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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韓心 野艷美人有一頭濃密的長卷髮,烏黑的大眼配上濃密的粗眉,印象中,東方女子不是都愛將眉毛修得又細又長?眼前這個女子顯然不喜歡細眉這門藝術。 尼克感興趣的看著美人。是男人都無法抗拒眼前這個美女,更何況他是什麼角色——緋聞王子可不是浪得虛名。 美人講話夠直接,比起那些輕聲細語、還要一直問他意見的那些蠢女人,尼克對眼前這個幾乎坐在他大腿上的美人感興趣多了。 美人將雙手環向尼克的脖子,稍微調整了一下兩人的姿勢。 尼克忍不住低咒了聲,敢情這個女人真當他是死了還是不吃素的和尚? 「我跟你說,喝酒就是要像我這樣,不醉不歸嘛,每次都只喝個一口,那不如不要喝。來,我們乾杯。」美人拿著手中的白蘭地,就口喝光。 尼克有些驚訝的挑起眉。看來眼前這個美女不是愚蠢至極就是大膽過人;誰都知道喝烈酒用這種喝法一定會造成宿醉,莫非……美人有心事? 「你快點喝啊,幹嘛不喝?你現在是不想跟我喝啊?好!姐姐從來不勉強人,我去跟別人喝。」美人腳步不穩地想站起身,才剛穩住了身子,身旁的大手隨即將她一把摟進懷裡。 「我跟你喝。」尼克也一口幹掉手中的白蘭地。 既然美人想玩遊戲,他就奉陪到底;況且眼前這個美人非常對他的味。 狂飲了幾杯酒後,美人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修長的雙手也胡亂的對尼克展開攻擊。 「讓人家親一下嘛,人家也想嘗嘗接吻的滋味。」美人嘟起紅艷的小嘴,輕而易舉貼住尼克的薄唇。 佔人便宜從來不是尼克的作風,可是不知怎麼了,當小嘴貼上來的時候,他竟立刻沉浸入這火辣的熱吻中,唇舌交戰……久久…… 呼吸沉重的兩人終於分開,額頭碰著額頭,鼻子貼著鼻子,兩人都輕喘著。 酒吧裡的昏暗燈光讓人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不過,尼克倒是看出了眼前美女已經帶著些微醉意。 美女摸摸自己的嘴唇,愣愣的傻笑。「還不錯啦,回去多練習的話會更好。」 自認情場大亨的尼克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批評」過;對方的技巧明明生澀得很,竟還敢批評他技術不好……哈哈!這場遊戲似乎愈來愈有趣了。 對於輕易到手的獵物,他向來不怎麼感興趣。他雖然風流,卻不代表下流。更何況今天的他真的需要一個酒伴。 「你說,我們再繼續去第二攤怎樣?除非……你不敢。」尼克這次主動搭上美女的肩,挑釁的揚起一邊眉。 「誰說我不敢?我霍玫馨其它沒有,就膽子最大。我們來看今天誰才是誰的手下敗將。」霍玫馨的身高少說也有一七五,面對眼前這個高出自己半個頭的男生,她仍是輕易就搭上對方的肩膀。 「過了今晚你就會知道,女中豪傑這四個字要怎麼寫!」霍玫馨憤恨難平的撂下狠話。 第二章 米色的雙重遮光窗簾盡責的阻擋了外頭刺眼的亮度,只容許一絲頑疼的光束偷偷從窗簾間的縫隙溜進七坪大的房內。 雙門窗旁緊鄰淺木頭色的三門衣櫃,衣櫃前約一百公分距離是一張鋪著柔軟鵝黃色床單的雙人床。 床的對面是一張有點年代的白色書桌,書桌邊緣早已磨損到掉漆;書架上高高的擺放著密密實實大小不一的原文書,桌上凌亂的放著些畫到一半的大衣草圖。 床的右邊有張手工木製的方形矮櫃,矮櫃上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水,還有早已沒電的手機,加上……一個忘了醒的鬧鐘。 床上的人緩緩動了一下手指,胡亂拍向矮櫃上的鬧鐘,無奈的是,鬧鐘究竟有沒有動靜,她也不知道。 「哎呀……頭真的好痛喔。難道昨晚莫名其妙被人痛打了……莫名其妙。」雙手用力拍打自己的頭,彷彿那樣做頭痛就會痊癒。 「不要再跳了啦,好痛喔……」頭裡面像是有一群猴子在蹦跳似的,抽痛得快爆開。 費盡所有力氣,霍玫馨終於睜開了雙眼,環顧了下四周,緩慢坐起身。 「奇怪,昨天晚上我是怎麼回來的?難道是搭車回來?媽啊……頭真的有夠痛,現在到底是幾點了啊?」用力扯了頭髮一下,藉著痛感讓自己清醒一些。 