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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駱湘 「啤酒只是配料,我們這兒也沒人拿啤酒當正餐。」 車子最後穿過繁華市區,一路開往城市的西南方,最後在市郊伊薩爾河畔某間小餐館前停下來。 和老闆打過招呼後,雷傑便直接帶領卓月榛在一個明顯與普通座位隔開的角落入座,隨後老闆更是親自端來了兩大杯啤酒和一些特製食物。 「老闆對你真好。」 「可惜真正想對我好的人不是他。」看到某道飛奔而來的身影,他無奈地撇撇嘴,「這裡是巴伐利亞食物做得最道地的店,不過,享受美食總是會有代價的。」 「克裡克大哥!」 聽見那道欣喜的女聲,他很有經驗地閃掉少女的擁抱。 「她是誰?」卓月榛拉過他的耳朵,用中文低聲間:「她成年了嗎?」 「明天就十八歲了。」他拉開她的手,放自己的耳朵一條生路。 「那她現在又在做什麼?」 「提前預習成年人的打招呼方式。」 「大哥,這女人是誰?」素有慕尼黑啤酒公主之稱的俏麗少女,狠狠地瞪著優雅叉起香腸片的女人詢問。 可惡,這東方女人的身材真好,有一百七吧? 「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少女驟地尖叫,「騙人!你騙人!你爸爸明明就說你身邊沒有女人的,更何況還是這種頭髮眼睛黑得髒兮兮、皮膚黃得像生病的老女人。」 「他爸爸說錯了。」卓月榛放下酒杯,又叉了片肘子肉。 嗯,燉得真好吃。 「你……你聽得懂?」 「中英德法義西班牙,下回要罵人前,請先確定對方懂幾種語言。」她不忘優雅地單手支顎,「聽進去了嗎?頭髮活像烤焦的上司條,連臭味也一模一樣的慘白僵臉小、妹、妹。」 少女霎時陷入一陣羞怒,紅著臉跑了。 「唉唉,這種烤焦的開胃菜還真是叫人倒盡胃口。」她心口不一地狂吃美食。 「所以我說享受美食是有代價的。」雷傑現在也終於有心情可以開動了。 唉!可憐的莉雅。他不忘替她哀歎一聲。 「你怎麼惹上她的?」 「不是我惹上她,是她惹上色狼,我只是剛好路過而已。」 「又是剛好路過,你的良心還真旺盛。」 「嘿,哪裡。」他一點也不謙虛地笑道。 「但願你以後不會被我的行徑嚇掉半條命。」她拿著刀叉,惡狠狠地揮舞著。 「我想應該不至於。」叉起沾著黃芥茉的香腸片,他好脾氣地送入她的口中。 「難說。」 在餐館消磨掉大半個午後,又去現代藝術館參觀,不知不覺已到了晚餐時刻。 襯著暮色,站在伸手可觸的小木屋前,卓月榛猶豫了。 她真的已經準備好和另一個男人共組一個家庭了嗎? 會不會,最後自己也變得和母親一樣,為了個人理想而拋夫棄子? 像是看出她的猶豫,雷傑倏地握緊她在晚風中有些泛冷的手,打開了大門。 一見來人,管家兼看護瑪莉亞立刻迎上前,並給了雷傑一個熱情的大擁抱。中年喪夫喪子的她,早把雷傑當作是自己的小孩來疼愛。 「少爺,你可終於回來了,我以為你把這個家給忘了。」 「這不就回來了?」與瑪莉亞相比,雷傑回應的熱情明顯淡了許多,但卻不失親切熟稔的原味,「我還帶了個人回來呢!」 「呀!你就是亞貝娜小姐吧?了不起了不起,我家這彆扭小子竟然也有人要,真是辛苦你了。」瑪莉亞同樣給予初次見面的卓月榛同等熱情的擁抱。 「不會,回收的價值遠超出我預期的。」她很滿意雷傑給子她的愛與包容,他的守候讓她覺得自己的任性可以被世界寬恕,且讓她體會到,有人陪伴的感覺,真好, 「呵呵!你覺得值得就好。」瑪莉亞和藹地笑笑,決定讓小倆口先整理一下等會見長輩的情緒。「我先進去通知老爺,順便準備晚餐,一小時後餐桌上見。」 瑪莉亞走後,雷傑領著卓月榛走出屋外,並吹了聲口哨,不一會兒,他的另一個神秘家人便出現在他們眼前。 「野狼?」她眼帶驚訝地抬眸詢問飼主。 飼養這種動物,應該是犯法的吧? 「芬莉兒是在後頭的山林裡撿到的,走失的小狼在野外的存活率幾乎是零,所以我才把它帶回來。」他蹲下身,和忠心顧家的老夥伴寒暄一番,「反正這兒到處都是違法的東西,也不差它一個。」 「所以你的代號也就順便一起解決?」