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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呂希晨(晨希) 像是為了追回錯過的兩年,他對她的渴求幾乎到了需索無度的地步,讓歐陽水若累得昏厥入睡更是常有的事。 「呃……」承歡受澤的閨房情事被這麼一提,歐陽水若驀地紅了臉,啟唇又合,來來回回好半晌,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水若啊水若,妳要為夫怎麼放得下妳?」他吻著她的手,輕喃著。 「你……要離開?」 流連在她手背上的吻因這句話僵住。 「找到兇手了?」 「只是一些線索。」他語帶保留,不願讓她的清靈秀麗蒙上仇恨的塵污。 「相較之下,我是否太懦弱、太不孝了?」歐陽水若苦澀地笑著,「我不想報仇,只想過與世無爭的日子,生命太脆弱也太短暫,我不想讓仇恨填滿我的生命,我……」 童嘯寒拉她入懷。「報仇雪恨有我就夠。」 「讓你浴血,而我置身事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嘯寒。」在他懷中轉身,歐陽水若堅定地望著他。「讓我跟你一道去。」 「不行!」他想也不想,立刻打了回票。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辛苦奔走,自己卻置身事外。」感覺他後退了些,歐陽水若抓住他的衣角逼近。「嘯寒,我是你的妻子,夫妻本來就應該一起面對所有的事情,包括報仇。」 「讓妳看我為了報仇而殺人?」他怎麼可能讓她看見自己陰狠的一面?「水若,聽我的話,留在這裡。」 「不。」歐陽水若斷然拒絕。「我要跟你一起去。」 「妳不會武功,需要人照應。」童嘯寒試著說之以理。 「我會醫術,也會照顧自己。」 「若動起武來呢?」他問,見她啞口無言的慼然面容,愀然心痛。 但是他不得不說:「到時候妳能派上用場,還是成為負擔?」 「負擔」兩字成功地逼出她的淚。 驚覺自己失言,童嘯寒懊惱地低吼一聲,擁她貼緊胸口。 「水若,我一時心急口快,不是有意的。」該死,他剛說了些什麼?「聽我說,妳是我的妻子,丈夫保護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我不希望妳有危險,更不可能讓妳置身於險地。」 「那麼我呢?」歐陽水若掙扎地拉開彼此的距離,水眸萬般淒楚地望向他。「身為妻子的我,應該為丈夫分憂解勞,應該隨時陪伴在丈夫身邊,可是你卻將我推得遠遠的。你護我、愛我、疼我、憐我,為我做了許多許多事;而我呢?什麼也不能為你做,什麼都……幫不上忙……」 「別哭。」再度勾她入懷,童嘯寒不禁有些埋怨她的冰雪聰明,以及柔順性格底下的擇善固執。 「讓我跟你去……有什麼事,我們一起去面對……好嗎?」歐陽水若抽抽噎噎地提出請求。 「不要這樣。」他怎能讓她踏人江湖這個是非地?「不要為難我。」 情感上,童嘯寒為她的忠誠與愛意感動,不願分離的心情也讓他想點頭,帶她一塊兒離開疾風谷;但理智告訴他這並非明智之舉。 他不想和她分開,但為了保護她,這是最好的辦法──一來她能安全,二來他也無後顧之憂。 「不是為難,我只想做一個妻子應該做的事……求你,嘯寒!」 童嘯寒激動地摟緊歐陽水若,深深一吻後說道:「妳能為我做的就是好好待在疾風谷,好好過日子,等我回來。」 他安撫的話換來的是她更激動的質疑:「萬一你回不來呢?」 童嘯寒聞言登時一愣,鬆了雙臂的力道,讓她得以掙開;他退後數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我不斷不斷告訴自己,說你武功高強,說你絕對不會有事,說你每回離去都能平安歸來;但是……我沒辦法讓自己不去想,想你可能遇上危險,想你可能出事,尤其在知道你離開是為了追查兇手之後,我更……更無法不去想,萬一你回不來……」 當年的慘況歷歷在目,兇手的狠毒可見一斑。 知情後,她只有更擔心,他可能遇險的憂慮已取代他是否愛她的不安,在午夜夢迴間、在不經意處,糾纏著她。 「我不想失去你……」她失去的已經夠多了,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水若。」