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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於媜 「你是故意的!」言纖懂了!原來他是想借此來羞辱她。 只是她難以置信自己仍會在他懷中莫名的……顫抖! 「你是該害怕。」察覺她的抖瑟,凌展冀冷峻的臉上緩緩綻出邪笑。 「你放開我。」 一向好強的言纖怎容得下被人如此羞辱,她使勁掙扎著被鉗制的四肢,邊氣憤的尖叫。 「你這渾蛋,我命令你立刻放開我,否則我定會將你砍成肉醬,再丟進山溝裡餵豬,你聽到了沒有?!」 「嘖嘖……身為女人可不該有這樣的狠勁,你該驚懼萬分的呼救、討饒才是啊!」凌展冀搖搖頭,絲毫不為所動的恣意欣賞她臉上羞憤的紅潮。 「還有,豬不住在山溝裡,它們只喜歡躺在豬圈裡睡覺打呼。」他挑起眉,似笑非笑的加上一句。她閉緊雙眸,緊咬著隨時會尖叫出聲的唇,方纔那股莫名的意亂情迷己被心底的憤怒與害怕所取代。 「我不得不承認,你的膽子的確是越來越大了。」 凌展冀看著僵硬著身子的言纖,始終不願討饒的倔強模樣,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 如果她是個男人,他會打從心眼裡敬佩這樣的鐵血漢子,可事實上,她卻是個打從他三歲起就開始討厭的女人啊! 他本是該繼續完成他的計劃,毫不留情的羞辱她,將她一向高昂的自尊踩到腳下,讓她認清男人跟女人的不同,也教會她該有所畏懼。 只是,看著她眼底滾動的淚、微顫的身子,竟該死的讓他於心不忍。 於心不忍?對這個他恨得牙癢癢的言纖? 不!這其中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他相信若非存有青梅竹馬的情誼,他絕不會如此心軟。 對!他不是心軟,他只是看在他們倆一起長大的份上,暫時放她一馬罷了! 抱著這個不容自己懷疑的信念,他驀然鬆開她面無表情的起身,若無其事的整了整衣衫,彷彿方才只是不小心打了個踉蹌。 「如果你不想在這荒郊野外喂狼群,你最好跟上來。」 丟下一句話,凌展冀一手輕鬆拎起布袋甩上肩,大步往夕陽即將落盡的方向走去。 跟在凌展冀龐大的身影後,言纖的淚掉得幾乎無法遏止。 眼前的景物也全在她的眼中糊成一片,一不小心竟踢到了路面突起的石塊踉蹌了下,趾尖傳來的痛楚讓她糾起了眉。 只是奇怪,那樣的痛,竟一路傳到了心底。 第五章 這是言纖第一次感到害怕! 一直到晚上臨睡之際,她枕在樹幹邊,身子仍忍不住發抖。 她知道不該再想,只是腦子裡始終反覆浮現下午那一幕。 每一想起凌展冀的手撫過她從未被人碰觸過的身子、滾燙的唇滑過連她自個兒手碰著都會臉紅的部位時,她的身子竟會無端的發熱、胸口也奇異的微微刺痛著。 尤其是當時凌展冀臉上那種輕佻而又邪惡的神情,更陌生得讓她害怕。 只是,她無從想像,自己竟會對那樣的碰觸有反應,甚至感到一絲的情不自禁! 一整個晚上下來,她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深怕被他看出她眼裡存有不同於以往的陌生情緒。「言先,我先睡了!」躺在她身旁,她向來照顧的梁尚君朝她打了聲招呼。 言纖沒有每晚臨睡前例行的噓寒問暖,只是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仍逕自沉緬在自己的心事中。冬夜的天空沉靜而詭暗,就連平時鳴噪不停的蟲子今晚都分外的安靜,只有偶爾幾聲酣沉的鼻息在夜風中起伏迴盪…… 突然間,一隻手毫無預警的搭上了她的肩頭,望著夜空出神的言纖被嚇得遽然彈坐起來。 「啊——」 她的驚叫隨即被截進一個溫暖的掌心。 「怎麼?被嚇壞了?」 一轉頭,果真是凌展冀那張寫滿嘲諷的俊臉。 「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他惡意的湊近她的耳邊低語道。 然而這句話卻像一記兜頭悶雷轟醒了她。 老天!她在做甚麼?竟然一整個晚上都在反覆重溫他給她的羞辱。 一向堅強、果決的她,怎會被一件小小的事給弄擰了腦袋?! 言纖使盡吃奶的力氣將手肘往後一頂,滿意的聽到身後驀然傳來的抽氣聲以及痛呼。 「你——」凌展冀痛得不得不鬆開手。 「別以為你嚇得了我!」言纖一旦自由,馬上就跳離他三步之遙。 「痛嗎?」她一臉甜蜜的偏著頭問道。 廢話!這可是向哪,被她那狠命一頂,豈有不痛之理? 