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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呂希晨(晨希)    


  埋在她頸窩問的頭突然微微抖著。

  「你沒事吧?」他該不會哭了吧?「司徒鷹?你沒事吧?」她是聽子元說過男人是純獸性的動物,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種,但是就子元所說的,好像男人在那個方面得不到滿足會……

  很難過。

  「你說呢?」悶悶的聲音自她頸處傳來,其實他快笑翻了。

  「還有聲音表示沒死。」她慶幸道。

  司徒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到底是聰穎過人還是單純可愛?說她聰穎過人,現在卻單純得可愛,說她單純可愛,卻在他辦案的時候一步步抽絲剝繭、敏銳得不得了。

  她到底是單純的天使。還是聰穎的小魔女?是平凡的女孩家,還是歷練極深的黑街中人?

  是不是十來歲的女孩都是這般神秘、難以捉摸?還是他老了,和她這年齡的年輕人有極深的代溝?不過後者的想法他決定丟掉,因為那會提醒他和她年齡相差十歲。

  「司徒鷹?」他該不會睡著了吧?「我可沒力氣抬你丟沙發上睡哦。」千樺忍不住開口。

  「我以為你會請我跳上我的床。」

  「可以啊!」這有什麼關係?「我們可以共睡一張床。」

  「別忘了我是個男人。」

  「難不成你還會是個女人啊?」

  司徒鷹抬起臉。「你——慢著!」他又拉回了話題。「說!」

  你所謂的設計是什麼意思。」

  還以為他忘記了哩!千樣吐吐舌。

  「逃不掉的,千樺。」

  「為什麼呢?」她情不自禁的撫上他的臉頰。最近為了辦上回那件殺人事件,他忙得沒有時間刮鬍子,輕輕滑過他的下顎,手心傳來刺刺的感覺,但很舒服。「我和聖軒在一起這麼久,他並不像你這樣懂我,就連現在我想逃開你也知道。」

  「好奇怪,通常我應該覺得害怕才對,你是警察我是小偷,我們應該水火不容才對,可是我卻喜歡你,也希望你能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我很奇怪,對不對?竟然會喜歡一個警察?

  巽凱要是知道鐵定會氣炸的!他最討厭警察了。」

  說著說著,她揚起笑聲:「所以啊,既然我喜歡你,你就得喜歡我。我最不喜歡賠本的生意了,所以我要你喜歡我!事實證明我成功了,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是啊!」她的表情告訴他,她急需一個保證,所以他給了她。「我的確是喜歡你。」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追問的意味很明顯。

  「做人不要太貪心。」

  「那愛呢?」她賊賊的瞅著他。「你有沒有一點點愛我?」

  「你不是不知道什麼是愛嗎?」

  「可是我想聽你說啊,就算是還沒愛上我也無所謂,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

  她這份自信從哪兒來的?司徒鷹不免好笑地看她。「真佩服你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我說的是事實,為什麼要臉紅?」

  「哦?為什麼我得愛上你呢?」

  「你一定得愛上我!」千樺被他悠哉的態度給逼急了。「要不然我就虧大了!」她比喜歡他還喜歡他耶!如果他不愛她的話,那她不就虧大了嗎?

  「你當自己在做生意嗎?」把愛當生意?真有她的。

  「不是!我比喜歡更喜歡你,如果你不愛我,那怎麼打得平嘛?」

  天!愈說愈離譜!可是她真的急得快哭出來了。

  司徒鷹憐惜地撫上她紅透的眼,恰巧接下她的第一滴淚,如岩漿般灼熱地燙上他的手。「你哭個什麼勁?我又沒說不愛你。」

  「我哪有哭!」即使眼淚早已不聽她使喚,自行嘩啦啦地下起滂沱大雨,她姑娘還是打死不認帳。

  「沒哭嗎?」他以指腹接過她—滴淚,「你看,這是什麼。」

  「你的口水。」她還是死鴨子嘴硬。「哇——」說著說著她哭得更凶。

  「別哭、別哭了。」

  別希冀笨拙的男人會多溫柔的呵護一個哭得淅瀝嘩啦的女人,千樺覺得自己快被他拍咳出血來了。

  「你……你拍得人家……背好痛!」

  司徒鷹聞言,立刻放輕力道。「這樣可以嗎?」

  小姑娘委屈地點點頭。「勉強。司徒鷹——」叫喚的聲音還帶著哽咽。

  「什麼事?」輕拍的力道持續著,不因說話而中斷。

  「你沒說不愛我,是不是代表其實你是愛我的?」

  「嗯。」為了讓她別把他家釀成水災,他只得委屈的應了聲。

  真的委屈嗎?為什麼他聽得見自己心裡大笑的聲音?該不會是他幻聽吧?