她雙手環胸,泰然地凝視著同樣也以陌生眼光打量她的美麗銀狼。 它真的很漂亮,也很溫馴乖巧。 「我又不是前輩,沒有什麼事是非牢記不可的,」他淺笑,「芬莉兒也沒有意見。」 「嗯哼!都是藉口。」她也蹲下身,學雷傑伸手搔弄母狼的肚皮,換來它幾聲舒服的嬌鳴。 領悟力極強的母狼似乎感應到兩人之間流竄的情愫,當下便確定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女主人,於是便瞇起和主人同樣美麗的藍眸,躺在地上享受她的疼愛。 此時,風送來了田野清新的花香,和著遠方人家裊裊炊煙,交織出一幅寧靜祥和的畫面。 此情此景,讓卓月榛的眼眶有些泛紅,她希望自己的畫裡,也能出現如此感人的美麗。 「怎麼了?」或許是發現她安靜太久,原本專心與芬莉兒敘舊的雷傑抬起頭,卻發現愛人向來深邃的星眸竟泛起薄薄的水霧,這讓深信愛人不會哭泣的他頓時慌了手腳。 「沒事,只是有點想家而已。」眨了眨眼,卓月榛含糊地解釋。 「我以為你對那個家已經不再留戀。」 「不,我想的是將來會在這裡重新建立的家。」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是位渴望有家可歸的旅人了,「你很幸福,真的。」 「我不介意將這份幸福分給你。」順著她的目光一起遠眺暮色中的原野,雷傑如是回答,「當年若沒有你,我不可能繼續享受這種幸福。」 「你該感謝自己,挑對時間也挑對地點。要再晚個幾十分鐘,就算我發現你,大概也沒救了。」她轉頭望向他好看的側臉。 「若照你說的,我們最該感謝的應該是上帝。」因為,是他成全了他的願望。 「你和上帝達成了什麼約定?」 「如果我活過那天,我會考慮相信弛。」雷傑望著身旁的女人,笑得滿足。 「那你的確是該考慮了。」 涼風中,生有一身銀白毛皮的母狼打了個大呵欠。 在考慮前,總該先填飽肚子吧?空腹思考可是很傷神的。 ☆ ☆ ☆ ☆ ☆ ☆ ☆ ☆ ☆ ☆ ☆ ☆ ☆ ☆ 真正的德國人一定知曉,德國最美麗的風光總是藏在那最樸實、未受文明破壞的地方。 從黑森林到中古世紀的城堡;從清香散溢的葡萄園,到阿爾卑斯山麓的蔥鬱風光;從萊因到多瑙,鄉村與山區,才是德國最美的靈魂所在。 而雷傑的家就位於其中一座充滿風情的小鄉村中,不經雕飾的田園風貌,讓卓月榛頭一回體會到都市以外的感動。 客廳裡的雷斯未戴老花眼鏡,憑著模糊視力,看見養子正倚在窗邊,注視著在陽光下的青蔥園野問專心作畫的女人。 在雷傑的眼底,似乎世上再沒有比這更美的風景了。 「我說孩子,偷偷摸摸做什麼?何不直接去找她?」 「她作畫時討厭有人打擾,之前還曾經用松香油潑過我。」剛保養完槍械的雷傑聳聳肩,表示無奈。 畢竟他們都不是推崇浪漫的人,在同一方天地裡,兩人各自保有自己的生活步調,也從不要求對方配合。 更何況要她配合,只怕要比大象跳舞還難。 「看來她不怎麼怕你。」雷斯笑呵呵地指出事實。 「這世上恐怕也沒有什麼能讓她害怕的事,畢竟她連我的槍都敢玩。」而且,技術與準度皆屬一流。 「她知道你『真正』的職業吧?」雷斯不得不問。 「見面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她的背景……比您想的還不簡單。」 「哦?我記得她的父親是醫生、母親是律師,她自己則身兼醫生與畫家兩職,這會很複雜嗎?」 「你漏掉了她的鄰居。」雷傑賣了個關子。 「鄰居?」 「是的,那位她居住在巴黎的鄰居。」一個他恐怕一輩子都難以望其項背的鄰居。 他相信,只要安列德願意,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才說到這兒,卓月榛已翻過窗框,輕落於屋內飄有松香的地板,全程的俏聲程度,不是一般人辦得到的。 雷斯緩緩戴上老花眼鏡,「卓小姐的身手可真專業。」 「只是彫蟲小技,在兩位面前賣弄了。」跟在安列德身邊這麼多年,除了槍法外,她的基本格鬥與潛入本領雖稱不上頂尖,但也有超出普遍水準之上的表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