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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華甄    


  長庚也沉默了,他明白嘯嵐的用心,也很高興有人關心阿海。他喜歡阿嵐,知道她是個好女孩,有勇氣又聰明,配阿海正合適,可是阿海那邊……

  他在心裡歎氣,阿海是個很有原則又很固執的人,要說服他可不易。

  「長庚叔,你說霍海潮會按照船規處罰他自己嗎?」擦擦眼淚,嘯嵐擔憂地問。

  「船規是他親手定的,海狼號上從來沒有人違規後能免於受罰。」長庚模稜兩可的回答更讓她心裡不踏實。

  「如果我離開的話,他還會被懲罰嗎?」

  「受罰跟你離開不離開沒有關係。」長庚還是不直接回答她,讓她很失望。

  「長庚叔,你幫幫他吧,要是接受懲罰,在這種天氣砍自己一刀再投海的話,他只有死路一條。」

  「那也未必。」長庚像跟她打啞謎似的,就是不好好回答她,把性急火爆的嘯嵐惹得如同燒了屁股的猴子似的坐不住,也不想再猜他的啞謎。

  「不管,我得去說服他!」

  可是霍海潮不給她接近的機會,他不見她,也不聽她說話。

  怒氣難平的她只好獨自站在甲板上,讓冰冷的風雨平息心頭的焦慮。

  她忘不了何成陰險的眼神和狠毒的話語,暴風雨一旦結束,霍海潮一定會當眾懲罰自己。

  想到那個結果,她就無法平靜,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

  雨灑下來,打在嘯嵐的臉上,浸透她的衣裳,但她一點都不在乎,她屹立在那裡,注視著翻騰的大海,希望風暴不要過去,希望他們永遠面對這樣的危機,直到她說服他,或者想出能讓他接受的拯救他的辦法!

  他為什麼那麼固執?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的提議好好活著?

  焦慮中,一種既恨又愛的憤怒情緒在她心裡聚集。

  冰冷的水柱順著她的頭髮流入領口及衣衫,幫助冷卻著她心中的怒氣。

  霍海潮站在頂層炮台邊,看著這個特立獨行的女人。

  至今他仍難以相信那個爬繩索比一般船工快,升帆、使船斧靈巧無比,甚至可以為了維護貞節打敗何成的阿嵐會是個女人,若非他親自「驗明正身」,打死他也不會想到,這個倔強的阿嵐,就是傳聞中頗有幾分巾幗英雄氣概的秦氏長女!

  難怪至今沒有男人能娶到她,就她那剛烈的個性,如豹子般敏捷的反擊能力,尋常男人誰又能與她相配?

  可是,正像她所說的,他喜歡她,非常喜歡她。如果此生能與她相伴,那將是上天對他霍海潮的最大恩賜。可是,他知道自己沒有那樣的福氣!為此,他感到沮喪和悲哀。

  在剛得知阿嵐是女人時,他確實被氣炸了。普通海船尚且禁止女人踏入,何況海狼號是艘威風凜凜的海盜船?!

  他恨自己竟看走了眼,把一個假男人帶到船上,還費盡心機將他——不,是她,留了下來,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自罰是勢在必行的,否則難以服眾,也違背自己一向的為人原則。

  但在憤怒之餘,他也感到鬆了一口氣,真心為她是女人而感到欣喜,否則自己對她那份越來越強烈的情懷該如何釋懷?

  這個小傻瓜!他無聲地咒罵,她居然要自己睜眼說假話,說她不是女人。

  雖然她的胸部不是很豐滿,可她絕對是女人沒錯。

  想到她骨架勻稱,美麗動人的身子,他的手指似乎能再次感受到那細膩的肌膚,而他的心因此發熱……

  可是他不會娶她,就算沒有眼前的危機也不會!無論再怎樣欣賞她,喜歡她,他都知道他與她就像光明與黑暗,像充滿生機的鮮花和瀕臨死亡的水藻,怎麼能放置在一起?

  一個聲名狼藉的海盜如何能匹配家世顯赫的秦家大小姐?

  何況,如今他已經觸犯了船規,必定自罰,此時此刻,他不想有任何牽掛!

  強猛的海風從北方吹來,船順風而行,速度很快,也增強了風力。

  寒風挾帶著雨水打在他赤裸的臉上、胸膛上,寒氣由頭皮直竄入心底,他打了個咚嗦。再看看下面的女人,依然一動不動地站立在船舷邊,面對著撲面而來的寒風冷雨。

  「她不想活了嗎?!」他低咒一聲,不顧一切地竄了下去。

  風雨海浪聲掩蓋了他的腳步,他一把抓住對他的出現毫無所覺的秦嘯嵐往船艙走去。

  「你不是不打算理我了嗎?現在幹嘛要來拉我?放開我!」嘯嵐掙扎著捶打他,她站在這裡這麼久,可不是為了等著被他像抓雞鴨似地隨意捉來捉去的!