只是,他捧著吃痛的肚子,連一句罵人的話也擠不出來,只能胡亂的點了下頭。 「那是你活該!」甜蜜的笑驀然斂進冷凝的表情之後。 拋下一句冷哼,言纖一個人遠遠的跑到另一頭,氣悶的僵坐。 這天晚上,言纖足足吹了一個晚上的冷風! ? ? ? 他們這一路走來委實太過平靜了,平靜得讓人打從心底感到不對勁! 凌展冀一天下來,不動聲色的暗中觀察四周的動靜,發現平時賊黨猖狂縱橫的祈山裡,竟然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尤其是今天的氣氛,更讓凌展冀感到分外不尋常。 偌大的林間靜謐得幾乎令人窒息,別說是人了,就連平時倉皇奔走的鳥獸都不復見。 除了他們一行人行走的沙沙聲響外,一切詭靜得有如將有大禍降臨。 「大伙小心點,我看這附近定有些古怪。」凌展冀心中的警訊大作,不得不發出警告。 「古怪?怎麼會?我沒見到半個人哪。」言纖左右顧盼一會,頗不以為然。 「是啊!這一路走來平靜的不得了,我看,那群山賊定還在賊窩裡飲酒享樂,毫不知情我們的到來呢!」 在言纖的照顧下,傷勢已完全痊癒的梁尚君也跟著誇口笑道。 「你們……」凌展冀氣岔的瞪著同一個鼻孔出氣的兩人。 「這根本是你小題大作,自從進祈山以來,就見你成天像只驚弓之鳥,敢情凌捕頭是——怕了?」經過一夜,言纖又恢復了以往的鬥志。 他怕了? 簡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打從她還在家當她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時,他已經在府衙裡過著出生人死的日子。 如今竟然會被一個只比米蟲強不了多少的女人諷刺怕了這群山賊?! 「我會怕才有鬼!我——」凌展冀氣得忍不住吼道,直到他發覺身旁數十道詫異的目光,震耳的吼聲才嘎然而止。 他這是做甚麼? 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竟會被這簡單的一句話給激怒了! 這幾年來,他過慣了生裡來、死裡去的冒險生活,即使多次面臨險境,都未曾讓他皺過一下眉頭。 但惟有她,卻總有辦法讓他的情緒一再失去控制。 他的手緊握著劍鞘,直到上面的龍紋圖騰深嵌進他的肉、扎痛他的掌心。 看著言纖與梁尚君齊肩並立、同仇敵愾的投契樣,一時之間,那種難以理清的情緒竟揪得他的心一陣痛。 這定是因為他身為總捕頭的尊嚴被輕踐的緣故——他這麼解釋那種不明所以的難受。 「我是總捕頭,我有責任跟義務確保大伙的生命安全,既然你同行出來辦案,就得聽從命令、遵從規定,這是為了弟兄們,也是為了你自己。」 凌展冀背過身,平靜的說道。 言纖張著嘴,怔仲的看著他孤傲的背影,一時語塞了。 她以為他定會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還會指著她鼻子對她大吼:別得寸進尺、以下犯上…… 可是,他沒有! 他只是平靜的丟下幾句話,而後默然的繼續往前走。 一時之間,她竟隱隱感覺自己好似……傷了他! 很莫名其妙的,她的喉頭像是給甚麼東西哽住似的,酸得心底發疼。 ? ? ?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們偏闖進來!」 就在言纖以及一夥人皆怔愣之際,突然自兩旁的岩石後跳出一夥獐頭鼠目,笑得好不猖狂的山賊。 「祈山四盜?你們這些殺人如麻的冷血禽獸總算又被我遇上了,今日我非殺了你們,以報我滅家之仇不可。」梁尚君一見這伙惡盜,咬牙切齒的抓起刀子就砍。 因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愣住的眾人,全然沒有準備,然而行走江湖多年的豐富閱歷,讓他們也迅速拔劍應敵。 而遠走在前頭的凌展冀回頭發現情況不對,也立即雙腳一躍,加入了戰局。 然而不多時,凌展冀一行人已被這群少說也有二十來個的山賊給團團圍住,幾乎成了困獸之鬥了。 凌展冀看著這幫盜匪有恃無恐的樣子,隨即猜想出他們的行蹤恐早已被人掌握得一清二楚。 「看來這幫盜匪是早有預謀,大伙小心點!」 他目光如炬的緊盯著山賊的舉動,邊低聲警告眾人道。 「知道了!」 一干捕頭平時雖愛開玩笑,但面臨這生死交關的節骨眼上亦不敢大意,更何況這次所要緝捕的是人人聞之色變的祈山四盜!在這應戰的當口自是全神灌注,不敢有絲毫馬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