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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小陶    


  李蘭的閃避讓宣慶火氣高漲,抑緊她的柳腰,大掌悍然摩娑蹂躪著她的嬌軀。

  「唔……」李蘭驚慌地看著他。她該怎麼辦?就連她心儀的程大哥都沒有這樣碰過她。她竟對宣慶的碰觸起了反應?!

  她心中罪惡感頓起,覺得眼睛發酸,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往外湧。感受著宣慶強烈的侵略,她的眸子已染上一層霧氣。

  他明明就是從搶匪手上救了她的男人,為什麼……要對她這麼粗魯,這不是跟那個輕薄她的搶匪沒兩樣?

  宣慶發現懷裡的人兒不再掙扎,修長的手將她的頭扳回,卻發覺她淚眼汪汪。

  「妳哭了?」他愣住了。

  他不是沒見過女人的淚,但李蘭揚起頭時,臉上的淚看來更加晶瑩剔透,彷彿一碰她就會碎掉。

  「我……不要這樣……」淚水奪眶而出,她嗚咽地道。

  「那妳要怎樣?」他的語氣下意識放輕,好似不忍再嚇唬淚人兒。

  「你把我當成其它女人的替代品,我到底算什麼?你這樣對我,是不是因為我在你眼裡只是玩物?」

  宣慶站起來,臉上神色不定,最後跌坐在太師椅裡。他明知自己是故意這麼粗暴,誰教她總是激怒他,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強悍樣?

  她說她是其它女人的替代品,他就想到恪純,一股愧疚感油然升起。他不能這麼衝動,對一個女人這麼粗暴。

  李蘭不知他想什麼,只戰戰兢兢盯著他,怕他又有什麼驚人舉動。

  經此之後,她已經明白,男人一旦生起氣來,女人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

  「睡吧。」他淡淡說道:「我今晚非要待在這房內不可,但我不碰妳便是,犯不著新婚第一晚就哭。」他歎氣,手撫著太陽穴。

  李蘭見他似乎說真的,也鬆了口氣。

  她相信他不是出爾反爾的人!況且假如他真要強迫她,他也無須理會她的掙扎哭泣。

  「床……讓你睡……」李蘭移開身子。她沒忘記夫君是高高在上的貝勒爺。

  「我叫妳睡就睡!」宣慶低聲命令,接著走向側廳的坐炕,迅速脫去外衣,只餘白色中衣就躺上去。

  李蘭呆呆望著那個精壯的背影,腦中混亂得難以思考。

  這個男人就像風暴一樣變化無常,讓人老是措手不及。

  她蜷在大紅喜床上,面向宣慶,一夜無眠。

  ☆ ☆ ☆ ☆ ☆ ☆ ☆ ☆ ☆ ☆ ☆ ☆ ☆ ☆

  第二天,天邊一抹魚肚白的晨光才剛出現,李蘭便慢慢坐起來,伸了伸因蜷了一夜而酸痛的身子。

  她昨晚最後太困,忍不住在半夜睡著了。也難怪,婚禮有太多儀式,害她想打個盹也沒時間,更何況昨晚和宣慶鬧完……

  咦,對了,宣慶呢?她抬頭看了一眼,臥室裡只有她一人,側廳的坐炕已收拾好,好似沒有人睡過一樣。

  而她身上……竟不是大紅喜服,而是一件月牙色的薄絲外衣?天,是誰替她換上的,莫非是宣慶?

  我今晚非要待在這房內不可。

  她突然想到宣慶的話,理了理思緒,便明白他不想讓下人們知道他們昨晚並沒有同床,自然不能讓坐炕有睡過的凌亂痕跡,新娘子的喜服也不可能原封不動穿在她身上。

  不知怎地,她笑了出來。

  他心思細密,不愧是有名的御史大人。假如他對她少一分成見,對她尊重溫和一些,她一定會更敬重他。

  「福晉,你起床了嗎?」外面傳來妯兒的叫喚。

  「起來了。」李蘭應聲,隨即見到快十個丫鬟、嬤嬤捧著東西進來打點。「她們……怎麼了?」

  「來服侍妳啊!」妯兒眉開眼笑地望著李蘭。「小姐,妳現在是福晉了,理當多些人來侍候妳,這也是貝勒爺吩咐的。」

  「那……他人呢?」李蘭有些意外他會親自吩咐,忽然有些想見他。

  「貝勒爺天一亮就去見老王爺了。」妯兒服侍她梳洗,幫她穿上色彩斑斕的旗裝和花盆底鞋。

  「那……我也要趕快才行。」

  今天是進門的第一天,按規矩她要去給長輩請安敬茶。再說,她真的很喜歡壽安爺爺,別說她對爺爺的生前好友充滿敬重,光說他對李家的用心,她就該好好奉茶感恩。連宣慶也去了,她這當新婦的又怎能怠慢呢?就算只是假裝,也要裝得有模有樣!

