌見狀,心中頓時大驚——這裡沒有人可以阻擋得了她的偷襲;除非是……祭司? 一想到這,不由得懼意暗升。她火速往四周張望,只見在花台旁有個老人正倚樹打盹,以及一群學生在球場打球。她想起祭司無形跡可查,看也無用,又怕規矩傷人會受懲戒,便急拖著丈夫走出校外。 「羅阿姨,我爸爸呢?」鍾采香吸著嘴問,仍為適才的事難過不平。 羅娑將頭撇向球場。「他跑去那,不知道要幹嘛?」 鍾采香隨眼望去,只見父親正拉著駱少皇攀談,嘴歪眼斜,不知道打什麼壞商量?而駱少皇聆聽的表情依然淡漠,像是無動於衷。她深怕父親會丟人丟到學校來,連忙趕了過去。 駱少皇聽著鍾世游暖昧胡謅。「你知道我女兒吧?眼睛大大、個子小小,叫鍾采香的?」見駱少皇點頭,鍾世游續道:「你認識就好,我看你這小伙子英俊瀟灑,只比我當年略遜一籌,不過跟我女兒也算是一對,你就和她成為男女朋友吧。我知道你會來這邊和她相逢,一切都是命運使然,跟她表白吧,我會替你加油的。」 乓地一響,鍾采香大力往父親頭上打了下去,又連連向駱少皇鞠躬致歉:「失禮失禮!家教不嚴,犬父精神錯亂,讓你見笑了。」邊說邊柙著父親往後退,一出球場,臉上已又紅又燙。她直捶著父親怨訴著:「嗚嗚……他很討厭我,你還跟他說這些,人家不要做人了啦!嗚……」 鍾采香羞得連連跺腳。「都是你的遺傳啦,害我也會亂說話。」 「你跟他表白了?」 「沒有啦。」鍾采香嘟著嘴,大搖其頭。「才不是表白,我這一年不想再交男朋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