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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沐秀 無痕跟在茹雪凝身後,穿過那扇石門。 「這是飛雪宮世代相傳的冰室,以後你就在此為我診治。」她轉過身,步入那片煙霧中。 冰室的寒冷果然更勝山巔,這裡的確是治療她經脈逆轉的好地方。無痕環顧四周,只見一張白玉做成的冰床,散著縹緲寒氣。 「這是北海冰玉所鑄?」 「不錯。」茹雪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還真多。現在,可以開始替我診治了嗎?」她在冰床上先坐了下來。 無痕隨即搭上她的脈診視著。 她的脈象很亂,比他原先估計的更糟上幾分。 這情況令他微微皺眉。 「怎麼,很難治嗎?」茹雪凝一直看著他的神情。 「妳所修煉的是修羅神功?」他淡聲問道。 她神色微動,「你竟連這個也看得出來?」 他輕歎一聲,「修羅神功是一門極傷內腑的武功,練得越深,經脈所受的損傷越大,這是因為妳沒有調息心法,不過,依妳的情況,難道妳已練到最後一層?」 茹雪凝眼神閃爍,抬頭凝視他,「不錯。」見他凝神不語,她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譏笑,「怎麼,你也沒辦法?」 他凝眸回視,那眼神深邃,難以捕捉情緒,「妳既然這麼清楚後果,又為什麼要練此魔功?」 「我的原因何必要告訴你?你只是來治病的,只要告訴我能不能治癒即可!」她冷冷的回答。 他沒有在她冰冷的注視下退縮,「我能治,不過妳想要痊癒,並非一朝一夕。」 「什麼意思?」 「要治癒妳現在的狀況,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並且妳得答應,在這半個月之內不再用到內功。」他看著她,簡單答道,「否則,前功盡棄!在治療之前妳可以想清楚能不能接受,一旦開始治療,妳就必須配合我,這不是兒戲。」 茹雪凝神色微變,心中有些氣惱,為了無痕的口氣。 他是在命令她嗎?從沒有男人敢在她面前如此說話!現下,他見到她不僅思維清晰,絲毫沒有被她給迷惑,更是毫不客氣地訓示她。 這讓她有些惱怒,事情不在她的掌控,令她感覺挫敗。 她冷冷的看了他良久,「如你所言,只要你能做到!」 ☆ ☆ ☆ ☆ ☆ ☆ ☆ ☆ ☆ ☆ ☆ ☆ ☆ ☆ 冰室內準備好無痕所需的沸水之後,滾熱與寒冷的煙氣交織在一起,他從醫袋中取出存放銀針的木盒。 手持著銀色的細針在火焰上劃過,他凝神默默地看著銀針,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一步,他要為她度穴。細長的銀針小心翼翼的插在她的冰肌玉膚上。 他紮在她的睡穴,讓她沉睡過去。隨後他以自身的內力為她已然逆轉的經脈疏通。 他仔細看著她的睡顏,意識漸漸飄遠。 修羅神功是一門極為艱深的邪門功夫,但是它卻與另一種內功心法相輔相成;而無論是修羅神功還是與之相輔的內功心法,都是武林中失傳已久的武功絕學。 老天啊!莫非冥冥之中早已算好,讓我與她結識為的就是今天,救她於此? 蒼白的手輕撫上如雪的人兒,「凝兒,妳真的全然忘記了嗎?而我,連妳的記憶裡也不能存在嗎?」他苦澀地一笑,「在分離之前,我還能為妳做一件事。」 天下人只知道修羅神功的絕世魔魅,卻不知與它唯一相配的內功心法。練得了修羅神功,缺了心法,沒有人可以活著練到最後;即便修羅神功是如何的無敵,但這心法……卻是不傳之密! 碎心如玉,寧做斷情! 碎心印──是與修羅神功唯一相合的內功心法! 而埋藏碎心印的地方──鬼域,則是千百年來武林中人的禁忌之地。詭異莫測的鬼域,埋葬所有的愛恨糾纏,在那裡紅塵如夢,往事如煙,一切都埋葬了…… ☆ ☆ ☆ ☆ ☆ ☆ ☆ ☆ ☆ ☆ ☆ ☆ ☆ ☆ 茹雪凝幽幽醒轉時,就接觸到那雙冷然的眸子靜定在她身上,不知道已看了她多久。他的眼神耐人尋味,好像藏著什麼,卻又捕捉不到。 她微動身子,感到週身有一股暖和氣息包圍,融在身體裡,沒了以往那番經脈糾結的寒冷與痛楚。 她心中一喜,眸光再度與他相對,他的臉色比先前時候又蒼白了幾分。 「妳不必太高興,這只是開始。妳的修為已深,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將妳治好,只能盡力而為。」