  整裝完畢,李蘭立即前往老王爺的書房,向他請安敬茶,而壽安對這個孫媳婦非常滿意,一直笑不攏嘴,相比之下,在她身邊的宣慶則沉穩淡然得多。

  李蘭忍不住偷覷宣慶。哼,看他自信滿滿,似乎吃定她會照著他的意思走。

  難道他以為她對替代品這件事毫無反應?錯了,身為女人,哪能對這種有關女人尊嚴的事不耿耿於懷?她甚至因為他的眼神而覺得心痛,可是因為顧念壽安爺爺的心情,她不得不照宣慶的話做,假裝兩人很恩愛,好讓老人家安心。

  他究竟懂不懂她的心情?

  人老心不老的老王爺壽安,捕捉到李蘭瞄向宣慶這一幕,嗤笑著說:「蘭兒,原來妳這麼喜歡看宣慶啊?不用急,往後多的是時間讓妳看。」

  老人家的取笑、宣慶投過來的奇怪目光,使她的眼快速轉開,紅潮倏地飛上她吹彈可破的粉頰,羞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是啦!我、我只是好奇……為何貝勒爺他還依舊精神奕奕,僅此而已。」

  「難道宣慶不該精神奕奕?」老王爺曖昧地笑望宣慶。

  宣慶豈不知瑪法想到什麼地方去了,只是輕笑道:「瑪法,蘭兒失言了。」

  「瑪法,貝勒爺之前總愛連名帶姓地喊我,現在在瑪法你老人家面前叫我一聲蘭兒,蘭兒真受寵若驚,不知該怎麼辦呢!」

  他又叫她蘭兒了!誰准他叫得那麼親密?他不是很不滿她,總是像呼喚下人般叫她嗎?

  「這樣就受寵若驚了?蘭兒,妳我是夫妻,妳這輩子的依靠就是我,為夫的不寵妳要寵誰?妳日後也別叫我貝勒爺了,免得人家以為我們夫妻不睦。」

  李蘭微瞇杏目,聽出他話中的明褒暗貶,正想回話之際,宣慶一個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掃來,趁她不再說話。

  壽安以為他們倆經過昨晚的「洞房花燭夜」後感情突飛猛進,頓感欣慰不已,遂道:「宣慶啊,本來這事打算遲些日子才跟你提,但瑪法見你成家立室了,近來又替朝廷立了不少功勞,皇上也連番讚賞,我決定早點把爵位傳給你,趁我還有力氣,早點實現四處雲遊的心願。」

  「瑪法,這……皇上允了嗎?」宣慶驚訝不已,從沒想過瑪法竟打算在有生之年傳位給他?!

  「允了,皇上還說要直接晉封你為親王,無需降級。」老王爺喜孜孜地又望向李蘭。

  李蘭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她只是隨著宣慶行大謝禮後,退出屋外。

  而宣慶默默地把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說了一句「還不錯」後,就離開了。

  李蘭睜大眼,實在不懂這屋子裡的男人在搞什麼。看來她這個新任福晉可不容易做了。

  ☆ ☆ ☆ ☆ ☆ ☆ ☆ ☆ ☆ ☆ ☆ ☆ ☆ ☆

  時光飛逝,李蘭嫁進王府已經快一個月了,她似乎已習慣當這個有名無實的王府福晉。

  首先,她除了成親第二天見過自己的丈夫外,這半個月來都沒見過宣慶。

  除了奇怪之外,她沒有其它感覺,只是瑪法天天對她說起宣慶正在為皇上辦些什麼事,又說他忙著進宮出宮的,害她想徹底忽視這男人也不行,天天都有意無意地留意他的動向。

  接著,由於瑪法已正式把爵位傳給宣慶,所以他早打點好出遠門的盤纏物品,帶著一堆跟了他半輩子的僕人雲遊四海去了。

  這真教她哭笑不得,她從來不知道皇親國戚會如此瀟灑離開富貴權力的中心。不過深思之後,這也不是不可能,因為她爺爺也是這種人,否則道不同之人又如何成為幾十年的好友呢?

  她慢慢習慣了生活。自從嫁進王府,她每天待在自己院中,忙著學習皇親國戚的關係圖和宮中禮儀。

  除此之外,她雖貴為福晉,仍改不掉以往勤勞持家的性格,一天到晚不斷幫下人的忙、教下人們讀書識字,跟從前勞祿的生活沒差多少。

  她很滿足現在這種充實的生活,她不但能跟身邊的人相處融洽,同時也藉由忙祿避免想起老是被人提起的宣慶。

  這天,教她宮中禮儀的嬤嬤沒上門來,下人也在忙著,害一向勤勞的李蘭覺得無聊極了,於是一個人去花園走走。

  嫁進王府這麼久,她還沒有好好逛逛花園,這一次她特意挑了一條她從來沒走過的路線逛。

  越往裡走,來往的婢女僕人就越少。終於她走到最深處,發現整座花園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突然她聽到前方傳來耍劍的聲音,而且是從假山後方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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