  「太好了!」用她可以不用哭了。

  一確定,她以驚人之速度收起鼻涕眼淚。「我們來吃蛋糕吧!」她蹦蹦跳跳地離開他溫暖的懷抱,跳到飯桌前坐定。「司徒鷹,你不吃嗎?我可餓慘了耶!」剛才那一齣戲花了她不少精力,肚子餓也是理所當然。

  懷中的淚人兒消失,又是一個笑靨如花的天使。

  他終於知道自己又被算計了!唉!

  第八章

  一間小小的暗室裡,黑暗中只亮著一盞小燈,一個面如石灰般蒼白的男子立在燈光中央,對著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暗處說:「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怎麼樣也不會來找您的。」

  「是嗎?」黑暗裡,一個冰冷的聲回應。

  蒼白男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冷的話你可以出去。」

  「我……我還好。」男子雙臂交叉想摩擦些熱量,但還是抵不過陣陣寒意。畢竟在冷凍庫裡談生意,他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我想請你為我做一件事……」

  「你有什麼資格?」

  「一千萬。

  暗處的神秘者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慢慢吐出:「成交。」

  「那我的事——」

  「說吧!」

  不出三分鐘,面孔蒼白的男人自冷凍庫出來,滿足地笑了笑。哈,事情總算要解決了。

  ☆☆☆

  司徒鷹再一次被狙擊!

  「這是怎麼回事!」千樺看著肇事的車輛揚塵而去,趕緊衝向因為閃躲那輛車而翻滾到路旁的司徒鷹身邊。「你沒事吧?」

  「沒事。」司徒鷹拍拍身上的灰塵。「我沒事,你車牌記下來了嗎?」

  「那輛車沒車牌,看來是刻意拆下來的。」

  「是老手。」而且絕對是針對他而來的。

  「會不會是上回狙擊事件的延續?」

  司徒鷹雲淡風輕地聳了聳肩。「不知道。」得查一查才行。

  「拜託你,攸關性命的事你好歹也表示點緊張好嗎?」老是讓她一個人在旁邊擔心這操心那的,這種滋味很難受的。

  「總得讓我查清楚再說。」

  「你做人真的是很失敗。」她忍不住念上幾句。「你就是做人太失敗才會招來殺意。」

  「我的身份容得了自己當鄉願嗎?」那種白不白、黑不黑,兩邊有好處都沾、有壞處則是拼了命閃人的事,他司徒鷹不屑為之。

  「可是你好歹為我想一想啊!」如果三天兩頭就來個暗殺,她乾脆去中南海參加保鏢訓練班算了。「你要我三天兩頭擔心你被人追殺?」

  「用不著擔心。」她愈來愈坦率,他很高興看到這情形。

  「我的身手不至於如此差勁。」

  「拜託你,人有失足,你沒聽過嗎?」千樺拉扯他的衣角,低著頭不去看他。「我真的很擔心。」剛剛她差點尖叫了。這是第一次,她如此擔心著一個人。

  司徒鷹將她摟進懷裡,也不管身處在大街上。「我會小心的。」讓她為他擔心,雖然內疚卻又忍不住高興。她終於肯表露對他的感情了。

  「唷!唷!」後頭傳來一陣純粹興風作浪的叫喊聲。「當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子元,你說是不是啊?」

  來者何人?答案是夜盜和他的妻子是也!

  千樺趕緊推開司徒鷹。「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和親愛的老婆逛街,突然發現這邊的溫度特別高,好奇如我,當然是拉著老婆跑過來看看羅。」凌聖軒拍拍千樺的頭。

  「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哩。」

  「我……我一直住在他家。」千樺怯怯地拉著司徒鷹的衣服。

  凌聖軒夫妻倆直看著司徒鷹,看得他好不自在。

  「你還不快滾!」司徒鷹低吼,不過因為心裡有鬼,氣勢自然是弱了些。「想到牢裡坐坐嗎?」

  「怎麼?你要我陪你這個誘拐少女的大色魔一起蹲牢房嗎?」

  「她十九歲了。」司徒鷹提醒道,禁不住得意地一笑。

  凌聖軒兩手交叉置於腦後,說得稀鬆平常。「面對一個二十九歲的『中年伯伯』,還是要小心點好。」說完,他還吹了聲口哨。

  「你!」司徒鷹狠狠地瞪向凌聖軒。

  「聖軒!」趙子元先他一步教訓老公。「你不要亂說話!」

  「我說的是事實。」

  「就算是事實也不能——」她頓住話,不敢看向司徒鷹。

  「哈哈哈……」就說是事實了吧!

  「好了啦!」千樺終於忍不住喝道:「你不要再說些有的沒有的了!」這話是針對她師父。「我的心情已經夠糟了。」

  「你這小丫頭胳臂竟然往外彎!」凌聖軒佯裝訝異地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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