  可是她幾乎已經凍僵的身子無法按照她的意願給予他重擊,而當她一開口,嘴巴裡就被灌進更多的寒風冷雨,也使得她無法罵出更能表示憤怒的詞語。

  霍海潮不說話,連拖帶抱地將她拉進艙內,反手關上了門。

  忽然消失的風雨,並沒有讓嘯嵐緩過氣來,頭髮上和衣服上的水珠很快就在她腳下形成了小水窪。

  「脫下那身該死的衣服!」霍海潮放開她,聲音不大地命令。

  「既然你不願聽我的,我又為什麼要聽你的?」嘯嵐努力控制著寒冷造成的顫抖,用力瞪著他。

  她現在很想跟他狠狠大吵一架,可是被冰冷的濕衣服困住,四肢麻木得讓她徒生怒火。

  霍海潮不理她,逕自扯來一條干布巾塞進她手裡。「擦乾你的頭髮!」

  嘯嵐將布巾用力擲回他身上。「誰稀罕你的關心!」

  霍海潮看看她,那眼神彷彿要把她吞下去一樣。「你要是不服,我會幫你!」

  然後他一言不發地抓起她扔過來的布巾擦拭自己的頭髮和身子,也不管她正瞪著眼睛站在對面,就彎腰脫下了自己濕透的衣服褲子。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做這種事,可是今天她是第一次以女兒身面對著他,又是在這樣足夠看清一切的光線下,秦嘯嵐氣瘋了。

  「該死的你竟敢如此放肆,難道你不懂什麼是羞恥嗎?」瞬間爆發的怒氣讓她熱血沸騰,麻木的身軀不再僵硬,她抓過身邊桌子上的一本書往他打去。

  「你這只好鬥的野貓!海盜也是人,也會冷,也會生病,也會死,你知道嗎?我縱使該死,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霍海潮迅速躲開攻擊,並撲向她,將她壓在桌沿,用雙腿夾住她正向自己攻來的腿,手中的布巾同時將她的頭臉蓋著。他一邊大聲吼著並用力替她擦著臉上、頭上的雨水,不管她是否能喘過氣來。

  「不想死你就聽我的!」嘯嵐在布巾下的聲音顯得模糊不清。

  「聽你的?該死的海盜會那麼聽話嗎?」他譏諷地問,而他的手毫不遲疑地移到她的胸前,在她剛想反抗時「涮」地一聲將她身上濕淋淋的衣服撕開了。

  「該死的海盜!啊——」嘯嵐的尖叫聲被他有力的嘴堵住,之前的一切驚駭都遠不及這一下來的突兀和令人心膽俱裂。

  這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嘯嵐緊閉雙唇,瞪大眼睛,卻看不清幾乎貼在自己臉上的面龐,她的心以雷霆萬夠之力擊打著胸腔,彷彿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心跳上,以至於除了有力的心跳外,其他地方都虛弱無比。

  霍海潮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吻住她,當時他只想堵住她的尖叫,他討厭女人尖叫。

  可是在他的手忙於脫去她的濕衣服和抓住她掙扎的雙手,腿又忙於控制她不斷的反抗時,他沒有多餘的力量制止那令人心煩的尖叫,於是他低頭,用嘴巴堵住了她的尖叫。現在看來,這方法果真管用。

  感覺到她的安靜,霍海潮小心地直起身。「只要你安靜,我就……」

  可他話還沒說完,那張嫣紅的小嘴就又張開了。

  他立刻俯身再次將那聲不管是什麼的尖叫納入口中。

  而這一次,他不再像第一次那樣用力堵住她,而是急切又小心地用唇輕擦她,好像是在安撫她,告訴她,她很安全,沒有必要尖叫。

  這一次,嘯嵐的感覺漸漸恢復,並集中在唇上,可是她的神志卻開始渙散。

  他的嘴完全不像看起來的那麼冷硬,相反出奇的溫暖柔軟。

  她不由自主地半啟芳唇迎合著他的移動,急切地想體會更多陌生的、動人心弦的感覺。

  她的回應挑起了霍海潮心底的情慾,他飢渴地親吻著她的唇瓣,暢飲著她的甜美,給她新的刺激。

  嘯嵐緊緊偎依著他,不再有任何反抗和保留。

  他將她的濕衣服脫掉扔到一邊,抱著她倒在床上,一隻大手溫存地撫摸著她冰涼的身軀,將溫暖傳輸給她,而他的嘴片刻都未曾離開過她。

  在他的愛撫中,嘯嵐融化了。兩人越吻越難解難分,對彼此的需求急遽升溫。

  嘯嵐被激情沖得頭暈目眩,只覺得她需要他,渴望他,愛他——

  愛他?她的心猛地一顫,旋即明白了。是的,她不僅僅是喜歡他,是愛他!她不顧常理地愛上了這個令人聞名喪膽的「火海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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