童嘯寒如歎息般輕喚她的名字,走上前摟住她。「我保證,我會平安歸來,待我手刃真兇為我們兩家報仇之後,我會帶妳遊遍五湖四海,過夫妻真正該過的日子。」 他懷中的佳人螓首搖如博浪鼓,不肯依他。 「水若?」又一次,他的妻子掙脫他的懷抱。 歐陽水若拭乾淚,定定的看著他。「讓我靜一靜,一個人……」 沒來由的恐懼襲上心頭,童嘯寒想也不想便拒絕:「不!」 「求你好嗎?」她勉強自己扯開笑容,卻是慘澹的慼然。 「水若……」 「我只是想一個人慢慢地走回去,靜一靜。」 「嗯。」他妥協,握拳忍住擁她入懷的念頭。 「多謝夫君。」輕輕一福,歐陽水若轉身離去。 走了幾步,她驀地停下,回頭淒苦地一笑。 「你知道嗎?我真的不想……不想做個只能與你同甘、卻不能陪你共苦的無用妻子。」 瞬間,童嘯寒想追上她,卻忍住了。 追上又能怎樣?他無法答應她的要求,追上又如何? 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目送她漸去漸遠的身影,惱恨傷她心的自己。 第七章 「我活了二十多個年頭,還沒見過這樣的夫妻。」 忍不住歎了口氣,申非言展臂,就近舒服地搭靠在身邊人兒的肩膀上,繼續他滔滔不絕的自言自語。 「前一刻才恩恩愛愛出門,後一刻就突然變天,大嫂哭著跑回來把自己關在房裡,大哥又陰沉著一張臉站在外頭嚇人;嘿,妳說這到底是怎麼回──哎喲!妳謀殺親夫啊?」 甩甩髮疼的手背。瞧瞧,都被捏紅了。 「誰是親夫?」環翠瞪他一眼,揉揉被他壓了好一陣子的肩頭,忍不住沒好氣啐了句:「冒失鬼!」 「哎呀,辱罵親夫。」 申非言捧著心,故作痛苦狀。「為夫的心好痛啊……」 「痛死你算了。」白眼再送一記。 「真是最毒婦人心。」申非言搖頭歎息。 「是嗎?那就請申公子別再討環翠這顆『毒』心。」說完,環翠甩頭往歐陽水若的房門走去。 「喂,慢──」抓人不及,申非言尷尬地改摸摸頭頂。「唉……孔老夫子說得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啊。」 碎念在嘴邊,申非言腳下也沒閒著,轉身走出屋外。 「大哥,您和大嫂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 童嘯寒語調很憤怒。 「沒事才怪,哎喲!」申非言連忙退開一大步,閃過飛來的拳頭。「假以時日,若小弟成為一代高手,大哥您絕對功不可沒。」 老拿他出氣,武功能不精進嗎? 童嘯寒淡淡地掃他一眼,不再吭聲。 「大哥?」 「她說,她不願做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妻子。」 「這不是很好嗎?」他就不懂了。「任何一個做丈夫的,要是聽見妻子說出這種話,高興都來不及了,大哥怎麼會黑著臉嚇人?」 「她說……」童嘯寒低啞吐出苦澀。「她要隨我離開疾風谷,一起追緝兇手。」 「這不是很……糟糕嗎?」申非言抓抓臉頰。「您根本不會答應。」難怪大嫂會傷心成那樣。 「我不可能讓她置身險境。」 「您的顧慮是沒錯,可夫妻本來就應該同甘共苦,大嫂的想法也沒錯,嗯嗯……哎呀,誰都沒有錯,沒法子分個是非了。」頭痛啊。 誰也沒得怪,這一次誰都對,誰都沒有錯;只是想法相悖,才又讓這對恩愛的夫妻起了爭執。 真要怪,只能怪「愛」這一字猶如一把雙面刃,能保護所愛之人,也能在同時造成傷害。 「大哥,您想怎麼辦?」 怎麼辦? 童嘯寒的黑眸移向屋舍,不用去看,他也知道她此刻正躲在房裡傷心暗泣。 但他,束手無策。 「大哥?」申非言探問。 童嘯寒恍若未聞,只是調回視線,轉而望向遠方天際;可惜,遼闊的天地無助於他舒展沉鬱的心緒。 再好的美景若無她,只是一片毫無意義的灰白。 希望她能明白他的用意,別再傷心。 ☆ ☆ ☆ ☆ ☆ ☆ ☆ ☆ ☆ ☆ ☆ ☆ ☆ ☆ 「姐姐?」環翠小心翼翼地敲著門。「是我,環翠,開個門好嗎?」 「我……我累了。」門裡傳出哽咽的聲音。 「明明哭得那麼傷心,哪來的累?」環翠敲門的力道加重。「姐姐,您別讓環翠擔心。」 「我沒事……」 「別騙環翠了,是姑爺欺負您嗎?姐姐如果不開門,那環翠……環翠就去找姑爺算帳。」 「別!我開就是了。」歐陽水若妥協,不是因為擔心丈夫出事,而是擔心結拜不久的義妹被丈夫遷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