像是知悉她的心事,他淡淡地說。 她由喜轉怒,心中懊惱,此人說出的話如此不中聽,卻又像非常瞭解她似的。但她不動聲色,只是微微一笑,「公子想必也累了,雪凝喚人為公子準備好房間。飛雪宮將待公子為上賓,因為公子的妙手之技值得。」盈盈美目中含著複雜的神色。 ☆ ☆ ☆ ☆ ☆ ☆ ☆ ☆ ☆ ☆ ☆ ☆ ☆ ☆ 無痕坐在窗前,淡淡的月光照進屋裡,他輕輕地掩起了窗。孤絕峰上的天氣太寒冷,冷透了心扉,讓人有點難以忍受,而他一向不喜歡寒冷。 為自己倒杯茶,水也是冰涼的,在月光下幽幽泛白。 他從一個袋子中取出一樣碧綠的東西。在月光下,這碧綠之物的模樣看起來像是一株小草,很細小、很細小的草,青翠的顏色很美,舒展的姿態也非常迷人。 無痕看了它很久,流露出複雜與蒼涼的神色,正準備服下的時候,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他連忙收起,走到門邊開門。 站在門外的正是茹雪凝,瞧她白衣勝雪,在月光下盈盈生輝,令人心生錯覺,誤以為那美貌是與白雪混在一起的。 無痕呆呆地看了她一會兒,忍不住地輕歎一聲。 茹雪凝淡淡一笑,「公子見到雪凝,為何歎息呢?是雪凝打擾到公子?」 「沒有。」他回答,讓開了身子,「請問宮主是有事要找在下嗎?」 茹雪凝沒有走進來的意思,還是站在那裡,「我是想問公子,覺得這屋子怎麼樣,如果不舒適,雪凝可以另作安排。」 「多謝宮主,這間屋子已經很舒適了。」 茹雪凝看著他,微微點頭,「雪凝還想提醒公子,這半夜三更要是聽到什麼聲音,公子也別怕。」她的聲音柔美,眼神卻很冷漠。 無痕心中一動,「在下知道了。」 然後,他看著她優美的旋過身,如蝶一般的輕盈離去,那身影漸漸遠離,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 ☆ ☆ ☆ ☆ ☆ ☆ ☆ ☆ ☆ ☆ ☆ ☆ ☆ ☆ 夜半三更時,空氣中的寒意更甚,無痕和衣躺在床上,沒有睡意。 寂靜的暗夜裡,似乎隱約傳來一陣嗚咽的聲音。 他坐起身,凝神細聽,不覺得那是自己的幻覺。 果然,在一陣寂靜之後,他又聽到那種好似嗚咽抽泣的聲音,是從離這裡很遠的地方飄來。他起身,決定去一探究竟;儘管他腦海裡還記著茹雪凝之前說的話。 黑色的身影如夜魅,在夜空裡飄去。他尋著那聲音而去,在一棟破舊的石屋前停下來。 他斷定聲音從這裡發出,奇怪的是,卻又不似在屋內。 他點燃隨身攜帶的火折子,推開石屋的門。 破舊的木門發出聲響,在寂靜的夜裡,聽來分外刺耳。 屋裡似乎堆砌著破爛的舊物,充斥著潮濕腐爛的味道。 他透過火折子的光環視屋內,就如他所料,什麼都沒有。 他細細地看著,目光掠過每一件物具,一張被扔在牆角的圓形石桌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走過去,觀察良久,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這時,那隱約的嗚咽聲更清晰了,就像從他的腳下傳來。 他目光如炬,果斷地伸手推動石桌,圓形的桌面發出一陣喀吱聲響,慢慢地滑動了起來。 緊隨而來,一扇石門在他面前打開。 無痕走了進去。 石頭做成的階梯一直延伸下去,延伸到很深的地下。 在這一片黑暗的地下,他靠手中的火折子照著腳下。 這時,那嗚咽聲又響起,他聽得清楚,這好像是女人的哭泣聲。 這裡是一個牢獄,因為他聽到鐵鏈掛在人身上的聲響。 那女人又哭了起來,很悲慼的哭聲,在這寒夜,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無痕漸漸靠近,這才看清有東西縮在牢獄的角落。 火光照過去,他隱約可辨那是一個女人,她就蜷縮在角落,披頭散髮,枯瘦如柴。 「妳是誰?」他出聲問。 火光驚動了她,她慢慢抬頭,循著亮光望過來。 無痕看到的那張臉,幾乎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臉。那猶如一具骷髏,深凹的兩頰、枯萎的皮膚,還有臉上交錯的傷痕;即使在白天看來,也甚是駭人。 他深吸一口氣,默默地看著她。 她的眸子盯著他看了良久,忽然瘋癲地笑起來,乾澀的聲音、瘋癲的笑,讓人不由得擔心她會笑斷了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