「下午三點?這個死鬧鐘又不叫了……」一把將小雞鬧鐘塞到枕頭底下,壓死它! 用力往後躺下,反正今天是一年中唯一的一次公休,就讓自己好好攤在床吧。 昨天晚上下班後,她臨時決定搭車前往市區,沿途經過第一間酒吧的時候,不知為何竟下車走了進去。 或許是因為隔天是一年一度赴約的日子,或許是因為自己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想想將來,也或許只是想嘗嘗何謂酒醉的滋味…… 努力的想了很多借口來說服自己,睜開眼,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這小小的燈已經陪伴她二十幾年了,還是爸爸親手換上的。她無奈的歎口氣,走進浴室梳洗。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 白色有領短一配上藍色牛仔褲,站在鏡子前看了一會兒。唉!算了,一年就這麼一次,幹嘛要穿成這樣。 粉色七分袖襯衫搭上白色西裝長褲,腳踩平底尖頭鞋。 「這樣總行了吧。」自言自語的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審視一番。 然後拿了米色大方包,看了沒電的手機一眼,鎖門。 「張姨。」頂著大太陽,慢走走到第二個街口,停在花店門前。 「馨馨,好久不見你了,真的愈來愈漂亮了。」花店裡年約五十上下的胖婦人笑著走到門口,給霍玫馨一個溫暖的擁抱。 笑著接受這個溫暖的擁抱,從張姨身上聞到淡淡的花香,她分辨不出這是什麼花的香味,只知道這麼多年來,張姨總是給她一個家人的擁抱、親切的笑容,這樣就夠了。 「還是老樣子對吧?」張姨走到黃色花朵前,蹲下開始挑選。 「是啊。」霍玫馨看著花店裡百花齊放,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心情沒有受到花的感染,仍是充滿鬱悶呢。 「馨馨啊,張姨從小看著你長大,有些時候覺得脾氣太過倔強,只會傷了自己,知道嗎?」張姨利落的包裝花束,沒兩三下就大功告成。 給了張姨一個微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只能以微笑示意。從皮包裡抽出五百元紙鈔遞給張姨。 「不用了,當作是我給你爸媽的,幫我問候他們。」張姨搖手表示不收她的錢。 「張姨,不要這樣嘛,你也是要賺錢的啊。」霍玫馨堅持不肯收回五百元。 「馨馨,張姨也想去探望他們,只是無法放下花店不管,你就接受張姨的一點心意,好吧?」張姨溫和的說,眼神仍是一樣柔和。 「那我代替爸媽謝謝張姨。我先走了。」霍玫馨收回五百元,道了聲再見便離開了。 隨手攔下一輛計程車,一個小時後來到了目的地。 半山腰的風景還算不錯,只是人煙稍嫌稀少。不過,也沒有多少人喜歡到這裡來吧?自嘲的一笑。自己還不是一年才來一次。放眼望去皆是規格統一的墓碑,上面沒有貼上照片,只在墓碑上刻了名字。 邁步走到熟悉的位置,伸手拂去墓碑上的灰塵,放下手中嫩黃色的雛菊,雙膝跪在墓碑前,雙手合十。 「爸、媽,今天的花是張姨特別送給你們的,說什麼也不收我的錢,她要我代替她好好跟你們問候一聲。」稍微停頓了下,雙手自然地撥弄著雛菊。 「今年已經是第五年了。從你們離開後,我每天都有好好照顧店面,你們不用擔心,我知道那是你們的心血,我一直都很努力在經營。今年的夏天如往常一樣,熱到讓人無法呼吸,還好你們這裡有樹可以遮蔭,這樣你們就不用擔心太曬。」抬頭環顧了四周,知道那個人始終沒有回來過。 「爸,今年已經是第五年了,是約定到期的時候了,如果我選了另一個,你會不會……會不會對我失望?還是你也希望我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沉默了一會兒。 「你們……現在快樂嗎?有沒有偶爾也想起我?我現在很好,簡餐店每天都門庭若市,雖然食物不是我擅長的,不過我想我還管理得不錯。如果你們還在,一定會很開心的對嗎?」視線有點模糊了,不過她知道自己不會哭,因為掉淚已沒有意義。 她堅強得有如風雨中的雜草,力量雖微薄,卻永不認輸。 ☆ ☆ ☆ ☆ ☆ ☆ ☆ ☆ ☆ ☆ ☆ ☆ ☆ ☆ |