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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圓悅 在朝臣中就數莫日根的官職最低,吉雅雖然官居二品,卻是個代理的;再加上兩人都是常駐邊關的守將,在朝堂上沒有固定的位置,因此就被安排在佇列的最後。 「唔。」吉雅累得已經無法抵禦這誘惑了。 唉∼∼早知道會這麼累昨天就不跟他賽馬了,這樣也不至於因為睡得太死而錯過昨天的晚飯和今天的早飯了,更不會在朝堂上撐得這麼辛苦。 吉雅的表情頗為哀怨。 而莫日根配合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以免看起來太過突兀,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他身上熟悉而又好聞的氣息安慰著吉雅緊繃的神經,就連時不時抽痛的小腹也覺得舒服多了呢! 身體覺得輕鬆了,就有了更多觀察的興致。 呵呵!那個大臣的大鬍子亂蓬蓬的,好像一柄大掃把;那個臉紅紅的,就像一隻剛下過蛋的母雞;還有那個言必稱「臣願為皇上肝腦塗地」的…… 終於,吉雅游移的目光轉到了皇帝身上。高大的身軀、方正的大臉、嚴肅的表情……乍看還真有些像她記憶中的父親呢! 不過做皇帝可算是天底下最辛苦的一件事了,就算下面說著無聊的事,也還得做出一副正襟危坐、全神貫注的樣子。 這要是換作她,真憋也憋死了。 吉雅渾然不知自己正直直盯著大元的皇帝陛下,又是搖頭又是歎息的。 ☆ ☆ ☆ ☆ ☆ ☆ ☆ ☆ ☆ ☆ ☆ ☆ ☆ ☆ 嗯,坐得高就有這點好處,從他這裡看下去一覽無遺的,大臣們在下面做什麼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幾乎從早朝一開始,刑部侍郎和吏部侍郎就開始爭吵了。如今爭來辯去早就忘記他們出列的初衷了,而是揪著對方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在那裡吵得臉紅脖子粗的。 看他們這激動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身在朝堂,恐怕就要揮老拳相向了吧!皇帝惡質的想。 他不時用幾聲含糊的「嗯嗯啊啊」表示朕還在聽著呢!事實上他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他們身上了。 哼!就這麼幾張老臉天天吵、月月吵,連台詞都沒什麼翻新,他們不覺得煩他也看得有些生厭了。 聽鐵穆耳說,那個衛南女將軍是個有趣的女人,希望她不要讓他太失望才好。皇帝的一雙狐狸眼在人群裡搜尋著。 驀地,他的視線停駐在那對年輕人身上。 好啊!該說他們太大膽妄為,還是愚蠢無知?在威嚴肅穆的朝堂上居然旁若無人的靠在一起,還對他評頭論足的。 哼!皇帝的臉色有些難看。 「唉∼∼」做皇帝還真是辛苦。看見皇帝眉頭緊皺一副很煩惱的樣子,吉雅渾不知自己已經歎息出聲。 「別──」莫日根剛想阻止,可一直在仔細觀察他們的皇帝,幾在第一時間就捕捉到這細微的歎息。 「烏愛卿,妳想說些什麼呢?」龍口一開,就直指吉雅。 「你是在問我嗎?」吉雅驚得用指頭指指皇帝,又指指自己。 天哪!莫日根忍不住呻吟了。 稱皇帝陛下為「你」已經稱得上大不敬之罪了,更何況還用手對皇帝指指點點的! 此時,朝堂上一片寂靜,就連剛才吵得不可開交的人都收了聲。 「嗯。」皇帝點點頭。 他的表情還算平靜,不過熟知皇帝本性的大臣們都知道這樣不代表天下太平。事實上,正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此刻越平靜就意味著接下去會越驚濤駭浪。 「我覺得……啊……」好、好痛! 「臣!」眼見形勢不對,莫日根也顧不得會被人看見了,伸手在她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以提醒她小心用詞。 「我──呃,不,臣覺得做皇帝還真是天底下最辛苦的一件事。」吃痛之下,她的心裡話脫口而出。 該死,稱呼是對了,但她說的卻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莫日根簡直是欲哭無淚。他已經能感覺到皇帝正用他冰冷的目光凌遲著他們。 連他這久戍邊關的外臣都感覺不對勁了,何況是那群天天在朝堂上混的老傢伙。 果然,一嗅到味道,堂上頓時議論起來。 「衛南將軍對皇上大不敬,臣懇請皇上處罰她。」 「衛南將軍自仗寸功居然藐視皇上,應該立即格去將軍之職!」 「……」 他們一個個站出來慷慨陳詞,內容也從一開始的懲罰,革職到後來的該死該殺。有些收了老夫人好處的,更是乘機推出了衛南小將軍,建議由他來接替烏吉雅的職位。 該死!莫日根雙手握拳,狠狠的瞪著這些落井下石的小人。 「烏吉雅,妳知罪嗎?」終於──皇帝開了金口。 「知罪?」不是要她進京來述職的嗎?怎麼忽然變成要她知罪了?吉雅不解的瞪大一雙明眸。 「嗯,既然妳知罪,朕就……」皇帝點點頭。 「皇上,臣請同罪!」皇帝的話沒說完,莫日根就截斷他的話頭跪下。 「該死,你是什麼人,竟敢搶皇上的話。」 「來人啊!還不亂棒打出去了!」皇帝本人還沒反應,刑部侍郎和吏部侍郎已經出聲斥責了。 「兩位愛卿似乎將朕的朝堂當成自家的後堂了。」皇帝的語氣是戲謔的,可聽在兩位侍郎的耳裡,卻讓他們嚇出了一身冷汗。 「臣知罪,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臣自請處罰。」頓時朝堂上又多了兩尊跪著的「泥塑木雕」。 「下跪的是何人哪?」皇帝不理他們,逕自轉對莫日根發問。 「臣衛南將軍烏吉雅麾下副將莫日根,給皇上請安。」莫日根叩首。 「原來你就是那個打敗篤娃的莫日根啊!」皇帝的狐狸眼微瞇,「讓朕想想,那是至元十七年的事了吧!」 海都是窩闊台大汗的兒子,一直不滿忽必烈繼承皇位,多年來一直虎視眈眈的想奪回皇位,而篤娃則是海都手下的得力大將;而衛南軍在杭愛山一帶駐守,主要也是為了防範海都東侵。 「是至元十七年三月。」 「嗯,就是這時候。」皇帝點點頭,「朕記得那時老將軍還替你請旨擢升,你怎麼到現在還是個副將呢?」 「臣魯鈍不足以擔大任,是以這些年一直在衛南將軍麾下效力。」 「你魯鈍?這不是在說朕沒有識人之明嗎?」皇帝濃眉一擰,臉色亦難看得很,才剛有一絲緩和的氣氛立刻就又變得緊張。 「皇上,臣沒有那個意思。」他急得出了一身的汗。 「哦?你這是說朕已經糊塗了,連你話裡的意思也聽不出來了?!」皇帝挑高濃眉道。 「臣……」真是動輒得咎啊!莫日根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話了。 「哼!」這次皇帝連話也懶得說,龍指一勾,一隊全副武裝的侍衛就跑上了朝堂。 見此情景,在場諸臣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個只恨自己站得不夠遠,生怕一不留神這火就燒到自己頭上來了。 「來人啊!將莫日根打入……」 「皇上,要罰就罰我──罰臣吧!」皇帝話還沒說完,吉雅已經衝上前請罪了。 雖然她還沒弄明白,為什麼好好的上京述職竟然在眨眼間變成請罪,可是她知道一定要保住莫大哥。 「妳這也太放肆了──」不但不下跪,還膽敢咆哮朝堂!皇帝的臉色更難看了。 「皇上,求你別懲罰莫大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臣指使的。」 「妳──」 「皇上,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和莫大哥他沒有關係啊!皇上,你就大人有大量饒了他吧!」 豈有此理,居然連江湖上的渾話都搬出來了!皇帝的臉色難看得不能再難看。 軍裡大多是爽直粗豪之人,莫日根又將她保護得太好,以至於她根本就不懂什麼叫看臉色說話。再加上她生怕皇帝會下令處罰莫日根,哪裡還會管皇帝的臉色臭不臭,兀自辟哩啪啦的說個沒完。 「真是豈……」有此理!接連幾次想說話都被她打斷,他從登基以來還從沒遇過這麼窩囊的事呢! 「妳在胡說什麼,還不快閉嘴!」耳聽得她仍一味的搶著請罪,生怕皇帝真遷怒於她,莫日根也管不了在君前失儀,大聲喝止道。 不料皇帝也在同時間開口,而他的喝止竟變成針對皇帝,君前咆哮本就失儀,何況這被吼的還是皇帝本人呢? 現場一片寂靜,然後── 「哈哈哈哈……」死寂的朝堂上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皇上,衛南將軍御下無方,合該死罪啊!」 「皇上,莫日根該殺,指使手下咆哮朝堂的烏吉雅更是該千刀萬剮啊!」 剛才那些噤若寒蟬的大臣們,紛紛上前七嘴八舌的聲討;就算偶然還有想替他們求情的,也很快的消失在聲討的浪潮裡,激不起半點浪花。 什麼叫作眾口鑠金,吉雅算是親身領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